回去的路上我经过一栋高耸的写字楼。人群围堵在楼下以致路面水泄不通。我以为是某某楼落成仪式,心里纳闷:不就一写字楼吗,充其量比一般楼高点,至于新鲜成这样吗?骑到楼前我顺着群众的目光向上看去发现楼顶上似乎有人。
不久,我身旁的老爷们开始不耐烦了,说:“大热天儿的,你到底跳不跳啊。”
周围一撮人附和道:“赶紧的,跳不跳给个准信,还赶着上班呢。”
每当碰到类似的情况我就会庆幸自己生长在这片养育我长达二三十年的肥沃土地上,仔细观察便会注意到这片土地上的很多事令人大长见识。出生在国外的华人终生难得一见的事天天发生在我们身边。假如某一天我流亡到国外,会理直气壮地告诉他们:“老子在国内见过什么什么事,妈了的你们见过吗?!”
我把金鹿停在路边,点上烟,仰着头饶有兴致地看热闹。楼顶上那哥们没急于采取下一步行动,只是向下猛挥手。颈椎突如其来的酸疼使我下意识地向后退到楼前的平台上,以四十五度仰角盯着楼顶上的人。随后平台上聚集了不少观众。
一根烟的功夫,楼道里窜出一人,说:“楼顶上的人让我告诉大家,他要刷楼,不是跳楼。”
老爷们说:“怎么不早说?”
那人说:“他在上面喊半天了,下面听不见。”
人群作鸟兽散,我走过去拍拍那小子的肩,说:“你告诉楼上那小子,我认为他相当有前途。”
那小子郑重地点点头,向上跑去。
回过头,金鹿丢了。它发生的如此突然,我作不出任何反应,心里没有惋惜,只有迷茫。很难想像一辆久经战场的战车会永久地离开了我的视线。它曾经坚强到在没上锁的情况下在学校挺了一宿,而如今却以这样轻易的方式失踪。我走到路口打车,路上暗自凭吊曾经坚强的伙伴。出租车开出不到500米,我再次见到金鹿。
我拉住骑车的小子,举拳欲揍。
那小子推开我,问道:“这是你的车?”
我说:“废逼话。”
他说:“哎呀你这个破车,烂座垫磨的我腚疼。你他妈的要骑怎么不修修,娘逼的,骑个破车累死我了。”
语罢,他扔下车扬长而去,留下目瞪口呆的我立在原地,迷茫的宛如金鹿失踪时。
我把金鹿留在路边,兀自跳进出租车。司机说:“操,下雨了。”
细雨稀稀拉拉、时停时歇。我讨厌雨天出行,因为一般来说路上会积攒着一群比我还菜的菜鸟司机。我打电话告诉陈小希:“昨天忘了你的生日,很不好意思。如果你愿意,一年365天都是你的生日。”说完之后我强烈怀疑这话是否出自我口,陈小希半晌未语,一定也惊呆了。我想她是在猜想我是不是如黄健翔说的那样被灵魂附体,不过附我体的不是马尔蒂尼之流的,而是姓琼的老娘们。
陈小希说:“不是你的问题,我昨天心情不好。”
我问:“为什么不好?”
她沉默不语。。
我说:“不管怎样,文痞同志经过彻夜的反省,深刻意识到自己的操蛋之处,请小希同志务必给我机会改正错误。”
“你想怎么改?”
“你说怎么该就怎么改。”
“那就从轻处理吧。先开个批斗会,然后你再写写材料交代丑恶罪行。”
“什么罪行?”
“出轨的真实次数、具体细节及当时的思想动态。”
“我没出过轨没法交代。”
“那你就自己编一次交代。要是不交代批斗你的理由就不充分。”
晚上我下厨补了一顿生日晚宴,顺便庆祝我们成功做爱99次并预祝第100次同样成功。我特意强调“成功”二字,表示我无论何时何地都能以各种姿势保质保时的完成任务并深为此自豪。陈小希回忆说,你好像还真没失败过。
那晚我性能力空前强大,不仅庆祝了第一百次还提前庆祝了第一百零一次。有些男人偶尔一次失败被伴侣说“你不行”,从此背负巨大压力,导致自己越来越不行而且把“你不行”看做是对男人最大的侮辱。当然我是没有这层忧虑的,如果哪个女人对我说“你不行”,我就把这句话加仨字再还给她:我只对你不行。这样对男人最大的羞辱就转化成对女人最大的羞辱。
至今我没有机会说出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