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草低见牛羊。
草原的风。风大。一望无边的草，没有什么能阻挡风。
赶着马群的异族少年，吹着不知名的哨子。与南方少年尖锐短促的船哨不同，草原上的是一种悠长低沉。少年，这些未来的草原主宰，快活地奔驰在马背。
“来了一伙远方的客人。”几个鲜卑少年互相交换了眼神，去了一个找部族。其他几个则是紧张地拈出箭握住弓。或许这是一帮来盗马的家伙呢，少年们这样想。草原的花，花海，鲜卑少女们都埋身在里面，采花，嬉闹。
“孩子们没说清楚，也许只是一股游侠！”部族长老判断，叹息了一会，他又补充：“汉人们的朝廷乱了，是不会有军队来草原的。”
壮年的族长撑着额头沉默不语。
一个背弓挂刀的鲜卑壮汉进了军帐，他拱了拱身，“族长，那是一只要借路的军队。他们愿意用金子购买我们的牛羊。”
“会是真的么？”族长站了起来，很疑虑。
“把勇士都集结起来！”长老气势很强大地从胡椅上站了起来。
……
弓箭、短刀、缳首刀。轻兵。王威。
强弩，虎头盾。先登死士。鞠义。
两把马刀。轻骑。常贵。
长叉，短刀，弓箭。水枭。独眼。
长枪。阵。张成、张守。
刀枪戟矛，弓阵。先锋军。黄忠。
……
胡骑。
猎猎北风。弥漫的风雪，吹得南来的将士脖子一缩。先登死士们很嘲讽地看着南方佬。鞠义从不骄傲，在北风中，他毫不做作地放了个响屁。众将鄙夷地瞪着他。
魏辽是个有决断的人。在得到鞠义后，他下令拔寨。王睿领着两万杂兵住到袁绍军营去了，也不管袁绍乐不乐意。蒯良在马上很专注地看着那群胡骑。胡骑吹着牛角。胡骑不断呼啸聚集。有一小股胡骑，顺着风雪，过来掠阵。
对着风雪，黄忠先锋军射出的弓箭被吹得七零八落。鞠义很有精神。他的强弩该派上用场了。从杜信出事后。王威有点怕魏辽。王威向军师请令，蒯良准了。王威就拉着轻兵迎着风雪，消失在边缘。
胡骑呼啸着从大阵前滑过。咆哮的马蹄。弯刀，割开了不少被风雪眯着眼的南兵的脖子。鲜血迎着风雪溅出。
鞠义冷笑不已。胡骑掠过鞠义的阵前。
死士们皆伏下不动，未至数十步，乃同时俱起，扬尘大叫，直前冲突，强弩雷发，所中必倒。
胡骑崩溃，迎着风雪逃了。
没人去追这轻刀快马。
王威领着轻兵从风雪中兜转出来，出现在上风口。顺着风的箭轻松地飘入胡人的身体。胡骑因为有马速，更易被风雪弥漫眼睛，看不清上风口。王威硬邦邦地戳在上风口，强风鼓胀他的征衣。胡骑在向上冲了一阵，有松懈的迹象，可能会往左右逃散。王威大喝一声，众轻兵顺着风雪冲突。
强劲的风雪把人推得如一匹躁动奔驰的马。
轻兵在这一刻就像有了轻功。点着草地，轻松跃起，把胡人踹下马，骑到胡人的身上，割开他们的喉咙，鲜血溅到脸上。这是一帮活跃着的杀手。年轻的轻兵吆喝着，提着胡人的头，顺着风雪小跑了下来，就像挨地飘着。
轻兵们很暴躁，以前他们打了王睿。杜信自刎的消息传到各个南兵的耳朵中，所以的人都收敛了。强如杜信，也逃不过四爷的手掌。至少轻兵们在魏辽面前很收敛。但现在他们立了功。轻兵们把人头扔到先登死士的脚，嘲讽地说：“我楚人如何？你们这些旱鸭子！”荆北兵扬州兵大笑。
那些北地的先登死士们被说得恼怒，提着重弩，迎着风雪，去找人头了。
“真他妈有块头！”南兵大笑。南方渔猎的男人身材精悍，北方男人往往有着块头。少说那些强弩也得几十斤吧，单手拽着。
大军迎着风雪北上，于路托枪抱刀。塞北的天太冷了。再走了一阵，无论南北兵，都开始骂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