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昔日的恩师和师母竟然这样对我!我确实有点想不通。但是想不通归想不通,现实还是要面对的。
我说:“师母,我们是自由恋爱,我没有怎么样她。如果不信,您可以问问她自己。另外,也不是像源源所说的那样,在她读高中的时候我们就谈恋爱了,真的没有。真的谈恋爱,也就是从不久前开始的。”
盘黎民气急败坏:“你不要说了,源源,跟我回去!以后再跟他在一起,我打断你的腿!走,回去!”
我不能再沉默了,我对这盘黎民:“老师,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她怎么就不能跟我在一起了?我是流氓?我是土匪?我是恶魔?你说,我是什么?源源为什么就不能跟我在一起?你说清楚!”
盘黎民很气愤的样子,用手指着我:“你是什么东西你自己不知道?要我说出来吗?”
听他这么说,我也顾不得他的面子了:“我是什么东西?我是什么东西我自己知道,盘局长,咱们彼此彼此!”
盘黎民更气了:“我以后最好不要再见到你,我以前是白教你了,也白养你了!盘源源,跟我回去!”
听他这么一说,我又觉得自己太过分了。没有他们全家,我可能现在还在农田里劳作,或者在哪个工地上挥汗如雨。
我说:“老师,我的态度不好,但是,我和源源是有爱的,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龌龊!不信,你问她自己!”
盘源源的母亲见状,走过来说:“高新,你老师脾气不好,你不要怪他!”
我眼泪都出来了:“师母,我没有怪他。你们全家对我恩重如山,我永远都不能忘记。老师在我辍学的时候,到我家里来劝学,来了十几次,我能忘吗?如果忘记了,我还是人吗?可以这么说,我是看着源源长大的,我爱她。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没有找女朋友,您知道为什么吗?我是在等她长大!现在她长大了,你们为什么就不能答应我和她在一起?”
师母一手摸着我的头,一手帮我擦眼泪:“你跟她不合适!”
我问:“就是因为我出身不好,我配不上她?我知道,你们对我好,但是。你们从骨子里还是看不起我!一直都是这样!”
师母连忙回答:“你这孩子,怎么这么说话呢?我和你老师什么时候看不起你了?我们一直把你当做自己的孩子,你竟然说这种话!”
盘黎民走过来,拉开了师母的手:“走,把她拉回去。气死我了!生个不争气的女儿,什么都是白搭!”
我问:“老师,源源怎么不争气了?不就是跟我在谈恋爱吗,就不争气了?我那么让你丢脸吗?”
盘黎民用眼睛瞪着我:“我教育我女儿轮得到你来说话吗?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以后最好不要在我面前出现!走!”他一边说一边拽着盘源源就走。
我拦住他:“慢,今天不说清楚就不能走!”
盘黎民甩开我:“哎——你现在胆子倒是越来越大了,无法无天了?你给我让开!”
我说:“老师,恐怕以后你不想见我都不行,将来我成了你的女婿,能不来见你吗?那不是太不将礼貌了?”
盘黎民简直是气疯了:“你做梦去吧,你!”
我说:“你们可以走,把源源留下。你们如果愿意呆在这里,我欢迎你们做客,我马上做饭,陪你喝两杯。咱们爷儿俩是很久没有在一起喝酒了!”
盘黎民说:“怎么?想劫持人质啊?”
我笑了:“你说反了,不是我想劫持人质,是你们想从我家里抢人!”
盘黎民说:“你这是什么道理?我叫我女儿回去关你什么事情啊?没有王法了?”
我争辩:“她是你女儿,也是我女朋友!”
“你们别争了,我跟你们回去!”盘源源终于说话了,“高老师,对不起了,我先回去了!”
盘源源走的时候,回头用无助的眼神看着我,泪流满面。
突然到来的幸福,被同样突然而至的干扰劫走了。
我拉开窗帘,正午的阳光射了进来,暖烘烘的,舒服极了。如果盘源源的父母亲不来,现在我肯定是拥着她在阳台上晒着太阳。
幸福就像一只幽灵,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像雾像雨又像风。
失落感又涌上了心头。
无法平静自己的心情,只有独自喝闷酒。怎么突然就想起了谭冬梅,不知道她现在在哪里?我拨通了她的电话。
没人接。一连拨了六次,终于通了。
我问:“你在哪里?”
谭冬梅不说话,我继续问,她还是不说话,我简直在吼叫了:“告诉我,你在哪里?”
谭冬梅终于说话了:“我在火车上,快到武汉了!”
我停了一下,说:“你要到哪里去?”
她说:“我——我也不知道。”
我随口而出:“你回来吧!”说完我就有点后悔。
她笑了:“谢谢,你去找盘源源吧,她很爱你。仔细地再看看我给你写的信吧,好好努力,好好珍惜,再见!”
“喂,喂,喂——”我连叫了几声,听到的是盲音。再打过去,关机了。
有一种被世界遗弃的感觉。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打电话给谭冬梅,更不知道为什么在随意之中说要她回来。如果她真的回来了,我又不知道自己改怎么办了。
继续喝酒。我环顾了自己的家,有一种人去楼空的感觉。突然之间,我感到自己很孤独。其实,这么多年来,我活得很失败。从大学毕业到现在,我一头扎在工作当中,几乎没有什么朋友。现在失意的时候,连一个说知心话的朋友都找不到。
我有点为自己感到悲哀。这些年来,我在干什么?我生活的意义在哪里?这一个多月来,发生了很多事情,可以说是我来到这个世界上二十九年来发生事情最多的时候。我的生活,我的思想,我的本质,我的一切,都在这段时间有了或多或少的改变。从班上发生事情被市教育局开除公职到现在,我的精神一直没有轻松过。
现在,盘源源成了我的精神支柱,活着的意义。
(《罪恶的斯文》2009年元月1日0:00上架,首先得感谢读者朋友们的两个月以来的支持与厚爱。希望你们在看书的同时,节省下一包烟或一支口红的钱来支持我,让我有勇气和信心继续写下去。晚上12点以前消耗的是体力,0点以后耗费的是心血。恳请大家支持订阅!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