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抓周奇闻_苏氏风流_奇书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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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氏风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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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抓周奇闻(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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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那古怪道士这么一闹,众人好奇心逾浓。不久便开饭,两桌酒席虽然不算丰盛,可是经过王夫人与阿婆精心烹调,倒也清新可口,别有风味。席间众人谈笑风生,其乐融融,话题自然离不开神奇古怪的道士以及小苏遁。人都有好奇心的,黄庭坚也不例外。他先与苏轼干一杯,然后开口问道:“刚才闻兄言及幼侄有许多神奇之处,心下不甚明了,可否道来一听?”“哈哈!”苏轼抚须开怀一笑,慈爱的看一眼正扑闪着大眼睛舔酒却呛得泪光闪闪的苏遁,说道:“为兄年近半百,首见此等奇事也。北上途中,遁儿病危,昏迷多日不醒,众人忧心。有一日夜间,忽然雷电交加,有一厉电从天而降,如劈头顶,恰在这时,遁儿醒来啼哭,无病无痛,直到今日,遁儿从未哭泣,且不满周岁便能走路,真奇事也!”

黄庭坚闻言,停下杯箸,奇道:“此乃天意!真天意也!”转头望向苏遁,只见小苏遁正目光灼灼的望着自己,那眼神竟来自一周岁小孩,令人难以置信。不由心生爱怜,伸出手去捏他小脸蛋上圆嘟嘟的肉,小苏遁似乎不甘愿想躲却没躲过。看不出来这体型稍胖天庭饱满眼神锐利的大文学家,还有这么慈爱的一面。黄庭坚端详一会,正声道:“恭喜子瞻兄,此为麒麟儿,日后必然不凡!”那神色不像是恭维。

苏轼爽朗一笑,道:“承鲁直吉言!”有人夸自己儿子,做父亲的总是高兴的,但想及自身仕途不顺,前途未卜,不由轻叹一口气:“惟愿小儿能平安一生。人皆养子望聪明,我被聪明误一生,惟愿孩儿愚且鲁,无灾无难到公卿。”黄庭坚深知其苦,宽慰道:“儿孙自有儿孙福。”苏遁生母王氏朝云插口道:“闻说叔叔家莲妹,亦已身怀六甲,可有此事?”黄庭坚呵呵一笑,掌拍桌面:“正是。子瞻兄,我在此与兄约定,明年内子将产,若为男即与遁儿结拜兄弟,若为女即与遁儿结为夫妇。何如?”苏轼哈哈一笑,甚是高兴:“如此甚好!当浮一大白。来,干!”众人皆喜。

用罢酒饭,便是抓周之礼。苏遁母亲王氏早已把一些事物在正屋摆了不大不小一圈,众人仔细一瞧,那些小东西还真不少。只见地上铺了一块素巾,上面摆放着钱币、毛笔、玉石、瓷杯、书籍、胭脂、发钗、画卷、糖果等事物。苏轼把老道所赐药丸瓶及那张奇怪的羊皮纸放到上面,黄庭坚也一时兴起,解下襟前玉佩小心摆放于圈心。二人就坐,其余人等或蹲或立,等着苏遁行抓周之礼。

王氏刚把小苏遁的小脸洗干净,在众人注视中,抱着儿子袅袅入室,轻声浅笑,年轻的脸上泛着母亲神圣的光辉。她把苏遁放在距素巾一米远的地上,便指着那些事物对苏遁说:“遁儿,去取你喜欢的东西来。去吧……”说完,眼神里满是鼓励。小苏遁站稳后,先转着大眼睛望众人一圈,并未被人多吓住,咯咯一笑,起步蹒跚的直往丝巾走过去。

众人屏息静气,看小苏遁究竟会拿些什么。只见他先是不理会其他事物,拿起那药瓶及羊皮纸,还端详一番,嘴里嘀嘀咕咕的似乎很是得意,众人不由“咦”的一声大奇。接着见他拿起中间那块红玉,手舞足蹈,嘴里咯咯直笑,片刻后把那三样东西放到自己身边,又去取其他事物。结果是除了那些水果点心及钱币,其他事物被他一一取尽,连胭脂发钗也没放过,完全不像其他小孩抓周,看到更好的会丢掉刚才拿的,见一样喜一样便拿一样,果然奇特。在众人的啧啧称奇声中,小苏遁坐到丝巾上,对着苏轼喊一声:“爹!”童音亲切而真挚,还没等苏轼反应过来,他又对着王氏喊:“娘!”“吾儿!”王氏再也忍不住,眼泪流出来,这一天她已经等了很久,终于等到了,紧紧把小苏遁搂在怀里,在他那粉嫩的小脸蛋上亲了又亲。

大家不禁被这份真挚的母子情所打动,皆不忍打扰他们。片刻,王氏理会过来,方知道自己失态,忙擦干眼泪,福一福,说:“谢谢各位。”苏轼由衷大笑,问道:“遁儿几时会言语的?”王氏摇头道:“不知。”苏轼道:“甚好甚好!”抚掌大笑,他怕是入狱后第一次笑得这么开怀了。众人都啧啧称奇,议论纷纷。黄庭坚目光炯炯:“子瞻兄,小侄果然一鸣惊人,好不痛快!哈哈,咄咄怪事也!”多年后,苏遁奇迹苏醒,几月能走,一岁能言,抓周趣事传遍了北宋的乡野朝堂,为世人所传颂。此为后话。

抓周之礼,众人皆已尽兴,苏轼一高兴,也准许那些事物全都由苏遁母亲带回保管,以后让苏遁自行支配使用,王氏自是不胜欣喜,抱着爱子欣然而去。苏轼便邀上好友黄庭坚,缓步走出小院,迎着晚霞去散步,饭后散步已成了苏轼近年来的一个习惯,他深信长久坚持可以修身养性对身体有益。

黄庭坚此次不仅是别后几年来叙旧,还带来了重要的消息。因为变法派领袖王安石如今谪居金陵(今南京),已是英雄迟暮,垂垂老矣,变法派失去了主心骨,保守派开始掌权。皇上染病,有赦被贬反对变法的众官之意,一些被贬外调的官员奉诏入京。但今日之苏轼已经心灰意冷,对仕途不抱多大希望,只求能在江南自在平安的度过余生。

于是黄庭坚建议苏轼上表朝廷,请求先去常州居住,这样离少游一家及其在宜兴的居所皆近。待获得准允后,便可举家迁回宜兴,岂不美哉?两人皆认为此事可行,当得一试。于是当晚苏轼便写就表书一封,交与驿使送京。这些时日苏轼心情大好,一扫前期之郁闷,与黄庭坚高谈阔论,吟诗论文,好不快活。子侄辈们常被他们二人的风采所吸引,在旁边收获不少,就连小苏遁都听的津津有味。这样过了五六天,黄庭坚终于有事辞行,北上河南。

距旨意到来尚有些许时日,苏轼想起王安石闲居金陵,当去拜访一番。两人虽然在政治上意见多有不和,但彼此都很钦佩对方的人品及文学修养,如果除去政治因素,两人必成知交好友。金陵城果然名不虚传,城池气势雄伟,高大威武,城内车水马龙,行人如织,店铺林立,文人骚客于酒肆红楼高谈阔论,真个热闹非凡,其繁华比起京都来也毫不逊色,苏轼不由的暗暗称赞。

几经闻讯,行至一山坡脚下,见得一座小院,一小径直通院门,优雅清静,仿佛与喧闹尘世隔绝。苏轼抚掌颔首,果然是个休养的好去处,希望不久的将来,自己也能在这样的环境里,安度余生。除了几个下人,王安石的子女亲人都没在家里,门房把苏轼领到王安石书房时,看见王安石正坐在一把椅子上,望着墙上的一副画出神,画上高山奇石古树,笔力非凡。苏轼见王安石已现垂垂老态,眉宇之间多有倦意,眼神也不再犀利夺人,心内不由叹息一声,道:“东坡前来拜望丞相,丞相安好。”王安石转过头来,自嘲似的一笑:“某今乃一介布衣,何来丞相?”政治上最终失败的王安石,此刻话语不多,意志消沉,精神欠佳不愿深谈。两人相谈不欢,苏轼无奈郁郁而归。

走到街角,刚想进一酒肆喝一杯,突闻身后有人发问:“前面可是苏居士?当得一叙。”嗓音雄浑响亮,如在耳边。转身一看,见一和尚,手持一齐眉禅杖,大步而来,见其走路如行云流水,见是一小步,却跨出甚远,轻飘飘转眼即至眼前。苏轼哈哈一笑,道:“原来是和尚!”“正是。”来人正是乔今和尚,他跟和尚佛印都是苏轼的知交好友,据传今年已有一百三十来岁,有人称之为“活佛”。传说乔今曾做道士,后来死了葬于某处,多年后有人见其成了和尚,为释疑掘其坟,只余衣冠佛尘,因此有死而复活之说。他乡遇故知,为一喜也,何况还是个有趣的怪和尚。

乔今和尚所来何事?他能否改变苏遁的命运?众看官且请接着往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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