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祭典到一半后就是冒着小雨进行,淋了将近两个钟头的雨后到结束时大多数人的都是浑身湿透,太医院跟来的人很见机的熬了怯寒汤,送往各处。不过讽刺的是,衣服湿透了的大多是那些在祭台上的公侯们。其他的人如护卫等没有资格接近露天的祭台,都是在场外、四周的回廊屋檐下,到没有人淋到雨。
由于各路人马来这里的时候并不能带随从之类,所以医护人员只有自己派人往各处送汤药,好在众人多是按品爵高低分别聚在不同的厅堂休息,也不麻烦,一桶一桶的提去就好。这样的事当然轮不到看上去细瘦的西楼做,但是送药到在单人间里休息的太子,大家不仅不会认为西楼做不好,相反还认为他是最佳人选。
西楼知道拒绝不得,想到反正太子肯定是带了人来,在门口把药给谁递进去就好,也不见得会见着太子,于是面无表情的接过东西去了。
到了单间外,刚要同守门的护卫说,正好碰上远出来,于是把汤药请他送过去。
“这是药?那,还是西公子同我一起送去吧。”远却这样说。西楼忘了太子不爱喝药,不代表远也会忘记,劝太子为了这种事喝下药,那可是吃力不讨好的事,远怎么会自己做?
“这是甜的。”西楼说。
“总比万一殿下病了,我将您请到太子府上要好吧?”远笑着说。
西楼道:“明白了。请带路。”
推开门,太子却并不在房间里。原来这房间开着一道门,连着后面的庭院,门附近窗前有张榻,榻边燃着火炉,太子披着一件单衣半闭着眼睛躺着在榻上,拿本书遮着眼睛,似乎睡着了。听见开门声,道:“远吗?”
远于是道:“是。殿下,太医送了怯寒的汤药,请您喝下。”然后就关上门退下了。
“没必要。拿下去。”清流毫不犹豫的回答,同时拿下书本转过头看门那边。
清流见是西楼,狭促一笑:“是你啊。”
西楼道:“请殿下喝药。”
清流拉长了脸笑道:“我没有病,不需要喝药。说起来,你倒是为何定要我喝药?”
西楼道:“不是微臣定要殿下吃药。这药也不是一定要殿下吃。殿下若是不喝,微臣这就拿下去。”
“看来你很闲啊。要不,留这里陪我吧。”清流笑道。
“承蒙殿下厚爱。只是微臣并不闲,还有任务。”西楼道。
“哦?你是要清理厨房还是收拾物品?不是非得你去做的事情吧?还是,你害怕同我在一处?”清流问道。
“是不太喜欢同殿下待在一处。”西楼如实道。
“我那么令你生厌?”清流一幅受了打击的样子问。
“并非是微臣厌恶殿下,只是殿下天生的威严,令微臣这样卑微之人在殿下面前感到难以自安,恨不得逃得远远的才好。”西楼面不改色的说。反正这话也不是全假,他是真的不想跟太子这样得罪不得又无话可说的人兜圈子般的相处。
“马屁和眼神表情不符,没有说服力啊。”清流呵呵笑道,拍了拍榻,道:“放下药,坐这里来,不会吃了你的。”
“那么请殿下先喝下这汤。怯寒之物而已,并不是苦的。”西楼道。总不能白白被占便宜。
清流每说话,拿起那药盅,灌了口下肚,脸色立刻变得通红,又不好发作,只将盅放到榻前的小桌上,拿了茶涑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