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无事。
翌日,众人皆是早早起来,这天公也甚是作美,见那一轮红日拨云而出,燃遍层层红云,让人见了无不惊叹这天地造化之神妙。
大伙一碰头,独独少了何萍,何钟明叹道:“怕是我那女儿仍是放不下心中旧事,不好出来见面了。”易岚与罗孝悌皆是点头附和。罗笑笑却疑道:“不对呀,昨夜我前去萍儿姐姐房内,和她说了好大一夜私话,见她情绪似乎也没你们说的那般糟糕,她还说今早要起个大早给大伙做早点呢,怎的这个时辰仍旧不见她出来?”
众人这下更是大惊,罗孝悌惊道:“笑笑,你赶快前去探望萍儿姐姐!”
罗笑笑不敢耽搁,一路小跑前往何萍房内,不到吹灯功夫,便见里面传来惊叫声来:“爹爹,快来救人,萍儿姐姐不行了!”
众人哪敢怠慢,纷纷夺路而去。掀开门帘,便见床上躺的那位女孩儿秀眉紧锁,黑发散乱,一双玉手更是胀的通红,见她额头满布香汗,又有雾气从那头顶缓缓散出,也不知她此刻是死是活了。
罗孝悌惊道:“笑笑快让开,此刻不救更待何时。”说罢便跳上那张木床,将何萍轻轻扶起,双手变幻指决,见他在何萍后脑勺,背上,腰椎各处分点了穴道。又让笑笑速去拿来米酒,将那酒水用指尖沾了,抹在何萍气海任脉处,轻轻揉动,便见何萍气色稍稍缓和,头顶白雾亦在缓缓消散。
但何萍双目仍旧紧闭,浑身上下亦是冷热交替,最令人堪忧的是她依旧并无转醒之兆。何钟明泣道:“这可如何是好,萍儿小小年纪既然遭受这般大罪,早知道如此,当年也不该弃她而去啊!”
易岚劝慰道:“老何叔,你也不必太过自责,想必何萍她吉人自有天相,这小小困难应该难不倒她的,况且你应该相信岳父的手段。我看咋们此刻最好静观其变,若岳父因咋门家吵闹而分了心,后果更是难以预料。”此话说完,何钟明便再不做声,只是焦虑看着床上的一举一动,害怕过了这一刻,下一刻便只能人鬼相隔了。
罗孝悌虽然武功平常,但论起易经八卦,青囊之术当今世上怕还真是少有对手的。当日第一次见到何萍之时,见她印堂泛黑,眉散唇乌,而太阳穴道时强时弱,心下便有了几分眉目。这印堂泛黑是征兆近日霉运连连气血不畅,眉散则破贞,唇乌则内亏,太阳穴强弱不定则明显内力纠缠导致体内脏腑激荡亏损了。
罗孝悌虽然自傲生平无有他解不了的病症,但也要看是谁患病,若是达官贵人欺压百姓之人前来问药,便是千两黄金亦是回绝,若是结义弟兄和亲人知己便是要他老命也要把人从鬼门关给拉回来。此刻何萍躺在床上不知生死,以他目前的功力竟然无法将那几股真气给导出来,甚是棘手。易岚见岳父眉头紧锁满头大汗,知他正在思索对症良策,更是不敢前去搅扰。
“易岚,你且过来。”罗孝悌道,“帮我把她放平,我刚才已将她几股真气封在气海,使其暂时没有乱窜,那几股真气亦正亦邪,亦阴亦阳,你试着将它吸出来。”
“是!”
易岚来到床边,伸出右掌,暗自运气,将体内真气逆行,便于外界进入。但他将右掌放于何萍肚脐下方寸许处时,感觉那小腹柔软平滑,细腻非常,人手触之,但觉心神荡漾,比起兰儿的肌肤又仿佛别有一番味道了。
“好,你可以开始缓缓吸纳了!”罗孝悌道。
这瞬间的杂念令易岚暗自愧疚不已,自己真是畜生不如,人家萍儿姑娘已是命在旦夕,你竟然有这杂念,该死!但觉此时掌上时冷时热,那小腹对自己右掌时而排挤时而吸引,但自己并未运气吸纳。心下也不管这些,先听岳父的,将她内力吸出再说,于是稍稍用力,便觉何萍那气海真气鼓荡,一股滔天巨浪向自己袭来一般难以抵挡,瞬时将自己右掌弹开来。易岚大惊,心下好不紧张,怎的萍儿那气海之内竟有如此磅礴之气!
罗孝悌叹道:“天意弄人啊,这孩子怎的如此命苦?”
何钟明惊道:“你可别吓我,就是让我死了也不能让萍儿受罪呀。”
“以我目前的功力只能暂时抑制她的真气,我刚才让易岚吸去她的真气却是毫无办法,竟然真如我料,她体内真气太过强悍,若是不借助天生神器相助,恐怕难以拔除。她这症状不是一般的棘手,目前我们要做的,也只能等待了。”罗孝悌叹道。
“岳父,你是说目前何萍她是暂时醒不来了?”
“不是暂时,如果没有那个东西相助,恐怕她一辈子都得这样像死人一样躺在床上了!”
“那个东西?什么东西?你快说啊!”何钟明急道。
“阴阳尺!”
“啊!”
“……”
在场众人除了笑笑不知所以外,易岚与何钟明均是大惊,罗孝悌叹道:“你们也知道,这阴阳尺是中原巨派天雷寺的镇寺之宝,传说此尺长一尺,二指宽,通身乌黑,乃是由万年阴木而造,最早也不叫阴阳尺,叫做镇邪木,此宝因是万年前天地造化埋入地底的木料,不腐不朽,似石非石,似玉非玉,沉甸异常,见鬼诛鬼,遇魔杀魔,端的是厉害无比。此宝于二百年前流入民间,也不知最初是出自于哪位神人之手。当时江湖中传说此宝藏有天大秘密,获者有享不尽的好处。于是出现之时,整个江湖各种门派各路人马都想将其纳入囊中,最终却因缘被一天雷寺僧人偶然拾得。最终也未见什么天大秘密现世,想必是一些人造谣惑众罢了,至此此宝便再也未有现身过。
此宝专克邪魔外道,能吸阴气,破戾气,平经脉,消腐肉。萍儿这病只需将阴阳尺拿来往气海一点,再施加外力,定能根治。可是想那名门巨派岂能将镇派之宝随意外借,更别说想我等这种和他们有过节的人了。!”
老何叔只是垂泪叹息,易岚却也是不甚明白了,若说东西不好借,自己死皮赖脸赶去说不定还有些许希望,但岳父却说和天雷寺有过节,这层却是想不明白了。
易岚试探问道:“岳父,你说此病非阴阳尺施救不可吗?”
“天下之间,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咋们怎会和天雷寺有过节?”
老何叔面露痛苦之色,罗孝悌亦是感叹不已,见他仰天叹道:“难道这就是天意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