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调度员从办公室里出来，看到这么几十台吊扇还在转动，走到大门口处的变电箱旁拉下了闸刀，对大家说：“你们啊，就知道说事，这么多台的电扇就这么开着，也没有一个人关心一下。要节约闹革命，不是光在嘴上说，要落实到行动上。”
望着调度员转身走去的背影，有的人做了鬼脸，有人用手朝调度员的背影上戳了戳。大家不约而同地笑。
“他的老婆又怀上了。”有人这么说出一句。
有人接上了话：“他真能干，头胎的两岁吧？”
“嘻嘻。不要说别人了，你看你，这也就出怀了。”
“就你们猜，到底是来春风强奸了简素云，还是简素云勾引了来春风？”
“依我看，是简素云勾引了来春风。有这么一说的，母鸡翘了尾巴，公鸡才上身的。”
“那也不一定，我又听说了，说是来春风没事时喜欢看乱七八糟的书。乱七八糟的书是些什么书，那是黄色的。就说那个什么红楼什么梦吧，就是专门讲男女怎么做那个事的。他倒是有借口，说是为了写什么作，我看啊，他的思想意识有问题，肯定有问题。”
“听你口气，你也看过什么红什么梦的书了？”
“那叫红楼梦。我没看过。我是听我孩子爸说的。”
“那你孩子爸看过的了？”
“以前看的，文革前看的，不是现在。现在叫他看，他也不敢看。你别不相信啊，他胆子小，特小。”
“呵呵，不打自招了。难怪平时一说到干那个事，你就说上了劲。那么在行，感情是你家那口子从那里面学的，也教会了你。是不是啊？”
“去、去，下回有事不跟你说了，说了不讨好，还落你这么说。”
“逗你玩的。真生气了？”
这时候，下班的铃声响起来，她们这才挪动了脚步。出了车间的大门，刚才津津乐道说这种事的人，神情中都表现出没有说尽兴的遗憾。
就当时的社会背景，所放的电影中找不到男女拥抱的影子，只有一部《地雷战》中有一个镜头，是男主角为了研制地雷的需要，趁一个女子没提防时偷偷地拽了她头上的一根头发。就这一镜头，叫一些年轻人好生的想了不少时日，每每想到这个镜头时居然是心中怦怦地跳。人们心底的欲望找不到可以替代的精神对象，突然有人闹出这种男女间的荤事，能不叫人兴奋？
后来，这个厂子里有青年走出去考上了大学，学的是社会学，将这一现象作为一个专题进行了研究。研究结果，得出这样一个说法：被掩盖起来不让人看的秘密，越是神秘越是唤起人们的好奇心，甚至引发出一种不健康的近乎病态的遐想。尤其是在精神空虚的人身上，关于性的压抑就更是要拐弯抹角地寻找发泄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