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袭发生后的第三天,整个王都成为欢乐的海洋,所有相信基斯的人终于在最后得到了救赎的曙光,基斯击败了叛乱者李察德,王都长达一年的围困终于解除;所有的贵族反对派乖乖的闭上了嘴,安东尼也派遣了使者前往天界圣城接受策封,以期顺利登基。
神运之将再次用事实证明了自己永远站在胜利女神的身边,而此刻他在办公室听取着关于搜索工作的报告,他阴骘的目光投下桌几,显得有些烦躁不安;“还是没有西哈鲁的消息吗?”他沉着声问道。
桌前的搜索人员噤若寒蝉的看着基斯胆怯的摇了摇头道:“我们在各个营地的伤员名单中都没有找到西哈鲁大人的名字,但是牺牲名单上也没有大人的名字。”
豺狼挥了挥手示意他出去,自己则陷入了沉思之中,楼下是持续着欢庆的军官们,长期压抑艰苦的抵抗生活消磨了他们生活的乐趣,此刻更是尽情的挥洒着压抑许久的笑容。
此时的西哈鲁正在做着一个冗长而缤纷的梦中,而这个做了三天的梦也终于要醒了;“醒醒,再不醒你会死的。”焦急的女声不停的摇着他半冷的身体:“我说醒醒,我不能只救一个死人回来啊。”
西哈鲁的神智慢慢的清醒过来,醒来的第一感觉就是冷,彻骨的冷;他虚弱的看着还在使劲摇晃着自己身体的红发少女,吃力的舔了舔嘴唇干涩的说道:“别摇了,再摇我真的会死的。”说话间肺腑处牵扯着剧痛起来,西哈鲁记得自己致命的伤口就是李察德刺在自己后背的剑伤,想必是伤到内脏了,痊愈可能要一段时间,西哈鲁试着坐起来看着红发少女道:“谢,谢谢。”每说一个字他都觉得疼的直抽凉气。
“你不要谢我,我只是,我只是负责执行任务。”红发少女支吾道:“你叫什么名字?”说话间她看见西哈鲁挣扎着站了起来又急道:“你的伤很重,再加上你多天昏迷,现在身体虚弱的像纸扎的一样,要是不想醒了又死的话还是乖乖坐下吧,伤口破裂了我想救也救不了。”
西哈鲁的额头已经布满冷汗,他知道红发少女所言不虚,努力一阵后旋又坐下,他苍白的脸色上露出内疚的神色说:“我叫西哈鲁,请问你叫什么名字?”他见识过少女杀人时雷霆般的手段,此刻面对着她却并不害怕,要想杀自己何必救自己呢?
“凯瑟琳。”说着这个名字的时候她紧紧的盯着西哈鲁苍白的脸庞,像是要找寻些什么。
名字很普通,西哈鲁却又是一刹那的失神;“你认识我是吗?”凯瑟琳用逼问的口气审视着西哈鲁;“不认识。”被凯瑟琳的话重新恢复意识的西哈鲁老老实实的回答道。
凯瑟琳有点失望的别过头,走向一边的篝火边取过一大块烤肉之类的东西递向西哈鲁;西哈鲁接过后开始打量起周遭的环境,这里是一个小树林,这个并不奇怪,在圣魔境内这样的小树林比比皆是,根本不值得留意;他啃了一口还暖着的烤肉,久违的肉香竟是让他感动的喉咙哽住了,以为自己必死无疑却又被这个叫凯瑟琳的少女所救。
思绪间凯瑟琳又递过一个水囊,西哈鲁感激的看着凯瑟琳,突然问道:“你为什么救我?”
“吃你的饭吧喝你的水吧,别这么多问题。”凯瑟琳不耐烦的回答着,她抬头仰望着天空悠悠的说:“快点吃吧,今天晚上会有暴雨。”西哈鲁笑笑不再说什么,其实他有很多的问题想要问,比如自己昏迷了多久,这里离圣魔王都有多远;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凯瑟琳那饱藏心事的脸庞时就开不了口了。
烤肉很多,西哈鲁就着水全部吃了下去,身边传来凯瑟琳的惊呼:“你别吃那么多,你昏迷了三天身体这么虚弱一下吃这么多会有事的。”
三天!西哈鲁的一下站了起来,伤口处传来的剧痛他的顾不上理会;“这么久,那我要回去了,凯瑟琳,谢谢你。”说着他迈开蹒跚的步伐摸索着方向,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冬天的傍晚和晚上看起来差不多。
“回去?你不是应该死了吗?”凯瑟琳也没有阻拦他,只是露出嘲讽的笑意道:“回去吧,等待李察德卷土重来的那一天你再为那头豺狼去做一次敢死队吧。”说完她再不看西哈鲁,自顾自的拨弄着篝火,调节着温度。
“将军不是那样的。”西哈鲁急着分辨,脚步不稳一下栽倒在地上,话却说不下去,事实就摆在那里,由不得自己说什么;现在想起来对将军还是没有一点恨意,但是被人当作棋子一样的感觉还是令自己很难受。
凯瑟琳不再说什么,她拍了拍自己身边的裸土,示意西哈鲁坐过去;温暖的篝火驱使着西哈鲁慢慢的爬起来走过去,他太冷了,太虚弱了。“你是一个骑士吗?”凯瑟琳加着木柴问道,火光映衬下她的脸庞沉静如水,有着超越表面年纪的成熟。
“可以算是吧。”西哈鲁感受着久违的温暖感觉长长的呼了一口气,他看着凯瑟琳的脸也不知道再应该说些什么,一时间他有点心灰意冷,茫然若失的找不到接下来的路。
“怪不得!”凯瑟琳半转过头对西哈鲁笑了笑,接着悠悠的说:“曾经我也认识一个骑士,从小和我一起长大的骑士;有些固执,但是有时候却很温柔,总是把所有问题都自己扛下来;表面说着自己不是正统的骑士,却还是走上他父亲的老路。”凯瑟琳的回忆开始蔓延,她眼中的西哈鲁的样子在温暖的火花边和达鲁西月完美的融合在一起。
“曾经?”西哈鲁轻声的疑问着,他看出凯瑟琳已经沉湎于回忆中无法自拔。
“曾经,他就这样消失了,甚至没有回来见我最后一面,最后一次见他我还记得我很蛮横的打了他,他的武技很高,对我却是百依百顺。”凯瑟琳的声音有些凄楚,眼角有些发红:“我一直都很爱他,一直都是,但是我不知道怎么说出来;我甚至决定下一次见他我就说出来,但是他却就这样消失了,再也没有人有他的消息!所有人都说他死了,但是我知道他不会死,他一定在某个地方生气,生完气他就会跑出来抱着我说对不起。”随着回忆的深入,凯瑟琳的情绪逐渐失控,她哽咽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