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初生乞丐
长安城。
大街之上。
来来往往的人们对一边的两个脏兮兮的乞丐――其中一个还是全身伤痕无数，另一个还长着一个溃烂脸――都投去鄙视的目光。
那满脸麻子的乞丐则很是神气地回了他们一个白眼。
“对了……”龙四野问道，“我想知道什么是乞丐啊？还有，他们那些人怎么好像也很看不起我们……”
“这个啊……”那满脸溃烂的乞丐都不知道怎么说了，“你居然身为乞丐却不知乞丐啊？我真是服了你了。”
龙四野搔搔头，呵呵一声傻笑道：“本来就不知道嘛……请你说一下吧。”
那乞丐叹了一声，道：“看来你真的是一无所知啊……反正乞丐呢――就是很受人鄙视的职业……不过，我也真不知道怎么定义这个‘乞丐’二字，说来说去就是没钱没势的人、或者是整天很懒，什么都不做，只等着别人施舍的人就是乞丐咯。”
“啊？”龙四野几乎往后大跌，“我有那么坏吗？我可不是那种等人施舍的人！那我可不要做乞丐！”
那乞丐呵呵一笑，道：“你做不做乞丐可由不得你啊……而且，我有说你是那种好吃懒做的人吗？我看你倒像是没钱没势的人吧。”
龙四野很用力地点头：“嗯！一定是这样的！但是我也不要当乞丐，我要自己吃自己弄来的东西！”
“那就叫自力更生。”乞丐坏笑道，“可是乞讨得来的东西不也是自己努力来的吗？尽管是……呵呵，有点简单的事。”
龙四野摇摇头道：“这样我可不要，我可不想让别人白眼看我们。”
乞丐无奈地耸耸肩，道：“命运安排的，我们可由不得自己啊。”
“什么……命运？”龙四野想了想，似乎弄明白了这个词，“命运一定很厉害吧？可是我们做人可不能总是让命运摆布啊……人要自己控制自己，让自己活自己的才对。”
“嗯……”乞丐用手指点点脸，侧着头看他，“看不出来嘛，你样子呆呆的，却知道怎么多道理哎……厉害厉害！对了，说了这么久，我好像发现我们很投缘诶――而且你也好像不嫌弃我相貌丑陋，不过好像我还没问你的名字呢？”
龙四野想了想，心道：她用“好像”来说，是不是什么尊敬别人的说法啊？那我也这么做吧。
于是他便道：“好像有个老爷爷说我叫江南，好像又有三个奇怪的人说我叫龙四野，好像我也不知道叫什么好……”
乞丐掩口呵呵一笑，然后很快地撤掉手，哈哈大笑起来：“你真厉害，连自己叫什么都不知道。不过江南这个名字太诗意了，不太适合你这个呆呆的样子，龙四野的话嘛……好像还过得去，有点‘龙死也’、‘龙死也’的味道。当然啦，如果真的有龙的话，恐怕见到你，气都气死了，哈哈……”
龙四野搔搔头，又点点头道：“也许吧……可是，那个龙是……”
“诶――”乞丐似乎知道他的下文，“少来，我先说我的名字，你就应该先问‘兄台尊姓大名’。”
“哦――”龙四野改口道，“兄台尊姓大名？”
“嗯嗯！聪明。”乞丐点点头，清清嗓子，“在下姓蓝，单名一个岳，岳是五岳独尊、岳丈的‘岳’，也就是说，我叫蓝岳。”
“在下？”龙四野站起来，提起被人打得又破又脏的裤子俯下腰去往地下看，“我下面没有什么东西啊……”
乞丐脸一红，摇着头叹息了一声：“这个‘在下’啊……也就是‘我’的意思……”
“哦……”龙四野盘腿坐下来，“不过你看那些人真是奇怪……”
“什么奇怪了？”蓝岳转头去看那些来来往往的人，“有什么奇怪的？难道他们是妖怪不成？”
“药怪？”龙四野摇摇头，“我不知道你说的什么‘药怪’，可是我觉得那些人……”他指了指人群中的男人，“他们跟那些人――”他的手又指向了以肥胖为美的女人，“怎么好像有很大的差异？一些很胖，一些又很瘦……”
“呃……”蓝岳低下头去，真的有一股假装不认识他的冲动，因为那些被龙四野指过的人，都恶狠狠地瞪了他们一眼，然后还有一些人“呸”了一声。蓝岳立即伸出手去拉了拉龙四野的衣服：“不要乱指别人啊，这样很不好的。不过你该不会连男人、女人都不知道吧？”
“狼人？旅人？”龙四野满脸问号，“怎么叫起来都怪怪的，就好像你的名字蓝岳一样怪……”
“怪？”蓝岳真的不知说什么才好了，“你才怪啊……连男人女人都不知道……听好了，男人就是男人，就好像你就是男的！女人就是女人，胖胖的就她们的特征。”
“那――”龙四野指了指一个路过的胖和尚，“他也是‘旅人’了？”
蓝岳：“……”
许久，蓝岳才说出话来：“那人当然不是女人了。不过――你还是乞丐吗……不，你还是人吗……”
“当然是啦……”龙四野郑重其事地说道，“我是人……”
蓝岳打断道：“好好好，你是，你是。”心中却想：你看起来像是人，但谁知道你是不是什么奇珍异兽变成的人形怪物？要不然会像个初生婴儿一般什么都不知道吗？待会儿要是问我什么是“人”，那我真的是……想到这，蓝岳忽然像想起了什么似的说道：“啊，对了，我们讲讲故事吧……”
“可是……”龙四野拧了拧眉毛，“你还没给我说什么是狼人，什么是旅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