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下肚,菜一口没动,我看见薇薇脸色苍白,毫无血色,吓了我一跳,我说:“你怎么了?”
她只是一个劲的摇头,手使劲的顶着胃,我说:“你是不是病了?”
她摇头,很无力,说:“没事儿没事儿,一会就好了。”
我看她的脸色根本不是一会儿就好的,我伸手抓住她的胳膊,我说:“我送你去医院……”
她的手好冰凉,像块冰。
薇薇推开我的手,说:“真没事儿,胃疼,老毛病了,说你有烟吗给我抽根。”
我惶惶的递给她一只烟,她点着吸了一口说:“你别紧张,我就是胃疼,可能刚才喝的太猛了。”
心中油然多了一份怜惜,是那种同病相怜的感觉,一直以来我也有胃病,那种痛苦钻心刺肺,无法言说。
我给她倒了杯开水,把她眼前的酒杯拿了过来,不能让她在喝了,我跟服务员要了一杯滚烫的开水,递到她面前,说:“你快喝点水,不能喝就别喝了,何必自己作践自己。”
她倒听话,喝了口水,脸色慢慢的好转了过来,我给她涮了点热菜:“快吃点,你这是何苦呢。”
她听话的将我夹在她盘子里的菜喂到嘴里,吃着吃着,有些潸然,怕我看见,慌忙低下了头,我分明看到她眼角沁出的泪。女孩子真的是太感性了,说哭就哭,一点没来由,我不敢安慰,怕勾起她更大的伤心事,只是默默的给她涮菜,我说:“你乘热吃,胃会好点。”
她说:“现在好多了。”
我说:“我忽然想起一个笑话,我给你讲?”
她眨着灵动的眼睛看着我,一脸的期待,她的样子好像我的妹妹。
我说:“有个人,他肠胃不好.一天,他来到胃病医院看病,对医生说:‘我吃什么拉什么,吃西瓜拉西瓜,吃黄瓜拉黄瓜!医生想了想,对他说:‘那我看你只有吃屎了!’……”
哈哈,她大笑起来,把我倒吓了一跳,她说:“你真恶心啊,人家吃饭呢……嘿,胃现在真的不疼了,你坏死了啊你。”
她开心起来,让我觉得莫大自豪。
她说:“你也吃,别光顾着管我,你也饿一天了。”
我说:“你就吃吧,别硬撑了。”
她说:“真看不出来,你还挺会疼人的。”
她又恢复了她那调皮的样子,她说:“我这个人就是特没出息,谁要是对我一好吧,我还真就有些受不了,你说我是不是挺贱的。”
我说:“你说什么呢,赶紧吃你的吧。”
薇薇给我碗里夹了一筷子菜,说:“你也吃,别管我了,我没事儿了,今天中午就有些疼,老毛病,一阵一阵,都是在剧组落下的毛病,早一顿晚一顿的生活没规律……”
我说:“身体是自己的,自己都不爱护还指望谁呢。”
“是啊,这世界真指望不上别人。”她说这话的时候,莫名的就有些伤感起来,她说:“螳螂哥,你知道,做女演员其实挺不容易的,有谁能看到我们光鲜的背后是太多的辛酸,有时侯看着青春失去那种惶恐,你真不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滋味。”
我说:“我能懂,其实跟我们武行一样,我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感觉,我是练武术出身,其实我知道演员和武术都有很多的相似之处,都是拿命在拼,吃青春饭。我曾经看着那些退役的老队员在训练场上默默的流泪,那种感觉我又何尝不知道呢……”
她看着我,将头再次别到窗外,似乎是喃喃自语又似乎是在对我倾诉:“你知道吗?做演员是我从小的梦想,小时候我总天真的认为穿上红舞鞋站在舞台上,那就是最大荣耀了,可是这些年过来了,我越来越发现我讨厌这个职业,讨厌舞台,甚至讨厌所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