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湛天仿佛在思索,好像这个问题很难出口一般,他不自然的表情被江源捕捉在眼里。江源耐心地等着他回答。
许久,江湛天叹了口气,然后重重地点了点头,“不错,她是你的母亲,我不是你的父亲。”
话音刚落,江源手中的剑已经向江湛天刺去,伴随着极盛的光芒,江湛天向后退了几大步,脸色惊惶。他不知道江源的内力已经精进到如此地步,自己已然不是对手。何况“飞莲心法”江湛天已将它传给了江源,谁知江源却更能将其发挥得随心自如。
自己荒唐了一世,就算因此终结也没有遗憾了罢。何况他的死对众人来说,不正是大快人心么
江湛天看着越逼越近的剑光,已经毫无退路。在他眼前好像回放着很多以前的画面,白衣胜雪的女子和相知相交的朋友,以及那个芦苇丛边述说梦想的夜晚,一切都会随之消散。
只差一寸了。
“叮”,细小的声音从江湛天耳边掠过,待他定神,却发现江源的剑竟然刺歪了。而密室的门口,已经站着两个人了。
江源被点了穴道,他全身无法动弹,却依旧能感觉到来人的气息。刚才飞来的暗器不偏不倚地打到了剑锋上,手法精准。而在他记忆中拥有此手法的人,只有那个曾经和他惺惺相惜的少年,但只是曾经,而现在却不同了。
陆宣冷峻的神情依旧如初,他似乎对一切都冷眼相看。
林蒂却不同,她仿佛看到了陌生的江源,以及残酷的画面。
江源丝毫不动,也不说话。
“你不能杀他。”陆宣开口说道。
“江源你怎么了?你这些天又去了哪里?”林蒂走进他问道,“这些天江湖上都传得沸沸扬扬了,你到底怎么样了?”
江源轻轻叹了口气,“你问这么多,我怎么回答。“他的语调已无刚才那般地激动,只是淡然说道,“陆宣,这是我自己的事,你不要插手。”
陆宣毅然上前,江湛天没有神采的眼神空洞地盯着他,半晌才缓慢说道,“你――是妖童?”
“我是陆锦之的儿子你不会不知道吧,”陆宣有些轻蔑地看着他,“承蒙江老爷这些年的照顾,让我逃避你的追杀。”
“既然那么恨我…就杀了我吧。”江湛天的声音变得有些不畅。
陆宣突然拽住他的衣领把他推到墙上,冷然说道,“是,我很想杀你,现在有更多的人想杀你,可是,你根本死不足惜。”
“那你想…干什么…”江湛天轻声问。
“把我父亲的另一半乔其纱交出来。”陆宣平静地说,“当日你和赫连修明一起围歼我的父母,并约定一人得到一半乔其纱,可是你不久又联合正道人士灭掉了修罗宫,只可惜另外一半已被聂云清封印得不知去向,你处心积虑的计谋还是失败了。”
“你怎会知我和赫连之间的约定…这个约定甚至连云清都没有告诉过……”
“你真以为她不知道吗?她只是不说罢了。”
“乔其纱并未在我这里。”江湛天微喘着气说道,“在三个月前,已经遗失了……”
陆宣渐渐松开了他,虽然他并不相信,他的双手紧握成拳头,脸上的表情也很凛然。
“原来陆宣你感兴趣的是乔其纱,”江源的声音缓缓传来,“没想到你也和江湖上的人一样,我还以为你恨透了那东西呢。”
陆宣没有说话,也没有转身。
“只可惜…就算他知道乔其纱在哪里,也不可能告诉你了。”
林蒂还未听明白江源的话中之意,就听见江湛天一阵痛苦地哀叫,他突然捂住喉间,鲜血突然从指间涌出,他跪坐在地上挣扎着,一只手指着江源好像要说什么一样。
“为什么……你连死都不说真话呢?”江源如是说。
这也成为江湛天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江湛天的喉咙是被剑割破的,虽然只割破了一点,却在短时间内扩散成了一片,这种手法极其残忍。
“江源你……”陆宣仿佛明白了什么,“你刚才其实刺中了他?”
“你不明白的,你也阻止不了,陆宣。”江源握剑的手好像再也支持不住,剑从他手上落到了地上,剑身已是血红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