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镇北大将军陈庆突然派周进前来找柳风三人,原来,南边传来消息,太平教已兵发漳州,今日省帝下旨,催促大将军即刻南下平乱。
大将军定于明日率军开拔,同时连下数道军令,命两万镇北军化整为零,每军不过两千,均乔装夜行奔赴广州城郊外;命安国将军季刑立即赴汀州指挥散聚在那里的败军三万,偃旗息鼓,转进广州,与镇北军会合;命广州一带各城守军赴广州支援,各路援军均受广州郡守卢隐之调遣;命征守备军两万,与建康的三万新军大张旗鼓,举大将军旗,徐徐南下以惑敌,由定国将军陈悦统领;命漳州守军竭力抗敌,不敌之时可往北撤。
柳风听了,极为佩服,大将军心思细密,安排的面面俱到,确实不愧为当今名将的称号。
周进又对三人说道:“大将军命我请三位今日即往军营会合,明日天明立即开拔。”三人点头应了。
杨无双今日也早早起了床,刚用完早饭,老管家杨福就来找她。这杨福自小就在杨家伺候,在杨家的年月比杨老生还长,是杨府的忠心老人,地位特殊,就是杨无双见了,也要喊声福伯。
杨无双一问杨福,得知大哥一大早就赶赴北疆,父亲正在书房等她,她与大哥感情极好,又知北疆可能将有大战,心中不免担心。
杨福忍不住小声提醒道:“老爷昨晚一夜没睡,心情好像不好,你呆会见了切莫惹他生气。”
杨无双听了,心中惴惴不安,壮着胆子走进了书房,却看见杨老生正坐在书房桌前,容颜颇为憔悴,她心里一抖,却不敢开口说话。
杨老生见了爱女,心中怒气上涌,大声喝道:“你在长安却做了什么好事?
还不从实交待!”
杨无双自小以来从未见过父亲如此动怒,心里不免害怕,登时想起自己在长安偷了周国太子龙一事,她又想起那秦四远说过的话,约莫猜到一定是对方找上门来了,此时她不敢再隐瞒,只得原原本本把事情交待了。
杨老生听得又好气又好笑,骂道:“你这丫头也不知发什么颠,非要跟你那羊老头学些下三滥的伎俩,如今惹出事来了,”
杨无双见父亲脸色有所缓和,小声说道:“那晋王不是什么好东西,父亲何必帮他说话!”
杨老生见她犹自狡辩,怒道:“你偷了别人之物,被人找上门来,败坏杨家家声,还敢胡言乱语?也都怪我自你娘死后,未能好好管教于你,平日将你宠坏了,今天就让你好生得个教训。”
说罢,抬手欲打,此时杨福正侯在门外,眼见小姐就要受打,大惊失色。杨福知道杨老生乃是练武之人,力道惊人,这一掌下去,小姐一个弱质女子,如何经受得住?忙扑进屋里挡在杨无双身前,杨老生无奈,生生收掌,趁着这个机会,杨福赶紧拉了杨无双往外便跑。
出了书房院子,杨福流泪对杨无双道:“小姐,你且出去躲几天,等老爷气消了再回来吧,老奴自会向老爷请罪的。”
杨无双自小便受众人疼爱,想起了父亲不顾父女情分,不由想起亡母,心中千般委屈涌上心头,忍不住泪如雨下,扭头便跑。
杨无双出了家门,一路往建康皇宫而去,她出身豪门大户,难得有几个朋友,同性中惟与长乐公主刘芷相交甚厚,情同姐妹,自是首先想到去找长乐公主大吐一下苦水。
杨无双进了皇宫,见到公主,眼泪忍不住又哗哗的往下掉。
那长乐公主宫装长髻,窈窕如柳,明艳如花,年纪与杨无双相似,确实是个“窈窕轻动飘若柳,凝脂暗点艳如花”的俏佳人。
她见杨无双泪眼婆娑,掩口笑道:“是何人如此大胆,惹得咱们杨女侠如此生气?”伸出纤手拉了杨无双坐了。
杨无双抽抽啼啼的将事情说了,长乐公主忍不住又是一阵笑,安慰她说:“好了好了,既然你有家难归,就且在姐姐这里住下,难为你一个女儿家,也能走南闯北,让人好生羡慕。”
长乐公主长居深宫,平日里连宫门都没出过,宫内又有各种各样的规矩管着,难得有人可以和她说些闲话。她对外面世界极为好奇,忍不住又拉着杨无双问长问短,杨无双抽抽搭搭的有一句没一句说着,不过她有了话头,心怀渐解,泪水也渐渐停了。
柳风三人收拾了行装,欲找杨无双告别,却被告知她已外出未归,杨老生也出门未回,无奈,只得留书一封,说明了去向,又请她向杨老生表了谢意,三人一路急奔赶到城南军营。
进了营门,就见营内军士进进出出,一片忙碌,陈庆见了三人,极为高兴,温言勉励了几句,向三人问:“你三人愿在何处从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