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风三人在路上已有所商量,最好三人能呆在一起,彼此也能有个照应,刘拓也已想到,可得往最危险的地方去,越危险的地方越易立功,立了功自然就会升官了。
他心头想着,嘴上自然要说得漂亮些,大嘴一张说:“当然是越危险的地方越好,咱们既然从了军,当然得奋战沙场,马革裹尸,我可是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了。”说完了忙连连大吐口水,暗叫倒霉,光想着表决心了,一时口快,怎么说出了不吉利的话了?
陈庆如何能得知他的想法,倒颇为嘉许,只是他已知柳风之能,本有意将柳风留在身边做个参谋,况且柳风一介书生,让其做个军士未免强人所难,眼睛不由向柳风望去。
柳风看他朝自己看来,如何不知他的心意,拱手说道:“我三人初到军营,对军中种种还不甚熟悉,还需多加锻炼,在下身边有二位兄弟照拂,大将军不必挂心。”
陈庆见他言辞坚决,一时也不好再出言相劝,转念一想,放这三人下去先多加锻炼,也能为国家培养实干之才,况且大战在即,留在自己身边也未必能安全,刘拓、赵常二人武艺甚高,有他二人在,也能护得柳风周全,只要柳风尚在军营,也能时时唤他来见,到了广州后,再作计较也不迟。于是点头说道:“既然这样,你们等就往建威营去吧。”
其实,建威营在镇北军中主要是负责刺探敌军军情,平日里本就难得打什么硬仗,陈庆始终对三人颇有爱惜,不愿三人过于冒险,同时又打定了主意,稍后吩咐建威营领兵校尉稍加照顾,就可万无一失了。刘拓三人哪里得知,欣欣然告辞而去。
此时建威营还未开拔,大营内也一片忙乱,三人一路问了,好不容易才寻到驻所。
远远望去,只见一群士兵正围在一起,擦甲的擦甲,磨刀的磨刀,口中还不住的互相开着玩笑,倒显的颇为从容。
刘拓俯身问旁边一位军士:“兄弟,这儿谁管事啊?”那人看年纪也只有十六七岁,长得颇为瘦小,抬头看了看三人,笑道:“你们是新来的吧?”说完,起身吼道:“铁头大哥,铁头大哥,有新伙计入伙了。”
赵常三人一乐,这小子个子不大,声音可不小,一嗓子下来全营皆闻,莫非是当个传令兵的?
一会儿,一营房里走出个粗大汉子,虎背熊腰,嘴里骂骂咧咧:“猴子,你小子鬼嚎啥呢?老子刚梦见娶了个俊媳妇,就让你小子吼没了!”
猴子向三人吐了吐舌头,嘻嘻的笑着,一溜烟躲了起来,旁边其他军士见了,一阵哄笑。
那汉子走到三人面前,将三人前前后后一阵打量:“你们是新来的?”说完,拍了拍赵常的肩膀,捏捏刘拓的胳膊,咧嘴笑道:“不错,不错,还是个当兵的材料。”
而他看见柳风的时候,却皱起了眉头:“怎么还有个斯斯文文的秀才,莫非是离家私逃的?”众人又是一阵哄笑。
柳风却不气恼,笑道:“在下虽为一介书生,却也有一片报国之心。”
那汉子闻言一挑大拇指:“说得好,当得我建威营的兵。”
然后冲三人又说道:“你们就去老黑那个队去吧。”
这时,就有一个瘦瘦巴巴的老军士走了过来,那汉子对他喊道:“老黑,他们三个就归你了,你可别手软,得给老子好生调教调教。”
老黑也不说话,冲他点点头,带了三人去了营帐,营帐内或站或躺,也有四五个人,柳风三人一看,居然发现刚才那溜掉的猴子也在。
猴子朝几人挤挤眼,冲老黑叫了声:“黑大叔。”
老黑点点头,转头对三人说:“你们就挨着猴子睡吧,有什么不懂的,就问他。”说完转身走了。
猴子的话极多,没等三人发问,就唧唧呱呱一阵说,三人一会儿就搞明白了,刚才那个叫铁头的,就是这建威营的校尉,以前是个铁匠,大家都叫他铁头或铁校尉,真名反而无人得知。
而老黑是猴子这一队的头儿,挂着队正的职缺,他可是个老兵了,虽然不爱说话,却也是个热心肠。老黑这一队加上柳风三人共十个人,其他人如大牛、虎子、二柱等,都是当兵有些年头的老人了,也都挺好相处,一会儿功夫,就和三人混得熟了。
此时老黑已为三人领了盔甲、兵器,建威营由于是细作营,配的都是薄盔薄甲,一色的长刀、长弓、短匕,刘拓、赵常穿了,倒也能增添几分威武,只是穿在柳风身上就有些不那么相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