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风忙出声喝止,对此人不由多了几分好奇,向齐校尉问道:“他是何人,怎的如此臭脾气?”
“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循州守备军队正郑兴国是也,脾气向来如此。”
那人见柳风发问,还没待齐校尉开口,已怒声报上了家门。循州离广州不远,也是广州郡的辖地。
柳风一乐,这家伙跟刘大头脾气倒有几分相似,问他:“你犯了何事?被定了何罪?”
郑兴国昂首答道:“我揍了循州城守,被判了死罪。你要杀便杀,何必问来问去?”
柳风听得有些摸不着头脑,齐校尉赶忙解释道:“这郑兴国原是循州守备军的一名队正,因和其弟弟殴打循州城守,被定了死罪,末下急着带他过来,还未告之他所为何事。”
柳风在脑中一转,想起了循州城守范齐这个人,听卢大人说好像是京中哪位娘娘的亲戚,一贯的鱼肉乡里、无法无天,卢大人几次上折弹劾,可都被压了下来,没料却在郑兴国兄弟俩手上吃了亏,真是应了那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这句老话了。
柳风歪着脑袋胡想了一阵,问那郑兴国:“你为何事要打那范齐?”
郑兴国脖子一伸,振声道:“那厮苛扣我等军饷,那可是兄弟们的血汗钱,便是再让我见了他,也还是要揍他的。”
柳风伸手扶起郑兴国,笑涔涔的对他说道:“那你的武功也不怎么样嘛,反正都是死罪,为何没将那范齐打死?”
齐校尉二人听了,差点跌倒在地,这位参军大人也真够大胆的,这样话也敢直说?
齐校尉咳了一声,道:“大人有所不知,当时范齐身边带了二十多个亲卫,全部被这兄弟二人打翻在地,卢大人怜这兄弟俩乃事出有因,还有些本事,就将这哥俩送入了死士营,也好给两人一线活命的机会。”
柳风点点头,这郑兴国倒是个不错的人选,正声道:“郑兴国,你既然入了死士营,也必知道死士营的规矩了,我就实话实说,眼下,咱就需要一人去送一封信,这送信之人,十之八九会被敌军所杀,你可愿去?”
郑兴国思量片刻,“仆”的单膝跪倒,向柳风说道:“郑某本就该是已死之人,有何不敢去的?不过在下却有个要求,还望参军大人应允。”
柳风见他忽然前倨后恭,隐约猜中了他的心思:“你可是要我放了你兄弟?好,本参军就答应你,只要你接下这个任务,我立即命人放了你弟弟。你可信得过我?”
郑兴国看了看柳风,朗然一笑:“就凭参军大人刚才那句话,我郑兴国又怎会不相信大人!”
说着,恭恭敬敬的向柳风磕了个头,柳风命他起身靠近,在他耳边低声耳语一番,将卢隐之亲手写的信和出城令牌交给了他,又将齐校尉的腰刀取了给他佩上,转身对齐校尉说:“齐校尉,你去备些干粮、衣物,呆会儿我送他出去。”
齐校尉没弄明白这戴罪之人为何要参军亲自相送,大为茫然的点头准备去了。
一会儿功夫,齐校尉已经送来了准备的包裹,柳风带着郑兴国来到巷口,冲他挥挥手,大声道:“一路辛苦,速去速回。”
郑兴国向他供了拱手,脸上闪过决然之色,转身一路急奔向城门。
柳风回身慢慢踱进了郡守府,片刻,巷口杂货铺内也奔出一人,往郑兴国走的方向而去。
此时,柳风正低声自言自语道:“张松啊张松,你可莫要让我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