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隐之带着一军替下了柳风,一天以后,宋老将军带着一军替下了卢隐之,几天以后,城内各军都在东城拼杀了一回,每次都是整整六千人上去,一天下来,就只有千人能走着回来。
太平军“火凤”关英、“木龙”秦至、“金狮”刘大海先后率军狂攻东城,每次都是清晨而来,申时撤回,好像已经把这里当成了练兵场。
太平军的投石车越来越多,已经有五十多台,申时一到,他们就借着夜色向城墙东侧集中发炮,直到第二天清晨友军攻城时方歇个片刻。
城内守军的投石车已经在敌军的‘车海’战术下已经损毁大半,弩车也损耗极大,弩箭已所剩无几,这些东西,短期内是无法得到太大补充的,东城的城墙,摇摇欲坠。
三万六千守备军,眼下已战死大半,仅剩一万五千人。
柳风忧心如焚,太平军尚有余力,可城内连预备队都已经用上了,这剩下的一万五千人可不能在消耗了,这可是留着保命的家底啊,眼下只有让那两万民夫协助守城了。
两万民夫分成两队,一队在东城协防,一队在内城策应,以防突发事件。东城上,柳风重新编了五千汉军驻防,民夫没什么经验,必须在汉军的指挥下才能发挥作用。而西、南、北几面城墙,都只有两千守军,他们只能够虚张声势,来回走动,混淆敌军耳目,万一他们遇袭,只能依靠内城的一万民夫来支援他们。
柳风又来到了东城,随行的,还有刘拓、燕平、赵常和拼凑出来的一千名骑兵。
太平军的投石车投射的石块,已经在城墙下堆积了五六米高了,照这样下去,用不了几天,他们就可以从上面直接爬到城墙上了,那时,广州城还用得着守么?所以柳风下定了决心,一定要破了敌人的车阵。
太平军的五十多台投石车,都放心大胆的停在城墙外三百米开外,隔了百米有两万兵士守卫,没有必要他们可不敢走近了,在往里,可就是汉军大型投石车的攻击范围。
其他三面城墙外头密布着敌人的散军暗哨,想要神不知鬼不觉的从那溜出再转到东城展开攻击,除非敌人全部都是瞎子。
越危险的地方就越安全,柳风决定还是从东城出击,这里直线距离最近,利于速战速决。
柳风的策略很简单,他要比一比汉军骑兵跑三、四百米和敌人步军跑的一百米的速度哪个更快,城中只有一千匹马,都被用上了,每个骑兵手中都配发了一罐火油,每个人得了命令,出城后全力冲刺,冲到投石车面前抛出火油罐点燃它,然后全力返回,不得恋战,哪怕对面全都是千娇百媚的大美人儿。所有人都明白,即使是你不小心跌下马,都可能让你陷入重围,被敌人砍成肉酱。
从攻城的太平军退去后,东城边上架起了十几个大鼓,每隔一段时间就响上一阵,柳风想用鼓声掩盖骑军的马蹄声,哪怕只有一会儿功夫也好。
城墙上守军手执弓箭悄悄蹲在垛墙后,骑兵返回时,他们要为骑兵断后,一听见命令,就要赶紧射出手中的箭,无须瞄准。
鼓声又响起了,“妈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负责放哨的太平军士睡眼朦胧,眯着眼抬头看了看隐在黑暗中的城池,没见什么动静,又低下了脑袋。
“瞧你那样,还怕汉军偷袭么?”旁边的同伴嘲笑道:“都敲了一晚上了,你管他做甚?”
吊桥已经悄悄的放下,一列列的骑兵纵马奔出。
“咦,好像有动静。”一人侧耳听着。
“唉,不是说了么!这么大的鼓声,当然有动静了。”
“不好,敌袭!敌袭!汉军劫营了!”他感觉到了地面的震动,甚至已经听到了急促的马蹄声,放声大喊起来。
刘拓坐在马上,朝前方飞驰,敌人已经被惊动了,正呼呼喝喝乱成一锅粥,操纵投石车的太平军士卒也发觉了前方的危险,撒腿就往回跑,这也难怪,黑漆漆的也看不清汉军来了多少人,他们摆
弄投石车可以,弄刀弄枪可是外行。
两万守卫兵士狂奔着向汉军冲来,刘拓甚至能够清楚的听到他们沉重的脚步声。敌军投石车附近点着火堆,汉军不用摸黑瞎找,直接就奔向了各自的目标,一台投石车被点燃了,又是一台。。。越来越多的投石车被点燃,敌军大营发现了动静,更多的敌军涌来。
刘拓冲着远点的投石车奔去,把近的留给战友,没想到却和燕平、赵常遇到了一起。太平军的投石车排成了两纵,挨的密密匝匝,谁让他们要集中轰击一侧呢?刘拓得意的笑笑,扔出了火油罐,赵常配合默契,射出了一支火箭,火焰腾空而起,更多的火油罐在空中飞舞,将这一片天映得通红通红。
燕平已经清晰看见了太平军杀气腾腾的脸,连忙招呼众人回撤。
一队敌军不知从哪里窜出来的,挡住了去路。“冲过去,加速”,燕平大喊,骑兵如果跑起了速度,冲击力惊人,血肉之躯难以挡住,挡路的太平军对此毫无办法,只有见马就躲。
偷袭的骑军均夹马急回,撞开了一条血路。
太平军咬牙切齿追着不放,不小心追过了距离,黑夜中一排排劲箭破风而至,射得他们猝不及防,惨叫连连,只得拉扯着受伤的战友又退了回去。
柳风的计划可以说是十分成功,出击的千名骑军,只损失了几十人,太平军的五十多台投石车被烧毁了大半,防守的压力减轻了不少。
他强作欢颜,和众人欢呼不已,难得的一场胜利,就让大家高兴高兴吧。心中的担心却挥之不去。张松今夜吃了暗亏,丢了颜面,明日只怕他不会善罢甘休!也罢,明日事自有明日当,自己今晚就是愁死,也于事无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