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风玩笑道:“栖之怎么到了广州?可是又来为哪家寺院‘开光点眼’的?”
秦三绝哈哈一笑,摆手说:“这种事情可一而不可再,我一直向往天下之美景,唯愿长年与之相伴,这广州风景别具一格,错过岂不可惜?在下也是今日方到,连落脚的地方也还没找着呢。”
柳风点点头,这些绘画大家,都喜欢四处游山玩水,既能游历天下,也能学到不少东西。
刘拓插嘴说:“这不正好,这‘品香居’内正有上好的客房,吃的也不错,不用找了,就这儿吧!”也不知他是不是喝人家的嘴软,卖力的替老掌柜做起了宣传。
三人拥着秦三绝又进了“品香居”,要了间上房,老掌柜也挺给面子,狠狠的给打了个折扣。
“品香居”以吃食为主,客房不多,不过都还布置的清新雅致,秦三绝看了,十分满意。
“三位为何也在广州?在下曾到杨府去找过三位,却被告知你们已经离开了。”秦三绝说出了心中的疑惑。
柳风将自己兄弟三人如何在兴善寺外意外救了大将军,如何参军到了广州详详细细的为他说了一遍。
秦三绝脸上神色变幻莫定,良久方才说:“几位可真是际遇连连,让在下好生羡慕!”
又朝柳风道:“想不到文远如今已是这广州郡的参军了,真是可喜可贺了。”
柳风摆手道:“能在卢大人手下效力,实在是我的荣幸。在下学到了许多东西,可真是受益匪浅!这官职么,不过是个虚名罢了。”
秦三绝笑说:“我在路上就听闻太平教兵败广州,却也没想到他们败的如此之惨,连名动天下的张松都自杀身亡,不知柳兄用的什么妙计?”
柳风想了想,这秦三绝只是个文人雅士,况且太平教祸乱已平,告诉他也无妨,于是又将和大将军在杨府议定的策略告诉了他。
秦三绝击节赞道:“果真是妙计,柳兄和大将军可真是惊世之才!”
柳风想起守城时的狼狈,连连摆手说:“栖之过誉了,若不是大将军及时赶到,这广州城已经落入太平教之手了。”
秦三绝不以为然的说:“在下虽不懂行军之道,却也知万般事物皆有相通之处,就如在下绘画时,也要先花很长时间来想好布局,方能提笔速成,得一幅佳作,柳兄未战而先有良局,张松此败,是无法避过的。”
柳风将他的话细细体味,大有所悟。
秦三绝又向三人拱手说:“我可得先恭喜三位了。”
刘拓奇道:“有什么好事值得恭喜的?”
秦三绝微笑说:“听说皇上已经传了圣旨,下令嘉奖有功将士,三位恐怕是又要高升了。”
刘拓一听又有官可升,脸上笑开了花:“这可的确是个好消息,也不枉我在床上躺了这么久了!”
赵常却没他这么多心思,只盼着自己兄弟三人能够还呆在一起就行了。
柳风问道:“栖之可还曾听到什么消息?”
秦三绝一皱眉说:“近日有些传闻,说是朝中好像正为是否出兵北伐的事情争论不休,不过现在还没个定论。”
柳风吓了一跳:“当真?”
秦三绝又说道:“据说此事是由宁老太尉提出的,支持的人可不少,连两位皇子都难得的同声大力赞成。”
柳风暗暗苦笑,这事尚未有个结果,就已经传得天下皆知了,这北伐还能成么?也不知宁老太尉吃错了什么药,居然在这个时候提议出兵!眼下南方战乱刚平,民生还未恢复,拿什么打仗?北齐、北周可不是什么软柿子,若一战不能亡其国,则后患无穷啊!谁又能想到广州一战汉军虽取得了胜利,却落下了这么一个后遗症呢?
秦三绝看见他忧心忡忡,宽慰他说:“文远兄也不必如此忧虑,这件事情成不成也还是个未知之数呢。”
柳风叹气说:“大战一起,还不是天下百姓遭殃,真不知这仗打的什么时候才会是个头儿?”
他心中想着,还是找机会向两位大人问问口风才是,皇上如果决心北伐,肯定会调大将军北上,广州城也好早点做做准备。
柳风没了心情,向秦三绝约好了再聚的时间,三人早早就起身告辞,一路无言回到了郡守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