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属于我的一切――我的动作,我的言语,我的心跳,我的呼吸,都已僵硬如铁。
她消失在拐角。
终于,那心中的瓷器,在经历了漫长难耐、令人窒息的悬空、翻转、坠落之后,碎成一地。
我的影子越走越长、越走越淡,仿佛层层剥落的树干,逐一渗入地底。
琳琅抱着双腿,坐在男生楼前的台阶上。
她仰起头,鼻尖很红。
“对不起,我不该骂你‘笨蛋’。”
她就像一个无辜而受伤的小孩,我望着她,不知该牵起哪一只手。
“傻瓜。”我只能拍拍她的肩膀。
“手好冷……”她把手伸过来。
其实她的掌心温热――原来更冰的,是我选择了蜷缩的那一双手。
“今晚你不开心吗?”琳琅问我。
我没有回答。因为开心或不开心,我已分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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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
元旦过得怎样?见到她,你父母必定十分欣喜吧。
我不知道恋爱中的男生为什么喜欢将女友称作“老婆”,其实成熟一点的男人都会小心翼翼地避开这个字眼。或许,男生以为“老婆”是一种荣耀,男人则以为那是一种捆绑。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在信中使用这个词,其实对我,已不需要这样凌厉的提醒。
昨天的晚会很热闹。那个男生也来了。他像以往一样安静,眼神却变幻、迷乱、失去了节制。那种激荡而危险的气息,仿佛奔涌千里、即将决堤的湍流,我怎会不知晓,又怎会不明白?我原以为无非是另一次拒绝,然而,我竟然心虚。
在三角地,我们互道“新年快乐”。
路灯下,他的悲伤越来越明显,仿佛雨中的水洼,越积越大。
他就像一辆陷入泥泞的货车,羞愤难当、进退两难;一切都是静止的;只有那艰难旋转的轮胎,一路打滑,发出嘶哑而无望的声响。
那是一种难堪的相对。
一开始,我以为只有他在等待,后来发现,我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