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怎讲?”威廉那从一开始就不停积聚的不妥感在这句话的诱惑下攀升至,四目相对,他从杀手的眼中看出了明显的得意。
“瑞安王的武艺的确高超,但是他还不是我同伴的对手――你不信?那么雷影你尽可以杀了我,再慢慢去收一具毫无价值的尸体!呵呵呵!”杀手含着寒意的语言在甬道中回荡着。
“为什么告诉我?你不怕任务失败?”
“呵呵,我只是不希望好不容易找到的对手这么早死而已。”杀手的眼中露出意味深长的光芒,威廉紧盯着对方的眼神瞧了好半天终于一咬牙挥动斗篷消失在杀手的眼前。
威廉在甬道中急奔着,他得尽快找到诺丹和瑞安,威廉怎不知敌方使了一招调虎离山计,他原本认为有瑞安王在身边就算遇上强敌也能坚持到他到达,可听杀手话里的意思:塔科十大俊杰之一的瑞安王也不是对手,那敌方究竟派出了怎样强大的杀手去索取诺丹脑中的资料?刚才那个杀手已经是个中强手了,居然也只是这个行动中的牺牲品!
威廉将灵觉散开,周围半径二十米的范围内一切事物的状态尽悉数出现在感观中,他想到了一个可能性:今日袭击他们的就是那个将情报放入诺丹头中的情报员所属国家之人,敌方派出如此强大的阵容,想必是抱了一击必得的决心,如今能这么做的也只有那个唯一能破解诺丹脑中精神魔法的国家。但是,这不是唯一的答案,也许……
威廉紧锁眉头,加快了步伐。希望能赶上。他心中暗暗念道。
“很好,不错!”诺丹在平地上转着圈子,时而埋下身子摸摸冰凉的玄黑石拼花而就的地光洁地面,时而晃着脑袋一个角度一个方位地打量着角斗场的四周,“很棒的避暑盛地嘛!”
“诺丹。佩拉帝,你……算了,我真不知道你的那位黑衣朋友为什么能容忍你,这里是角斗场!你弄清楚,一个月后这里很可能成为某人的埋骨之地!”安迪又气又无奈地盯着眼前根本无法用语言与之勾通的伙。
“朋友?尊敬的瑞安王,您恐怕弄错了――他根本不可能是我的朋友,甚至可以这么说:他在我眼前消失之日就是我得以安宁地生活之时。”诺丹满不在乎地反驳了这个说法。安迪疑惑地眨眨眼,那神情与容貌让过路的神也要伫足观看,安迪终于忍不住问道:“你们究竟是什么关系?”诺丹看了安迪半晌,心里捉摸着这位美丽非凡的王爷的心理,最后低声对安迪说道:“难道……殿下对他……”诺丹的眼神里充满了暧昧。
“大胆!本王的想法岂是你等可以随便猜测的?”安迪一听这话立刻把脸板了起来,诺丹则暗道:这么说不就等于承认了吗?
“这个,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去说说……”诺丹当然不介意把某人给卖了。
“哐!”只听得一阵巨响,瑞安王拔出了剑直插入地,怒目直视着某人,诺丹见状连连摆手,将视线投向别处,当他初见此角斗场时,惊讶之情溢于颜表――偌大的角斗场的周围全被一条条水渠包围着,水流将观众席分隔成四个区域,并呈放射状由场中央向场外流经玄黑石的地板底而去,诺丹现在脚踩的地面再往下一段不深的距离就是繁密交织着的水脉网,凭借得天独厚的对水的特殊灵觉,诺丹甚至能感到水流在脚底的运动。
“不错的地方吧,对于水系的你来说是再好不过了――虽然根本没有机会赢。”好不容易缓过劲来的安迪略微丧气地说。
“那您当初为何要接受这个挑战呢?”诺丹的话音里滑过一丝不悦。
仿佛暗藏着什么,诺丹身旁这位各方面都无与伦比的王爷此时突然陷入了沉默,灵动的淡青色双眼凝视着前方的某一处,诺丹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除了一个水池和几条水渠他并没看到什么异常的物体,这时安迪忽然转过身似笑非笑地看着诺丹,淡淡地问道:
“你,年轻的男爵,你相信命运吗?”
诺丹的眼神一成不变,右手慢慢伸向胸前的水晶球。
王都地下角斗场甬道。
两拨人猛烈地拼斗着,甬道里五光十色,变幻多姿,但人们的心中却没那么多美感。
“到底这堆人是从哪钻出来的?”小胡子已经是第五百次挥刀了,他眼见着那原本摧枯拉朽的金黄色刀气劈到敌方的人身上就可怜巴巴地散开,嘴立刻歪到了耳朵一边去。
“你们看,我们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打退了他们,不一会儿,魔法师就给他们把血给补上又冲过来!”文书右手耍着杖花,绿色的荧光化成一片片飞舞的蝴蝶隐入黑暗,随即传来一阵阵细微的魔法破碎声。“他们这明显是在拖延时间!”他抽空瞪了甬道远处一片昏暗中的几个影影幢幢的身影,其间一道道奇异的光芒透过重重围幕落入他的眼中。
“可几个魔法师……我们够不着啊!”红猴急得直挠脑袋,将缠绕着火红斗气的长刀猛烈地撞在甬道坚硬的石壁上,他想看看能否在这墙上凿出一个洞……
“……文书,那些魔法师已经在武者身上加持了多少次魔法了?普通人最多只能承受五次魔法加持。”迅鸟单腿跪地,苗条的身材在激烈的打斗中尽显完美的曲线,但敌方的视线更多的放在了从她手中射出的驽箭上,她可以把右手搭在左肩,头也不回地向后放出驽箭,令人汗颜的是,同时左手也不会闲着,宛如由水晶雕刻铜铁作芯的艺术品一般,在周围驽箭奏响死亡乐章之时,她也以更加优美的舞蹈将另一轮死亡的乐弦如飞虹般弹射出去。
“……嗯,我也注意到了,这些人已经被加持了十几次了,就算功力高深者也该吃不消了,可他们毫无力怠的状态。嗯哼,”文书将手杖斜横在胸前,一朵朵绿焰在他身边盛开又散落,“所以我推测――他们不是人!”他紧张地看了看迅鸟,希罕地发现迅鸟竟没瞪他,反而很赞成似地点了点头,不由得大吐一口气。
“现在,你们把周围的尽快解决,然后――退后!”迅鸟抬起头,冷峻的脸上不泛一丝波纹,他的金眸在平视正前方之时开始起了一些色彩变化:一抹淡青在瞳中如一团青焰般骤然腾起,呼啸着在片刻间布满了金眸,在幽暗中,这双青金色的瞳孔越发地让人毛骨悚然――宛如月下的猫瞳。
甬道中淡青色的旋风围绕着迅鸟从地而起,逐渐缩小将她包围,其余三人则十分默契地退至旋风后,他们知道这是迅鸟秘传的风系魔法,至于效果是怎样,他们三人也不知道,三人静观一旁,只是在作着最后激战前的休整,必要时除除身边的杂草。
淡青色的旋风越来越急,狂虐地缠绕着迅鸟那长长的金发,仿佛要撕碎一般,在最后一丝缝隙消失的刹那,一句咒语从迅鸟口中飞出,瞬间便同这阵旋风和迅鸟消失在原地,敌方的魔法师们重重一惊,只觉一道凉风直袭背心便颓然倒下,如几堆风化的泥土。在他们的背心几支触目惊心的驽箭贯穿了脊胸,几步外,一个高挑的柔美曲线在几股淡青色旋风中若隐若现,一支饰有银色羽翅的驽枪分开风帘露出一片眩目的寒光,不远处,红黄绿三道气芒应令而动,搅动一片血光……
“王爷说的可是由伟大的三神掌握的命运?”诺丹的手指在水晶球上游移着。
“当然,不然还会是什么?这世上有些事是不可以自己的想法来实现的。”瑞安王的目光里滑过一片阴影,“知道吗?其实本王很嫉妒你:你虽爵位低微,但你可以做你自己想做的事,没有人约束,没有责任需要担负,只需每天研究医术就行了。可是本王不同――偌大的领土,数量庞大的人民,战争,政治这些都是我每天必吃下的一道菜,还必须完完全全地吞下去……”说到这里,安迪的眼光一凛,忽而摇头笑道:“天啊,本王竟然跟你说这些……真是糊涂……”此时的安迪依旧那么美,但这美上却覆盖了一层沉重。诺丹仰头,在这里看不到星辰,但他仍然能感到星辰的重量……有什么,近了……
诺丹的目光软了下来:
“命运……我是相信的……”特别是人活到一定岁数后。
安迪奇怪地看着诺丹,他从诺丹的黑眸里看到的是一片空灵。
就在这时,诺丹突然将头埋下,眼睛里写满了惊诧,几乎是同一时刻,一股水柱冲天而起,带着巨大的响声从离他们不远处的水池处,一团模糊的影子脱出水柱向两人直掠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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