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节准备与布局_星之痕_奇书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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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节准备与布局(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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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丹背着手盯着眼前的石头坛子,自从他用无比严肃的表情在那开门的黑衣人面前向神起誓:他绝对不是胡闹,也无意做出欺骗的行为后,那黑衣人才勉强答应他的要求――虽然也许是威廉对黑衣人的眼神起了更大的作用,但终究让诺丹安静了下来。但这等待的滋味是不好受的,特别当一分钟的等待变为十分钟时,某人急躁地在房间里转悠着,最后像寻到宝藏一般在房里发现了几个养了鱼的坛子,坛子里的鱼都长着又长又薄轻纱般的鳍,鳍在水中轻轻一划,仿佛夜宴上飞旋的舞裙,而后某人就站在坛子旁不走了,两只黑眼睛一动不动,直直地盯着几个坛子,那动作在威廉看起来就和馋嘴的猫一样,不过,两者盯的对象不同――猫盯的是鱼,诺丹盯的是水。

时间一分分过去了,就在诺丹准备挽袖子从坛子里捞水喝时,房间的门吱呀呀地打开了,诺丹的眼睛一亮转过了身子,可走进房间的不是那端水的黑衣士兵,而是另一个黑衣人――罩住全身的黑袍显然比一般门口站着的士兵长许多,松口宽敞的袖口绣满了金线,脸上的面罩也是绣满了金线花纹。黑衣人刚一踏进房间,原本坐在软椅上的威廉就站起身以最快的动作向他了一躬,黑衣人在离门口约五米的地方站定,一个士兵躬着身子端着银盘走到圆几边,银盘里放着的不是诺丹等了好久的水,而是味美醇香的酒。待士兵熟练地用盛酒的晶石瓶倒上三杯酒后,才将银盘夹在胳膊里倒着和来人身后或跪或躬的黑衣士兵一起退了出去。

黑袍人向威廉抬抬手,后者才起身坐回软椅里,而一边的某人似乎根本没有注意到有人进来一般――他自从酒被端进来后那眼睛一刻都没移开过,直直地盯着那些浅蓝色的泛着醇香的液体,当然,他的身子也配合关着作出了相应的举动。

“佩拉帝先生,请坐!”直到来人出声,诺丹才反应过来。

“不敢,在下还是正待处置的容器,哪敢和大人平起平坐!”诺丹一听声音立刻明白这位说话人应该是方才从宫里回到情报总部的情报总长,现在口气突然来了一个180度的大转弯――诺丹的心里的波浪开始平静下来,看来那几位和他的命运相关的人作出了一个决定,而且这个决定听起来似乎有利于己。

诺丹端起杯子,先向黑袍人一抬,而后才将酒送入口中,浅蓝的液体立刻带着一股清凉的舒适感滑入口腔,诺丹咂咂嘴:“好酒!”

而在另一边的总长大人却压着一股怒气说道:“哪里,哪里,本人正是来给先生带来好消息的――你的要求陛下全部答应了,你将会得到想要的一切!”

诺丹闻言上了眼,威廉则是惊讶地皱了皱眉。

看来最好的情况出现了――诺丹继续呷着酒,心里立刻飞快地盘算起来。而威廉的眉头则皱得更深了――难道他还得如那小子所说:继续做他的保镖不成?

“多谢大人转达!诺丹。佩拉帝只能以酒谢恩!”说着,诺丹将自己的酒杯倒满,一仰脖子将酒喝得一干二净――威廉对此举嗤之以鼻,如果是别人,此举似乎还能给他人一些自己受到尊敬之感,但换成他诺丹。佩拉帝,此举最大的受益者就变成喝酒人自己了。

“陛下考虑到你的安全问题,特地派出了几名武者保护你。”

诺丹点点头:“多谢陛下!”

“因为最近魔物频繁出现,今晚更是在王都进行了大规模的袭击,所幸伤害并不严重……所以为了保障你的安全,除了陛下派出的武者外,圣廷也派出了几名圣职者。”

诺丹了解地点点头,露出一个笑容:“多谢关心!”

“府邸也准备好了,希望你能尽快把密码解出。”该交待的说完了,总长大人这才拿起圆几上的杯子喝起来,他微微掀开面罩一手执杯,一手遮挡着不让人看见脸的下半部份。

“大人也知道,解开密码需要一定的时间……”

“二十天后你与菲利斯。图亚安的决斗,我们会让你活下来。”说完,总长便提高了声音:“那么,佩拉帝男爵,现在你就可以走了。”

房门被门外的士兵打开,诺丹看看对面的两人,起身向总长抚胸道:“多谢大人的款待。”

诺丹走出了房门,身后的双拉木门立刻就被合上了,一个士兵将手一摊,一条黑布就出现在诺丹眼前。威廉被总长大人的一个微小动作留下了――诺丹注意到总长大人在对他说话时,那只放在扶手上戴着镶金丝手套的手正轻弹着扶手,显然这是一种暗语。

对于诺丹而言,这迷宫一般的情报总部带给他的只有玄晕感――无论是进还是出,他都被人戴上了眼罩,他直感觉自己被领着转了无数个弯,上上下下,一会儿阶梯一会儿直道,有时又好似兜了回去。终于,当他感到一阵清新的风吹过脸庞时,他明白自己已走出了情报总部,但现在还不能摘下眼罩――那士兵还得领着他骑上马绕着王都的街道转上几趟,直到把诺丹弄糊涂了,他的任务也就完成了。

“到了,取下黑布吧。”一个冷冷的声音传来,诺丹急忙摘下眼罩:

“嗯?怎么是你?”诺丹发现那个骑着马把他牵到这个地方的人居然是威廉――看来那士兵牵着他转圈的意义在就在于等着威廉和情报总长的谈话结束。

“你认为是谁?”威廉用手拍拍座骑影驰的头,翻身跃下马,马儿高兴地上下晃着头,长及地的黑色尾鬃在身体两侧甩动着,铁一般的四蹄轻点着隐泛青光的地面。此时的威廉已经恢复了那身黑衣斗篷装,连一缕银发也没从帽子里露出来。诺丹双手轻撑马身,也跃下马来――不过,动作的流畅性实在不足入目。

“我是领你来见那几个奉命来保护你的人……”

诺丹点点头,示意他继续说,威廉顿了一下――原本这些话应该划规为保密范围内的:

“大人去面见圣上,三大主教全到齐了,连魔武院长都来到了皇宫,原本陛下是想好好惩罚你一下,但几个人同时都劝陛下善待你……挺有一套啊,没几天连华优。冰其斯也被你拉拢了,他可是以魔导师之名保荐你啊!”威廉的口气挟着一分不明,一分不服,更多的则是奇怪――怎么好像从一开始,神就一直帮着眼前这个正得意洋洋地负手微笑的家伙:“三大主教基本的意思就是保你,但沙亚大主教还是要求让你继续住在他的府邸,陛下是想把你关进某个地方,不与外界接触,几方的人一起来保护你――实际上是互相监督,但这一点被四个人极力否决了,”威廉压低了声音:“因为这里毕竟是陛下的王土,把你关在暗处,一旦你解出密码,控制下的密码争夺一定会形成对陛下有利的态势。”

诺丹用手抚去额前散乱的长发:“情报一事圣廷派出的负责人应该是沙亚大主教吧?”

“嗯,当初让你住在他的府邸也是经圣廷批准的,以前你能住在他的府邸,但现在却不行了――局势已经改变了。”

诺丹用手轻抚着身旁马儿脖颈上细密柔滑的短毛――虽然圣廷让沙亚大主教负责情报一事,但这并不能避免其他主教对神器的垂涎。诺丹敢肯定的是生命大主教不知出于什么目的对神器十分上心,而且他也有能力参与这场争夺神器的游戏,至于圣廷定下由沙亚负责此项事宜的决定,恐怕是出于圣廷枢机庭投票的结果。真是讽刺,专制的教廷居然诞生了最早的民主模式,但这民主徒具空壳――圣廷的武力机构并没有随着大多数人的意志而行动,它仍旧掌控在某一个人的手中。至于那位胜利大主教,虽然不知道他是否有自己私人的目的,但从这件事上来看,似乎他是一个可爱的小老头儿。

如果这是一个毫无裂痕的坚固联盟;如果华优。冰其斯与三大主教向皇帝退让了;如果军人出身的皇帝固执己见,那么诺丹现在决不可能站在一片清朗的星光下与威廉。波顿谈论这些问题。

“那我的府邸呢?”想到这儿,诺丹向威廉问道,闻言对面的黑衣男子帽子下的那张嘴却露出了一个在诺丹看来十分诡异的笑容。

“你转过身看看。”

诺丹皱了皱眉――他这时才发现在西斜的满月月光和街道两旁魔法灯光的双重照耀下,眼前街道略显坑洼的地面上,一个拥有不规则边缘的巨大阴影被诺丹踩在了脚下。诺丹转过身,缓缓抬起头,他感到自己的头脑被心中纷至踏来的各种感受给支配了――天边已经露出了天明的征兆,一条乳白色的狭带淡淡地飘荡着,在诺丹眼前,一个黑影将这窄带剪成两段,夜幕翻开了一些灰色的浓云,满月苍白的光华揭开这层厚重的幕布:在穷尽目力的远处,一座小山,就像被削尖了的木桩子般插在青天之下,一些似乎是雾气的迷迷蒙蒙的东西在这座小山的阴影里缠绕着,诺丹走近几步,方才看清,那座山原来并不太高,只是一块高地,而那原本以为是山峰的东西竟是一座矗立着的城堡。诺丹离开马儿,提起破烂的长袍踏上去往这座城堡的阶梯。这条阶梯断断续续的在这片开阔而遍地怪石的陡坡上婉延着铺向城堡的大门口,已被岁月磨得光滑圆润的石阶在月光下反射着片片青光,诺丹费力地向上登着,好几次差点被高及膝盖的芦草扩其覆盖下的石梯上突然出现的缺口给绊倒。大约爬了几十个石阶,憋了好久的诺丹终于忍不住转身朝身后的威廉道:

“波顿先生,难道就没有别的地方了吗?非要在这么个地方?”诺丹无可奈何地挥着手,他指指周围阴暗的一切:“看看这些东西――啊?听过童话吗?这样的地方我除了把他和恶毒魔法师的住处联系起来,其它任何的念头也无法产生!”

“会吗?这里环境很好啊――清静、雅致,还易守难攻。这城堡的另一面的下方是一个峭壁,峭壁下则是一个深潭,而这边又是一个陡峭的斜坡,视野很开阔,任何来自外部的威胁都很容易就能被城堡哨塔上的人发现。”虽然看不见威廉的表情,但诺丹可以从他的声音里听出一些兴灾乐祸的成分。

“那有人要是占据了这条道不走想饿死我怎办?”

“没关系,那边不是有个悬崖吗――跳下去就是了,不过,要是水潭里也有人守着就不太妙了。”威廉将双手抱在胸前,霎有介事地评论着,一旁的诺丹则是深吸了一口气――他正拼命地压抑着自己想一脚把眼前这个黑衣小子踢下山冈的想法。

“先别不耐烦――你爬上去看看那幢城堡,到时再下定论也不迟。”威廉看着某人歪着嘴背着手又叹气又挑眉的样子心里自然笑得十分开心:“这幢城堡可是历史悠久,历经风霜依旧完好如初,很多人争着抢着想进去看一眼都还苦于没有门道而难于入内呢!”

果然,某人在听到这番话后眨巴了一下眼睛,愣了大概两秒,便不再多言,继续向上爬去。在几经差点不慎滚下山坡的危机后,诺丹终于来到了这座历史悠久的城堡大门前。

威廉此话不假,城堡的确是历史悠久,不过……也太过悠久了一点,并且还有很多“动人”的传说――

“历史上,这座城堡曾经住过三名伯爵,五名子爵,还有若干名将军等许多达官贵人,”威廉提高了说话的声音,用少有的绘声绘色的讲述方式对诺丹道:“不过,后来……”威廉打住就不说了。

“后来怎样?”正紧皱着眉头的诺丹仰头打量这座城堡前高达三米,却腐朽得一脚便可踹开的外围围墙的木制大门和门边及城堡墙根边茂密的杂草丛,闻言奇怪地扭头问道。威廉做了个诺丹认为绝不可能出现在他身上的动作――他撇了撇嘴,尽管动作有些生硬:

“他们都过得不太好――一个死后七天尸体腐烂了才被人从衣柜里发现,脸上的表情……脸上已经没有肉了,被蛆咬掉了;另一个在一天清晨时被发现吊死在一条柱廊上,尸体从拱窗上垂下来,当时城堡里的人正准备将餐桌拿到那儿去吃早点;还有几个好像因为城堡里闹鬼住了不到几月就搬了出来……进去吧,别在这儿站着!”威廉推开了大门,大门吱呀呀地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后,很不情愿地打开了,诺丹却站在门口着眼瞪着威廉半天不挪动步子。

威廉见某人不动,自己便先走了进去,他穿越了这道围绕在城堡外围的墙壁,走在由巴掌大的鹅卵石砌成的直道上,直道两旁的草坪因许多年都没人打理,都胡乱地纠结在一起。威廉回头看了一下,果然,某人最终还是拉着一张脸踏进了这个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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