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晓诗的眼睛又把房间扫了一遍:“那个漂亮姐姐呢?”她居然是在寻找假想情敌谭晶晶。
江水明说:“那个姐姐被葛萧哥哥给甩了。”
何晓诗的声音就又娇嗲了三分,“葛萧,还要让你花钱多不好意思啊,我就睡在沙发上好不好吗?”她蹭到葛萧身边,把他的胳膊扭着摇,“不要赶我去宾馆啊,人家一个单身女孩子会害怕啦!”
江水明笑了,“会害怕你还自己开着车来大连?”他瞬间就遭遇了何晓诗一个白眼。
我看了看何晓诗那副绝对不会罢休的表情,对葛萧说:“吃完饭我和水明去小柳那里吧。”
葛萧燃上烟,默默地看着我,几分钟后淡淡地说:“好。”
何晓诗的脸上腾起两片红晕,笑着对我眨了眨眼睛,“姐姐你真好。”
我呆坐在窗前的藤椅里,透过窗玻璃和16岁的乔北对视。“你可以像何晓诗那样直抒胸臆吗?”“你能做到像她那样洒脱地去表达情感吗?”“或者,你有勇气面对自己内心的真实情感吗?”我问她,她也问我。
小柳以唉声叹气来表达自己的担忧。
江水明靠在沙发里吃苹果,“葛萧是好人,你不用替那个小姑娘担心。”
小柳愁眉苦脸,“我是在替葛萧担心。”
江水明叹了口气,“唉,也是这么回事儿。”他想了想,“大概也没什么事儿,葛萧也算是身经百战,仙姑圣女、妖魔鬼怪应该都见识过,没那么容易失身的。”
小柳屏气凝神,“要是那丫头下药呢?”
江水明噗的一声把嘴里的苹果喷出去老远,他说:“小柳,这不是良家妇女、贤妻良母该有的想法哈,小心你老公听见了休了你。”他琢磨琢磨,“也对,我得给葛萧打个电话,提醒提醒他!”5秒钟后,他拎着电话直瞪瞪地看我,“乔北,你说我们要不要回去看看?葛萧关机了!”
小柳说:“算了啊,估计木已成舟,饭该上桌了。”
葛萧抱着赤裸的何晓诗,温柔地动作着,何晓诗轻闭双眼,微咬的唇齿间滑出销魂的呻吟。
我坐在那里,忧伤地看着他们,师伟从背后轻轻地抱住我,“乔北,我们也可以的。”
我转过头,忧伤地看着近在咫尺却远在天涯的师伟的脸。
我忧伤,是因为我知道这是个梦。
永远是这样的梦,不管梦中是何情何景,最后的结局总是师伟像破晓的晨雾般散去,我从痛彻心扉中哭醒。我无法欺骗自己,去享受那虚幻的欢愉。
然而这夜不是这样。凌晨4点,我枕边的手机在我心中最痛的时分,响了。
是真真切切的师伟的声音:“乔北,我回南京了。”
他的声音里,带着渴望。也勾起了我心头的渴望。
我蓬头垢面地冲进机场,冲向了那个可以提供给我最早一班飞往南京的航班机票的航空公司售票地,“一张到南京的机票,谢谢。”
不好打扰有老公的小柳,喝多了的江水明人事不知,估计春宵尚短的葛萧也没开机,我就这样不辞而别。我迫不及待地登上班机,坐在特地选择的靠近舷窗的位置。当橙黄得近似辉煌的阳光刺痛我的双眼、逼得我流下泪水时,我第一次感觉到,这次的泪里,有一种叫做幸福的东西。
到了南京一开机,葛萧的电话就打了进来,他说:“你跑到哪里去了?手机也不开。”
我在南京已经炎热的空气里,用不是乔北的声音放肆大笑,“狗,我回南京了。”
对面有好长一阵沉默,葛萧才说:“我们都以为你丢了呢。你回南京怎么不早说,南京那边在开室内设计博览会,我本来就计划着这几天回南京的。”他顿了一下,似乎在和什么人交代什么事儿,然后又挪开了捂着听筒的手,“你看吧,他们给我定的是今天中午飞南京,你急什么急。”
等了十二三年的乔北终于放弃了骄傲,顺从了自己的内心,乔北当然很急,急着见到师伟。我笑着对葛萧说:“替我谢谢何晓诗,她帮我解决了一个大难题。”
葛萧没说话,很久,他叹了口气,说:“丫头,乖,到家里补个瞌睡,我中午就到了。”
我挂了电话跳上出租车。我要洗个澡、刷个牙,化一个精致的淡妆,然后穿上最美的那条淡绿色小礼服裙,去见师伟。乔北矜持了那么多年,乔北要用最隆重的仪式,去向没有笑容的少年做一次表白。
我平时很少化妆,只有外出采访前才会稍微修饰一下,所以化妆包一直放在报社的抽屉里。我奋不顾身地奔向报社,然后就明白了什么叫“飞蛾扑火”。
焦头烂额的主编看见我,眼睛一亮,忙不迭地抓住我,“有个大新闻,我正愁你们几个都在外面呢,快,新来的小实习生玩不转这种复杂的东西,你快去,明天早上必须要见头版的!”
这种时候,是没有私事的。我的职业操守决定我不能坐视不理,我只好攥着化妆包、带着一个摄影记者,跳上了报社的采访专车,风尘仆仆地赶往事发地点。
一个选秀上位的小明星,手里攥着一沓私密照片,宣称要搞垮一批重要人士。
摄影记者说:“这是咱们南京的艳照事件。”
人说乱世出祸害,可现在南京这六朝古都、青天白日、朗朗乾坤的,也时常可见群魔乱舞。
在车上时,摄影记者和我说了另一件事情。我离开南京这些天出现了一个非常有个性的中年妇女。该中年妇女大概四十岁左右,经常以惊人的快速徒手攀爬闹市的标志性建筑,爬上去就大着嗓门喊围观的行人报警,还异常熟练地点着名地要见某某电视台或者某某报社的记者。她一不是为了讨薪,二不是打算自杀,据她自己说只是想看看哪个媒体最重视老百姓的心声,到场最快。
我说:“总得有个合理一点的理由吧?”
摄影记者回答得挺网络:“剽悍的人生,不需要理由。”
这让我想起成都电视台的一个朋友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