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颠,远远地跑过来三匹快马。为首的是匹枣红大马,马背上端坐一人,气宇轩昂剑眉倒竖,一身的英气,脑后扎着小辫,正是乐天。后边两匹马上,一个是一身青色道袍,剑眉朗目的道士,正是杜明;另一匹马上,坐着一个年轻人,眉清目秀只是满脸病容,偶尔还咳嗽两声,正是吴敌。
乐天勒住了马,“喔..喔..吁”,枣红大马打了一个响鼻,停住不动了。他从高山上往下俯视,连绵起伏的群山,一望无际的森林。乐天不禁感叹:“真是林海茫茫。过了这几个山头,那山脚下就是龙兴村了。到了龙兴村,离鬼语岭就不远了。天色将晚,我们抓紧行程,争取在龙兴村借宿。”
三人照着马屁股就是一鞭子,三匹快马仰天长嘶,飞驰而去。这一路上真是观不尽的绚丽景色,漫山遍野的红黄树叶,层林尽染,使人看而不倦。偶尔还能看到林子深出跑出一只两只的山鸡、野兔、狍子、树。
三人翻山越岭,等从山上下来之时,天色已经黑了下来。此时已能看到不远处村庄里的点点灯光,人影晃动。三匹马不禁放慢了脚步,“咔哒咔哒”马蹄声在黑夜中传出多远去。
吴敌听见了“哗哗”的水声,手搭凉棚朝远处看了看,果然看见在村屋下似有粼粼水光,他咳嗽一声:“这村子是建在水上的。”
乐天点点头:“不错。元初的时候,这里姓刘的居民很多,本叫刘家村。那年村子挖井,居然挖出一个封尘多年的古井,传说井下锁了一条巨龙。古井水一日忽然泛滥,淹没了村子。没办法,村里只好派了一些年轻人入山学道,遍访高人,最后终于把水给退了下去,现了村子原貌。村民们就在这水上重修了家园。多年前,我还当兵的时候曾经到过这里一次,那时候真是民宅百间,一片祥和。这么多年了,历经战乱,还不知道这里能是个什么样子。”
杜明道:“咱们为了取鬼面,紧赶慢赶还是在路上耽误了将近月余时间,也不知有没有变故?”
乐天笑:“要有早有了,鬼面埋在鬼语岭据我所知就有十多年,也不差这一个月。”
说着话,三人就进了龙兴村。这村子果然是建在水上,房屋之间靠木板桥相连,水路纵横,灯火通明,倒是十分好看。只是桥上几乎一个人也看不见。乐天三人从马上下来,拽着缰绳往前走。水上雾气渐重,灯火越来越模糊,在雾中淡淡闪耀,如同梦境。
乐天提鼻子闻闻,杜明看着他明白想什么,点点头道:“师哥,这里阴气重得很。”乐天点点头:“不错。大家小心了,这里可能藏有妖孽。我们快点走,这里不宜久留。”
这时,突然不远处一间屋子门口风铃响动,门里传来一阵女人的哭声,十分凄惨:“我的....儿啊...”乐天和杜明对视一眼,两个人看到了默契。杜明拍拍吴敌的肩膀:“你在这呆着,哪里也别去,这个地方大有古怪。我跟你乐天师伯去看看怎么回事。切记...”他看着吴敌的眼睛说:“切记..不要和生人说话。”
吴敌一把拉住他:“师父,师伯,这会不会是妖孽的障眼法?你们...会有危险的。”
乐天一笑:“我和你师父一个心思,既然有妖孽,就要除掉它。你自己小心点。”说着,他和杜明两人操起宝剑,急急地往出事的那家跑去,消失在迷雾中。
吴敌牵着马,站立良久,浑身发冷,不住搓着手。这时,身后的屋子里响起了一个老太太的声音:“好宝宝,快睡觉,娘给你织棉袄。”吴敌在外面冻的手脚冰凉,实在受不了,把马给栓在门口的柱子上,自己一推门进了屋子。
屋子里十分狭窄阴暗,陈设很简单,就是一桌一炕而已。桌子上燃着一盏油灯,灯细如豆,摇摇曳曳,随时都要熄灭的样子。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太太正坐在灯下织着针线活,这老太太的头发也太长了,能直接拖到地下,身子几乎都藏在白发里面,人影晃在墙上,又细又长,倒是十分悲凉。
老太太看都没看进来的吴敌,只是摇着身子,全神贯注地织着手里的活,嘴里不住念叨着:“娘给你织棉袄。”
吴敌一时不知说什么,比较尴尬,他把衣服紧了紧,感觉屋子里不比外面热多少,够冷的了。正寻思呢,那老太太突然放下手上的活计,抬头看看吴敌。
吴敌顺势和她打了个照面,心里就是一咯噔,怎么回事呢?他发现这老太太很是古怪,鸡皮鹤发,嘴紧紧皱在一起,形如核桃。最吓人的还是那两只眼睛,昏暗无神,瞳孔极小,就好像针眼那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