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子瘫倒在地的凌风,耳边一直回荡着母亲刚才说的话,‘你也是女人,你跟湘秀琴一样,你们都是女儿身啊。’除了这一句,后面的话他一句也没有听清,只这一句就把他打垮了,他是女人,这不可能,十八年来一直以男儿身活着的他,最后却被自己的母亲说是女儿身,这怎么可能,一定是哪里搞错了,一定是的。
“风儿,风儿。”何氏拼命摇晃着凌风,看着失去了意识的他,心里有些慌了,不管怎么样,凌风是她唯一的孩子,这么些年虽然做了很多对不起他的事,可不这么做的话,自己要怎么在这个家里生存下去。
“你是在骗我,对吗?”凌风抬起那双无神的眼,努力想把焦距对准母亲,可就是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他也没能做到。
“我说的都是真的,是我对不起你,你别这样,风儿,你振作一点。”
“是真的,是真的,我是女人。”凌风的嘴里一边喃喃的念着,一边起身往外走去,这一次何氏没有去阻拦。
新房内一对喜烛已燃了过半,坐在床沿的新娘身子仍是笔直,两个喜娘都已经坐下了,头都要垂到桌上去了,而站在新人身边的侍女却有些不耐了,她在替小姐不值,那张清秀的脸上已是怒气翻涌了,这秋府也真是太不象话了,怎么能这么待慢小姐,宴席都结束了很长时间了,新郎竟然到现在还没有过来。
‘’的一声,门被推开了,两个喜娘受此惊吓差点跌下凳去,看到进来的凌风,两人敢紧堆上笑脸迎了上去。
“出去。”凌风径直从迎来的喜娘身边穿过。
“公子,还没有喝交杯酒呢?老身这就去准备。”喜娘看着凌风铁清的脸,以为他是喝的太多了,这种酒醉的样子虽不多见,但也不是没有。
“我让你们出去,听见没有。滚。”声音有一些尖锐。不过也成功的将两个喜娘从屋里赶了出去。
“姑爷,你怎么可以这样,我们家小姐等了你这么久,竟然一回到屋里就发火,是想吓谁呢。”站在床边的女子生气的嚷道。
“你也出去,走。”
“你,你简直不可理喻,老爷怎么会选中你这样的人,你想把我们小姐怎么样。”
“阿罗,你先下去吧。”红红的盖头下面传出一个清冷的声音。
“可是,小姐,他……”阿罗还是不甘心,小姐几时受过这种气啊。
“先下去,没事的。”湘秀琴的声音里也没有温度,不过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悦耳,说完这话,她又碰了碰一直握在手里的东西,手心里传来一阵刺痛的感觉。
听小姐这么说的阿罗只得转身离开了,不过走之前还是狠狠的瞪了凌风一眼。好像在警告他,如果敢对小姐怎么样,绝饶不了他。
‘嗒’的一下,门被离开的阿罗轻轻的带上了。一直站着的凌风也‘吧’的一下坐了下来,有些像是不堪重负的样子。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屋里的气氛越来越闷,两个人悄无声息的坐在各自的位置,想着各人的心事,只有堂上那流着红泪的烛火偶尔会‘卟’的爆一下。
“把你捏在手里的东西放下吧。”许久之后,屋里传来一声幽幽的话语。
听到凌风这么说的湘秀琴,惊谔的抬起了一直垂着的头,手里的东西已被她的汗湿透了,一直紧紧抓着不敢放开的她,稍一松手,便感到手心传来一阵疼,原来是握得太紧,手上的指甲掐进了肉里。
“这么做没意义,知道吗?”秋桐看着眼前这个还蒙在盖头下的女子,因为一直不知道要怎么跟她搭话的秋桐,想从她本身的记忆中找出一些能聊的话题,因为凌风正从何氏那屋出来以后,就没有在走出来过,一直躲在黑暗中哭泣的他让秋桐非常伤心,无能为力的她,只好顶着他的身体晃回到了屋子里。
“放心吧,我不会勉强你做不想做的事情,你先休息吧。”秋桐竟量让自己的声音平稳,今天晚上所有人都疯了,怎么会有这么多事,何氏就不说了,眼前这个端坐在那里的湘秀琴,竟然想跟凌风同归于尽,真是邪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