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不快:“前些时候给你说了多少好话,求你搬过来住,你就是不同意。现在阿雅已经办了一年的休学手续,要专职照顾爸爸了,你又过来假殷勤了。”姐夫就讪讪的笑:“嘿嘿,那时候,还真没考虑道这么多事儿。”
大姐就有点凶了:“不是你的亲爹,你自然不会往心里去。”阿雅劝慰的叫道:“姐姐!”秀芬的脸色缓了一下,自己就笑了:“你姐夫说的也是,等你一年的休学期满了,我们还是要搬过来照顾爸爸的,这样阿雅你在外面读书也可以专心一些。反正有机会去上学,学业是万万不能丢掉的,这是关系人一辈子的大事。”
阿雅动情的应一声:“知道了,着学期的书和下学期的书我都定着,有时间的时候先在家自己看着学。”说着,对姐夫笑笑:“一年后如果爸爸恢复好了,那自然我们都高兴。万一爸爸还需要人照顾,那像姐姐说的那样,能搬过来自然最好了。如果姐夫实在不乐意的话……”
杜玉明打断阿雅:“看你们姐妹计划的长远的,事到临头再说也不迟呢。”
大姐夫帮阿雅在院子里固定了一条粗粗的绳子,在北屋和南院墙之间,绳子弄得高高的,绷得紧紧的,父亲把胳膊抬起来,正好可以攀着它练习走路。每天早饭后和日落之前气温适宜的时候,阿雅都要扶着父亲做大半个小时的康复训练。平日里除了吃饭休息的时间外,阿雅也会见缝插针的给父亲患病的肢体做按摩。在父女的共同努力下,父亲的病情很快就有了起色,眼看着蹒跚僵直的腿脚一天天变得灵活起来。
一个月后,当医院的人员来做康复调查回访的时候,父亲已经能够自己扶着绳子行走了。
那些医生一见之下都有些吃惊,纷纷赞叹:“这就是那个昏迷了三天,当时生死未卜的病号吗?现在完全看不出呀!”父亲就很自豪的捉了阿雅的手炫耀:“那是呀,有我的阿雅在,我有什么好怕的呢!”众人的目光一起投向阿雅,阿雅就不好意思起来,脸色绯红,手足无措,小嘴嘟嘟囔囔半天,却不知所云。
闲暇的时候,阿雅就和父亲在院子里坐下,阿雅泡了清淡的茶水,父女两个闲闲的说些话,来打发这大堆的清静时光。有时,阿雅也会有意无意的回忆起父亲病危时候的种种细节。但阿雅一般只是说一些自己当时的感受,看似漫不经心的把那些让人惊心动魄的场面绕开。阿雅总喜欢给父亲讲自己当时做过的,那些奇奇怪怪的荒唐梦境。那些梦虽然情节有些荒唐,但却让阿雅很感触的久久不能忘怀。
阿雅对父亲撒娇说:“您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的那晚,我梦见你和妈妈了。你们要一块出门,却抛下我们不管。不管姐姐们也就罢了,可梦中的我还是个小孩子呢,你们也不理会我,真够狠心的呢!”玩笑似的说着说着,阿雅的腔调嗓门还真的酸溜溜起来。
父亲就笑:“你自己做得梦,反到责怪起我们来了。”又说:“阿雅,你这是对爸爸没信心呀,怕爸爸也和你狠心的妈妈一般,抛下你们就去了呢。”阿雅娇嗔道:“爸爸,就知道爸爸没那么硬心肠。”父亲沉吟一下:“这时候,也不是谁的心肠如何就能避免的。生死富贵,在天意,不由人呢!”
阿雅看父亲的脸色凝重起来,就打岔道:“爸爸,我还做了一个梦,好奇怪呢。把我吓坏了,你不是会解梦吗?帮我解解吧。”说着,也不管父亲应不应,就一股脑的把自己梦中走上摇摇晃晃的高楼,又从危楼坠落的故事全兜了出来。
阿雅本来是想用这个荒诞不经的梦来逗父亲一笑的,但故事说完,自己也觉得有些莫名的怅然。父亲叹口气:“很多时候,人们认为解梦是荒唐的事情。但说起来,梦其实是最真实的东西,它其实是人们在潜意识里对生活最准确的预测和瞻望呀。”阿雅有些好奇起来:“那爸爸,你从我的这个梦里,看到了我未来的那些事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