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凡本来甚是虚弱,但随着他话越说越多,竟然精神越发健旺起来。胡不凡喑暗称奇,铁东鹰却暗暗叫苦。
见今日之事已无法办到,铁东鹰忽然一提气,转身就跑,飞似地离开了。
胡不凡强行让真气在全身周转了几下,才终于有了一丝力气,勉勉强强站起身来,向尘凡大师致谢。尘凡满面微笑,伸手往胡不凡身上一拍,一股柔和的内力,传入了胡不凡的体内。胡不凡脚下劲力顿生,心中更是好生佩服。
尘凡这才说明原委。今日城门大战之时,尘凡正在打坐,听得喊杀阵阵,却是再也不能静心。于是起身想看个究竟,这时战场传来一声长啸之声,声中颇有慷慨激昂的正气。和尚觉得奇怪,难不成大唐又要出一名将,于是循声来看,却不见人影,这才来树林中寻找。
两人缓步走出树林,尘凡向胡不凡告辞,相邀有空去普救寺再聚。
天色已渐响午,战场上大战已接近尾声。史成玉的大军到底久经战阵,原非这些承平已久的府兵所能敌。官军只所以能抵挡这么久,只是凭着一番血性,这时已有贼兵攻上城墙,官军死伤惨重。
胡不凡远远地看着,想要冲上去住一臂之力,无奈手脚发软,有心无力。可就在这时候,远外尘土飞扬,似有大队人马正飞赶过来。
官军这一下心凉到了脚底,也无心抵抗了,贼军却精神大振。
忽然,有眼尖的官兵大声喊道:“看,是我大唐的旗号,是援军,援军来了。”一言呼出,战场雷动,大家都停下手看着来处。
这时那群人马越来越近,上书的那个“唐”字已十分清楚。这时张太守不知从那里跳了出来,大声喊道:“来了,来了,是我们的援军来了,这下有救了。”声音欣喜若狂。
他今天也是胆气超水平发挥了,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退路,也被卷入了战场,还亲自砍死了两名贼兵。后来一看败势已定,胆气一下子就泄了,正准备再找地方躲躲,却听见有人叫援军。
这一下战场的形势逆转,史成玉所手一挥:“撤”,贼军如退潮般地往外撤去,只是已进入城中的贼兵就没这么好运了,被吃了春药般的官军一阵砍杀,最后全部覆灭。
有官军还要出城追杀,被张太守给喝住了,白白丢了一次括大战果的机会。
援军到来,见尸横遍野,血流成河,刀枪满地,也是有些吃惊,没想到这太守还如此善战,竟能挡住如此大规模的攻击。后来有人上奏朝庭,张太守加官进爵自不在话下。
临近天黑,胡不凡才拖着酸软的身体终于来到李府。一进门中,他不禁吓了一跳。只见里面哭声阵阵,人人一付悲痛欲绝的样子,难道说李将军他......。
他不敢往下再想,分开众人,奔到内房,见李天麟满身是血,双目紧闭,躺在床上。李夫人和小姐在旁边垂泪,旁边还有两个郎中不停地摇头。
“走开,我来看看。”胡不凡不知那来的力气,一子把那两位郎中推开,伸手抓住老头的脉搏。嗯,还没死,只是失血过多,如果不及时抢救,那就真的危险了。怎么办,难道就真的看着这老爷子就这样丧命?
李夫人在旁边见他沉默不语,擦了擦眼泪问道:“胡公子,怎么样,还有救么?”旁边的郎中劝慰李夫人:“夫人,老将军伤势过众,药石无医,还是节哀顺便吧!”说着叹了口气。
房间里顿时又是哭声一片。胡不凡突然猛得一咬牙,似乎下了某种决心。“夫人,将军有没有同胞兄弟或至亲骨肉?”“至亲骨肉倒是有一个,只是早年战死了。别的就剩下我们膝下的这个女儿了,公子何意,难道说老爷还有救?”
“我也没有十成的把握,如果夫人信得过我,我就赌一下,不过需要骨肉亲人的一点血!”胡不凡盯着夫人,最后一句话一字一句地说了出来。
“难道公子要用传说中的贯血大法,不行,万万不行,此法只是传说,老朽行医几十年,却从未亲眼见过。”旁边的郎中忙道。
“没办法了,只能赌一把了,不然老将军是必死无疑啊,不知小姐能否舍得自己的一点血?”胡不凡转眼看了看旁边一直在抽泣的李盈盈。
李盈盈抬起泪眼看了看满脸诚恳的胡不凡,不由地有些迟疑,忽然想到他在大庭广众之下拒绝自己的婚事,不由地银牙一咬,脱口而出:“谁道你是不是骗人的,要输你自己为什么不输。”
胡不凡叹了口气:“如果我能成,早就输了,那能等到现在,只是你的血成功的把握会大一点。”
“你少在这儿妖言惑众了,母亲,快把这狂徒赶出去!”老夫人呵斥道:“盈儿,你怎么说话的,还不跟胡公子道歉!”
李盈盈看了看胡不凡,鼻子“哼”了一声,转身奔内堂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