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不凡觉得自己处在一个完全黑暗无声的世界里,懒洋洋地,不想睁开自己的眼睛,也没有任何的思想,一切竟在混沌之中。
朦朦胧胧中,他感觉自已仿佛在一具棺材里面,用手摸了摸,没错,这是一个狭小的空间,全身上下没有半点力气。
我死了吗?他自言自语道,不知道这话是心里想的,还是嘴上说了出来的,反正他耳朵里是一点声音也没有。
他突然想起来了,他是聋了,这次是真的聋了,他封住了自己的听觉,却没有及时给自己解开,这次是完全的聋了。
算了,我都死了,还要听觉干什么?只是巧妹、小鹿儿......?他突然想起了他的女人们,不由意识清醒过来,这时忽然外面一阵震动,他的脑袋一下子撞在木板上,觉得有些疼。
咦,我没事吗?他又用牙齿碰了碰舌头,发现舌头上还有残留的伤痕,才想起昏迷前的一切。
他眼皮动了几下,慢慢地睁开眼睛,见自己是在一个封闭的空间里,还在不停地震动,看样子是在马车的隔层里,这还是一辆新马车,能清楚地闻到新木板的味道。
他又试着运了运气,却发现全身都被封住了,一丝内息俱无,不禁有些丧气,在慢慢地颠簸之中,他又睡着过去。
如此不知醒来睡去几次,肚子里早就饿得前心巾后背了。终于,那马车停住了,一阵忙乱之后,才有人打开隔层的盖子。
他假装睡着,反正别人说什么,他也听不见。有两人人把他象抬死猪一般地扔进一个地窖中,有人拿了几块干馍扔在地上,门“哐”地一声关上了,再也没打开过。
他把干馍轻轻地塞进嘴里,用口水把它润湿,慢慢地咽了下去,他知道一下子吞进去,只会使把自己的胃弄坏。
地牢很大,足有一个大厅的规模,只是有点潮湿,铺在墙角的几根干稻草有点发霉,一股发馊的味道。地牢的中央是只大水缺,上面盛满了青水,还有一只破旧的火炉,上面还插满了烙铁等刑具,只是看样子已是长期不用了,上面沾满了灰尘。
他又闭上了眼睛,慢慢地从丹田里提起气来,经过无数次的尝试,忽然他感觉丹田里有了一丝气感,心中不由地大喜。他试着去冲击一处穴道,却是劳而无功,不竟又有点泄气。
这时,突然门打开,门口有微弱的光透了进来,只见那叫婷儿的美人从门口走了进来,后面跟着一个小姑娘居然是小鹿儿。
小鹿儿一看他眼泪都掉了下来,忙跑了过来,把他扶了起来,见原本丰神如玉的他,现在却是一脸憔悴,眼窝深陷,与以前几乎判若两人。
小鹿儿一下子把他抱在怀里,“呜呜”地哭了起来。胡不凡见她落泪,把头抬起来说道:“小鹿儿,乘!别哭,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到这里来的,你现在说什么我都听不见了,我聋了,听我说,如果有机会,就离开这里,回到你父亲身边去。江湖险恶,不是你能应付的。”
小鹿儿也不说话,只是抱着她哭个不停。
胡不凡抬头看了看那位美人,挣扎着站了起来,昂首说道:“我现在废人一个,你到底要怎样对付我?快拿出道来,别他娘的这么折磨人。”
那女子一把拉起小鹿儿,不知说了什么,小鹿儿只是一边抬起泪眼看他,一边点头。那女子朝外面喊了一声,有仆妇过来,给胡不凡拿来一个食盒,打开一看,却是几样精致的小菜,还有一壶酒。
那仆妇把酒菜放在地上,向那美人行了一礼,转身走了出去。
胡不凡看了美人一眼,说道:“我不知道,你用什么威胁小鹿儿,反正我不会吃这些东西,一个男人要靠女人来换取食物的话,活着也没意思,你把它拿走!”
那女子却是嫣然一笑,弯腰拿起半只烧鸡,在胡不凡面前晃了一晃,引得胡不凡嗓子直咽口水。
胡不凡突然暴喝一声:“小鹿儿,你要是还听我话,就不要答应她的任何要求,来折磨我,我宁死不受辱。”说着抬起一脚,把东西踢飞,脚下却是一滑,倒在地上。
小鹿儿连忙跑过来相扶,胡不凡使劲挣脱,大声说道:“你给我滚!我不想见到你,最好你滚回你的六合庄去,再见到你,我会折寿十年的!”
小鹿儿一怔,眼望着他,脸色刷白,忽然一下子扑在他的身上,紧抱住他不放。
胡不凡喊道:“你快走,你要不走,我马上一头碰死,快滚!”小鹿儿放开他,茫然不知所措,忽然放开手脚,转身往外走去,在门口的时候,又回头望了他一眼,脸上有点难以言明的意味,一掩面又跑了出去。
那女子有点发愣地着着他,胡不凡大声吼道:“看什么看,没见过临死前发火啊!你也给我滚出去。”那女子脚一跺,转身走了出去。
胡不凡一下子瘫坐在地上,他心里其实比谁都难受,不知道巧妹怎么样了,希望小鹿儿以后能稍微长大一点,人太幼稚了,可爱是可爱,总是让人操碎了心。
他闭上眼睛,靠在稻草上打盹,睡梦中好象又回到了自己的山庄,巧妹打着手势跟他说话,他也笑着打手势道:“这回我们夫妻俩一聋一哑,倒是绝配!”巧妹嗔怒地打了他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