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腿上一痛,他醒了过来,只见面前一个巨大的阴影把他遮住了,抬头一看,原来是个壮汉,块头挺大,跟阿丑有得一拼。那壮汉一伸手,单手把他举了起来,咧着嘴一笑,就想把他往地上摔去。
胡不凡一惊,他虽然功力全被封住了,但招式还在,情急之下,伸手就掐住了他的脉门,乘着壮汉劲力稍松,一翻身单腿就踢在壮汉鼻子上。
壮汉满脸是血,把他扔了下来,用手捂住了鼻子。胡不凡又是一翻身,一脚踢在壮汉的下体部位。那壮汉痛得跳了起来,忽然狂吼一声,向他扑来。
胡不凡双腿微曲,等他扑倒之时,突然双腿蹬出,正中小腹,这一招名叫“兔子蹬腿”,是野兔用来对会老鹰的绝招,常把老鹰蹬得飞不起来。
那壮汉再强壮也禁不住这几下要害部位的打击,一时间痛得蹲了下去。
这几下几乎耗尽了胡不凡所有的力气,他靠在墙壁上直喘,慢慢平息呼吸,以备那壮汉再次扑来。
门又一下开了,那女子带着一个丫环走了进来,冲着壮汉几下呼叱,大概是“笨蛋”“蠢货”之类的。那壮汉站起身出去了,女子朝胡不凡笑了笑,怎么看都有点猫玩耗子的表情。
一会儿,大汉又重新进来,拿来几根铁链子,伸手就向胡不凡套来,胡不凡躲了几下,终于被套住,最后浑身给绕得笔直,给吊了起来。
那女子又拿出一只托盘样的东西,放在一只火炉上面,点燃了火炉,胡不凡的双脚正好踏在上面。过了一会儿,那托盘越来越热,胡不凡烫得直跳,那两个女子在一旁哈哈大笑。
胡不凡想要翘起脚来,奈何浑身丝毫动弹不得,只好大声喊叫。过了一会儿,那女子意兴索然,一伸脚把铁盘踢飞,向那壮汉招了招手,转身出去了。那壮汉又把胡不凡给放了下来,跟一个包裹似的扔在墙角。
胡不凡一看,整个脚心都起了泡,痛若彻骨,不由地心中大声叫骂,这时他忽然觉得身上的某处穴道又有点松动,试运了一下气,竟然跟原来那丝气连成了一线,不禁有点兴奋起来。又强行运了几遍,把这个穴道完全冲开,他暗自思忖,如果受此痛苦能冲开穴道的话,这苦头倒也吃得不冤。
第二天,这三个人又来了,壮汉照例是把胡不凡吊起,那女子似乎是心情不太好,使劲用鞭子抽打起来,胡不凡被打得是遍体麟伤,却是纵身大笑,他越笑,那女子就打得越重,最后胡不凡脑袋一低头,晕了过去,那女子这才罢手。
等他们走后,胡不凡又试着运了运气,发现果然又有几个穴道松了一下,当下又加紧运起功来。但接下来出乎意料的是,那女子似乎把他给忘记了,一连几天从未出现过。除了来送食物的仆妇,却再也没人来过了。
天气好象渐渐热了起来,胡不凡身上衣服却是开始发臭,只是身上却没出现臭虫、蟑螂之类的东西,他情知是那两颗珠子的功效。大概是那两珠子他帖身收藏的,居然没被那女子给收去。身上的真气仍然只有那有限的几个穴位游走,不知他们用何种方法封住自己的穴道,居然这么久,也没有冲开。
这天,胡不凡正在墙角里抓臭虫玩,门开了,那女子却是挎着一只篮子走了进来,身上穿得是粗衣布衩,一副家妇打扮,不过这仍然无损她的美貌。
那女子从竹篮里拿出几只盘子,摆在胡不凡的面前,又给他斟了一杯酒,用手示意他坐下。胡不凡也不客气,随手拿起一只鸡腿吃了起来,吃相极为难看,自觉两世为人,从来没吃过如此美味。
那女子笑盈盈地看着他吃,不停地向他倾诉什么。胡不凡也不管,反正又听不见,该吃就吃,该喝就喝,对那女子不屑一顾。
过了一会儿,几盆菜肴全进了胡不凡的肚子,他拍拍肚子,极为满意,转过身来倒头就睡。
接下去的几天,胡不凡的等遇好了起来,那女子竟然每天都送吃得过来,胡不凡也不客气,哪怕是断头饭,他也认了。
这天吃完,他又做起了美梦,忽然感觉又被绑了起来,睁眼一看,只见是一个中年美妇正怒目望着自己,而捆绑自己的还是那壮汉。
那美妇一挥手,壮汉立刻给他穿上了一副铁盔甲,然后把他吊起又放在火上烤了起来,胡不凡觉得自己成了一只烤鸭,马上就要被人端上桌了。过了一会儿,那盔甲越来越热,胡不凡惨叫一声就昏了过去,那壮汉舀起一瓢水,往胡不凡的脑袋上一浇,他就醒了过来,那水立刻化为蒸气,在他身边燎绕。
那美妇又做了个手势,胡不凡立刻被扔进那口大水缸里,水缸里的水立刻变热了,胡不凡经此一热一冷,眼睛已是模糊,迷糊之中,他仿佛又回到了黄河之上,那只鱼头龙身的怪物又向他袭来,在波涛汹涌中,他被远远地抛起,一下子人事不知了。
不知又过了多久,他又悠悠醒了过来,发现自己还是躲在那潮湿的地牢里,过去的记忆仿佛找回了一个世界一般,立刻涌进了他的脑海中。
“莲花,还有巧妹,他们在哪能儿,不,我要找她们”他一下子爬了起来,眼睛象是半瞎一般,什么都看不见,却发觉身上力气大增,当下他催动气息,却发现身上大部分的穴道已通。
他平心静气,慢慢地从丹田开始,把气息按平时练功的路径冲去,开始十分缓慢,却是越来越快,气也越来越壮,感觉整个身体开始腾飞起来,忽然轰地一声巨响,整个气息如同水银泻地,无孔不入,不但功力尽复,而用远胜于从前。他的功力经过这些天的限制,每个穴道本身已积蓄了相当大的能量,这一打通,就好象多日的洪水闸门开放一般,水量自是大增。他心中喜悦,睁开眼睛,见眼前的物体还是朦朦胧胧的,不由地又沮丧起来。
他忽然想起在八街秘道里练得那份神奇的秘笈,好象可以使人耳聪目明的,于是按照那法门开始练习起来,没想到越练越是头痛,却又是欲罢不能,那真气在头脑里越转越快,最后一阵剧烈的头痛,头像是裂开了一般,“嗡”地一声,整个世界顿时大变了样子。
胡不凡眼没睁开,却能“看到”这地牢里的一切,耳没倾听,却能感觉到,身后不远处,有两只蟑螂在聊天。
他睁开眼睛,地牢里顿时如同白昼。他的脑海中一下子明白了那块木牌的意思。“有眼似无眼,有耳似无耳,心存天地感,神法自成尔!”原来此神功需要闭塞耳目,才能练成,自己刚好耳不能听,眼不能见,而且正好身上的功力又开避了一个新的天地,所以无意之中,这门神功竟然大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