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南人横持双角,眼望着胡不凡,眼中欲喷出火来。
两人互相对持,却是谁也不肯贸然发动进攻。四周一片鸦雀无声,众人耳中几乎能听见旁人的呼吸之声。
静,又是一盏茶的功夫过去了,却没有人有丝毫地不奈,众人都知道,这是一场难得的高手之战,武林中人对于这种大战最是期望,就如同现代人看最高级别的足球比赛一般。
募得,一阵闷喝,吕南人动了,身子弓起,双角前刺,形成一道道虚影,如同一头火红色的巨龙一般,就向胡不凡扑了过去。
胡不凡眼盯着虚影不动,他一眼就看清了那个移动的实影,这种招式能瞒住眼睛,却瞒不住用另外一种感觉看的胡不凡。
黑光一闪,胡不凡手中的大刀就砍了出去,“当”地一声,被单角架住。
吕南人满脸讶然,他这一招但凡使出,虚虚实实,对手除了往后闪避外再无他法,但如果你往后闪避,他就会直逼过来,最是厉害不过。
心里想着,但他另一只角却毫不停留,向胡不凡肋下叉去。胡不凡左手捏成兰花,轻拂吕南人的脉门。两人单手相接,转眼间已变幻了数十种手势。
旁观众人是叹为观止,没想到单是手势就能有这么多种变化,不由地心醉神迷,甚至有人模仿起他们的动作来。
其实胡不凡也想不出如此动作来,这全是吕南人的之功。吕南人武功繁杂,那变化的套路自然就多,但他每一个动作都被胡不凡洞悉,同时自然而然就生出不同的破法来,在旁人的眼中自然是跟吕南人一样繁杂了。
“砰”得一声,两掌相撞,两人同时向后飘出数丈之多,重新摆开架式,又是一场大战。
吕南人那数十年前就是江湖有名的少年高手,隐居海外后,又得数十年修炼之功,那功力是非同小可。但胡不凡的功力经过几次暴进之后,还能胜出吕南人一筹,在招数上更是不惧吕南人。
两人打得十分奇怪,吕南人的招数是越打越慢,刚开始还如同狂风暴雨,紧接着如同和风细雨,最后竟然老半天才出一招。
那胡不凡却是并不直接进攻,只采取守势,每当吕南人有招数进攻,他总会挡住,并予以反击。
他是越打越觉得有趣,就好象一个好学的小学生,老师出的题越难,越兴奋,他不断渴望吕南人能有更妙的招式出来。
吕南人却是越打越烦恼,饶是他武功繁博,但也知道一般招式对眼前的这个年轻人根本没用,尽要挑些精妙的招数出来。
大战到此时,两人已不象是在生死之博了,反而倒象双方博弈的选手,一心想要难倒对方。
吕南人呆了半响,忽然一拍脑门,斜斜地打出一掌,他后面还蕴含着好几路变化,那知道胡不凡好似已洞察到他的目的一般,先行把他的后着给封死。
吕南人大叫一声,蹲在地上,冥思苦想,过了老半天才又出一招。旁观众人刚开始还看得兴高采烈,最后是越看越没劲,有人竟忍不住打起哈欠来了。
只有书中奇,霍霆,松贝儿乃那几个和尚等寥寥几人还能稍微看出些眉目来。
夕阳已近西,谷中黑得要比外面早地多,已是不见了太阳。忽然众人觉得脚下传来微微的震动,谷中的野兔山鹿等动物飞快地向谷外跑去,山谷深外的树叶也哗哗作响,似乎有什么妖怪要出现。
纪娉婷担心的叫道:“会不会是大涤出现了!”纪韵娘也往谷内不停地张望。这边周复成带来的马匹突然受惊跳了起来,加入了逃亡队伍。
按理来说,这马匹乃是久经训练的,一般情况不会随便受惊,这看来是有什么怪物要出现了。纪娉婷的那个三角眼二叔神情一变,大声喊道:“大伙儿快走,先出了谷再说,那怪物又要出来伤人了。”
众人这时也分不清敌我了,一同向谷外撤离。吕南人也从沉思中惊醒过来,回头看了看谷内,一把提起儿子就往谷外跑去。
两面敌对之人都有不少丝毫不能动的伤者,除了天残五老和周复成内几位供奉被人带出谷外,剩下众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别人逃离。
少林寺几位僧人一看,叹道:“罢了,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就让我们为大家断后吧。”说着那十八罗汉有六人分队列排开,以图挡住那怪物,其余众人都背着伤者向谷外运送。
小鹿儿过来要用手来拉胡不凡,却被他爹一把给带出谷外。她回头大叫道:“相公,快走,那怪物来了,快出来!”胡不凡冲她一罢手,笑了笑,他倒要好好看一看是什么怪物,如果挡不住,再逃也来得及。
这时一阵沉重的黑影走了过来,但却悄无声息,胡不凡一看差点没叫出声来,恐龙,这就是传说中的恐龙吗。他小时候曾经去史前博物馆去过,这怪物的形状就跟现代的鳄鱼差不多,只不过要大很多,足有一辆小卡车那么大。
它浑身披着满是疙瘩状的鳞甲,四只带蹼的四肢,一张满是锯齿牙的大嘴巴,伸出一条长长的红似火的大舌头,一条粗长的尾巴向尾端逐渐变细。
胡不凡颇有兴趣地看着它,忽然发现它其实不是恐龙,就是一只大晰蜴。那巨晰嘴上叼着一只野兔,脖子一昂就把它吞入腹内,嚼也不嚼,胡不凡可以清楚地看到它咽喉的吞咽。
这条大晰蜴已在谷中潜伏多年,平时倒也不经常出来活动,每次出来,都扑在石头上装成一具雕像,等着猎物靠近,不管是野猪或野鹿等物,一旦经过它的身旁,必然逃不出被吞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