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淮阳刀尖上扬,将来势逼退,但肘部麻筋却被对方指尖划过,顿时手臂有些发麻,险些手中单刀脱手。
旁边的佝偻腰一见大哥有些顶不住,不由分说,两手一抖,一条蛇鞭已向白衣人抽去。
那白衣人轻啸一声,两袖一挥,一牵一带,那鞭子却似乎被无形之力牵动方向,直抽向洪宝业。
佝偻腰吓了一跳,忙将蛇鞭收回,又施展一招“蛇影重重”,那鞭子顿时化作万条黑蛇,将白衣人笼罩于蛇影之中。
白衣人一阵冷哼,身形倏地变快,一闪避开洪宝业来的势如奔雷的一刀,伸手向空中似乎是胡乱的一抓,已将鞭头抓在手中,内劲一生,用力的扯,已将佝偻腰给扯得飞了起来,直撞向亭柱。
“哗”得一声,那亭子顿时塌了半边,却原来这亭柱已被白衣人刚才两掌的阴劲震断。这阴劲着实厉害,柱子刚才还保持原状,被佝偻腰轻轻一撞,那断裂之处已如齑粉般洒了下来。
白衣人纵声长笑,身子幻成数条人影,已扑入洪宝业的刀影之中,一把扑住他的“膻中穴”,神力一展,已将洪宝业远远地扔了出去。
外面的镖师见状不妙,慌忙伸手去接,那知这一扔,白衣人却是蕴藏了后劲,那帮人一碰洪宝业的身体,却觉一股大力袭来,都如同滚地葫芦般地跌了开去,顿时惨叫声一片。
白衣人刚要揉身再上,却见阳光之下一道寒光一闪,一柄飞刀直奔他的面门而来。
他伸手刚一夹,眼前寒光又闪,又是两柄飞刀紧跟而至,他用手中的飞刀一斩,叮叮两声,已将那飞刀斩飞。
但眼前却又出现了四柄飞刀,却是分为四个角度。他不敢再接,闪身劈过,又是八柄飞也直飞而来。
躲过八柄飞刀,后面是十六柄,原来这飞刀是洪夫人聂红姑所发,她外号多臂观音,暗器功夫自是极精,这一招是她平生最得意的“三分刀阵”,取意为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那飞刀是一批接着一批,最多时可同时了出六十四把飞刀,分别从各个角度,端得是叫人避无可避。
饶是白衣人武功高强,也是闹了个手忙脚乱,这六十四把飞刀组成了一个也阵,封住了他每一个角度,接不能接,避不能避。
最后白衣人脱下身上的斗笠贯足真力当盾牌,才险险地挡住飞刀的攻击,却还是让一把飞刀击中了发髻,头披一下子披了下来,样子极为狼狈。
众人这才看清,原来此人是个大约四十岁左右的中年人,脸色呈青白色,仿佛大病未愈一般。
可是飞刀躲过了,不代表就没有暗器了,只见那多臂观音双臂飞快地抖动,又是数十支袖箭直飞过去。
好个白衣人,那身法如同鬼魅一般,左躲左闪,堪堪避过,刚躲过袖箭,飞蝗石又来了,刚躲过飞蝗石,飞镖又来了,总算他武艺高强,都有惊无险地躲过了。不过他的身上已是泌满了冷汗。
这聂红姑看起来身材较好,浑身上下不知怎能藏下如此多的零碎。最后聂红姑拿起一个长长的金属筒,对准了白衣人,两只明亮的眼睛盯着白衣人,一眨不眨。
白衣人颤声说道:“牧野流星?!”
“不错,是牧野流星!”聂红姑盯着白衣人冷冷地说道。
白衣人双脚小心翼翼地往后退着,唯恐引起聂红姑的怒气,及至三尺开外,白衣人忽然长啸一声,一转身,飞快地如飞而去。
良久,聂红姑才垂下紧张的双臂,松了口气。亭子边上,洪宝业和佝偻腰已挣扎着爬起,而那石锤却是被一镖师抱在车上,呼吸有些困难。
“你没事吧?”聂红姑关切地问道。“我们没事,可是三弟却是伤得不清,得赶快找人医治,要不然......”
“好了,大伙儿收拾一下,我们赶紧赶路,天黑之前我们得找到市镇,大家坚持一下,再过两天,我们就到洪家镇了,那里就安全了。”洪宝业喊道。
可他话音刚落,却忽然哎呀一声,浑身发抖,几欲站立不住。
“总镖头,你怎么了!”佝偻腰关切地问道。“我只怕......是中了......那人......的暗算......了,浑身......冰冷,寒气......侵入......四......肢.....经络,怕.......怕是......不行了!”说着话,缓缓地坐倒。
众人一阵大乱,忙把人扶到马上,却见总镖头已人事不醒。
聂红姑站起身来,冲大家叫道:“大家不要乱,我们先到前面有市镇,找些郎中来看,快走。”
众人连忙上路,一路上大家情绪低落,已无心顾得上炎热,闷头赶路。
“沓沓沓”身后传来沉重的马蹄声响,却见身后来的路上,出现了一人一马,走得摇摇晃晃,有气无力,看起来已是走了很长的路了。
马背上坐着一个布衣少年,耸拉着脑袋,有点无精打彩。这少年抬起沉重的眼皮,忽见前面出现了一大队的人马,有点喜出望外,振作精神赶了几鞭就来到众人面前。
众人有点警惕性地打量着这少年,却见他长得眉清目秀,极为英俊,尤其是脸上的皮肤光滑地有点象女孩子,只是看起来这些天没少晒阳光,脸上有点发红。
那少年冲众位一的抱拳,道:“各位镖头,能不能给我一点水,这一路走来都没见水源,实在是渴得难当,不知......”
“去,去,去,一边去!再来鸹燥,小心老子揍你”说话的是那个佝偻腰,他叫苗义,外号飞蛇,同石锤一起都是洪宝业的把兄弟。
他正一肚子气没有地方撒,却正好撞上来个少年,也就没好气地撒了出来。
“二叔,人家只是个孩子,来人,把水给他。”聂红姑打量了一下少年,见他比自己的儿子还要小几岁,却是满脸风尘朴朴,不由地怜意大起。
“谢谢夫人!”少年拿起水囊,咕嘟咕嘟地灌了一肚子,终于长舒了一口气。
这少年正是胡不凡,他离了那树林之后,就兴马由缰,想要去都城长安去看看,能不能在那里见见这个时代的真正风流。
没想到他不认识路,一路上也没遇见几个人,过了两天才上了官道。与镖队相遇也是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