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怎么知道史健住在哪个房间呢?去总服务台打听?”
“你千万不可在人前露面,不要让任何人知道你到红岛去过。至于史健住在哪个房间,等天黑后我给他通个电话,问问他住在哪个房间,然后我打手机告诉你。对了,你有手机吗?把你的手机号码告诉我。”
打发走李兵以后他就找个地方躲起来了。他知道公安局的如果抓不到史健肯定最后会问到他身上,他在李兵得手之前不能让公安部门知道史健的行踪。晚上十点,他给史健打了个电话,装作关心地问了问此次出游顺不顺利之类的话,然后就顺便问了问台商晚上的住宿是怎么安排的。尚不知公安部门已在他家挖出玉蓉尸体的史健想着即将到手的大工程喜不胜喜,见张明尧问到台商的住宿情况,毫不介意地说:“早安排好了,他住在204,我住在202,我就住在他的隔壁。”
张明尧立刻将史健住的房间号告诉了李兵。此时,李兵已到了红岛,正潜伏在馒头林里的一个土包后面,只等夜深人静之时好下手。
张明尧坐立不安地等待着李兵的消息,不过他心里早就拿定了主意,如果清晨六点钟李兵还没有打来电话,他就通知史健逃走。只要公安局的抓不到史健他就不会暴露。
凌晨两点,李兵的电话来了。李兵在电话里只说了一句话:“一切顺利。”他知道这就是说史健已被干掉了,长期以来压在心上的一块大石头被搬走了,他心里有说不出的轻松,立刻倒头睡着了。
没想到史健的尸体却没有找到。难道是李兵骗了他?张明尧马上给李兵挂了个电话,约他在老地方见面。
“你那天晚上是怎样把史健干掉的?”
虽然李兵已告诉张明尧他已干掉了史健,可因在电话上讲话不方便,他并没有把干掉史健过程告诉张明尧。今见张明尧问起,立刻眉飞色舞地说:“我按照你说的,根本没在岛上露面,一直等到天黑了才偷了条小船划到红岛。那个史健可真不是个东西,他死的一点也不亏。我先是藏在红岛的馒头林里,想等天黑后再动手。十二点多钟时,我估计人们差不多都睡了,就偷偷地向宾馆走去。哪知刚走出馒头林,就见史健和一个年轻的姑娘在草坪上说话,然后两人就沿着桃花林向岛顶走去。我心里暗想:糟糕,这两个人在一起我是没法下手了。于是我悄悄地跟在他们的后面。两人边走边谈,一直走到红岛的最高处。也不知史健对那姑娘说了些什么,只见那姑娘低着头似在想什么。这时就见史健突然用力一推,将没有防备的姑娘从石壁上推到湖里。得手后,史健先向四处张望了一会,然后就探头向石壁下张望。我当时惊呆了,差点没叫出声来。但我马上就醒悟过来:这可是个难得的好机会。于是我急忙冲上去,趁史健还没转身之际用力一推,也将史健从石壁上推到了湖里。正所谓‘即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没想到我第一次杀人竟是这样顺利,真是天助我也。
“将史健推进湖里去后,我吓得一下子坐在了地上,浑身颤栗不已。过了好久我才想起赶快逃离现场。于是我慌慌地下了山,跳上了偷来的小船。划了一半,我突然灵机一动:心想既然史健和那姑娘都死在湖里了,我何不制造一个假象,于是我先脱下衣服,将衣服顶在头上,然后跳进湖里,又将小船掀翻,从湖里游到湖对面的山包上,这才穿上衣服,绕了好几里路上了公路,搭了一辆货车回到城里。”
“你知道么,史健的尸体一直没有找到?”
“听说了。我也一直心里纳闷,我明明把史健推进了湖里,怎么会没见他的尸体呢?莫不是他水性特好,没淹死他?”
“从那么高的地方推下去,就是水性再好恐怕也难以逃生。”
“那他能到哪去呢?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张明尧见李兵的那个样子不象是说谎,心想会不会史健被推进湖里去果真没死,听见了什么风声畏罪潜逃了。要真是那样也不错,管他是死是活,不见了就好。
李兵见张明尧没再说话,就试探着问:“张市长,不管史健是死了还是逃了,反正他现在不见了。怎么样,那个工程该给我了吧。”
听到李兵提起那个工程,张明尧不由地叹了口气:“得了,你别提那个工程的事了。那个台商听说史健失踪了,说我们市里的治安不好,正闹着要撒资呢!为这事,市委书记把我狠狠批评了一顿。这不,我这几天一直在做他的工作,可他非要撒资不可。我正在为这事发愁呢。”
李兵一听急了:“那我不是白忙活了一场吗!工程没拿到还落了个杀人的罪名。”
“你杀谁了?这史健不是还不知死活吗?干吗要把这杀人的罪名顶着。”
“就是史健没死我也是杀人未遂。我犯法了。”
“史健又不知把他推到湖里去的人是你,你犯什么法?再说了,就算那个台商撒资了,以后还有别的机会吗。我堂堂的一个负责城建的副市长,今后还怕少了你的工程!”
“得得得,别说这些诓小孩的话。要是那个台商真得撒了资,我可是倒了八辈子霉。真是没吃到鱼反倒惹了一身腥。”李兵嘴里嘟嘟囔囔地抱怨起来。
张明尧皱了皱眉头,他没想到李兵竟是这么一个不明事理的人,真不知道他会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会出其不意地说出他指使他杀史健的真相。这个人活在世界上对他的危胁太大了,只要他活着他今后的日子就不会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