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城的翠华小区是商业繁华地带,那里商厦众多,酒吧歌舞厅琳琅满目,有名的金三角。路天华在工商局大院里依然是一副桀骜不驯的模样,除了局长外,他谁也不吊。结果,没多久,他就被人说三道四,弄得他闹死心了。后来,局长大人(收过路家一大笔钱)干脆就把路天华安排去了翠华工商所去任所长去了。那可是个美差,有多少人在垂涎三尺。路天华到了那里,立刻便有一大批富家子弟围在了他的左右,都是照着路天华的权势与地位而来。c君与他们经常出入娱乐场所,寻欢作乐。
记得那是一个周末的晚上,c君接受他们的邀请,去当地的一家很有名气的玫瑰坊酒吧喝酒。几个人刚走进大厅,就感觉气氛非凡。偌大的空间里,几乎座无虚席,所有的来客都显得兴致勃勃的样子,眼睛里发出灿烂的光芒,像是在等待一场重大的演出。几个人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位置。
“亮子,今晚这里搞什么活动吗?”
“华哥,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这里新来了一个歌手,不仅嗓音甜美,还会弹奏很多种乐器。人长得更是国色天香,气质绝伦。还不到一个礼拜,整个翠华小区都轰动了。玫瑰坊每晚客人都爆满,只为了一睹这个女子的芳容。我看你是好长时间没来这里了,今天特意请你来凑凑热闹。今晚,绝对会给你一个惊喜的!”
“陈亮,你别故作玄虚了。华哥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只要有酒,我就高兴,噢,对了,服务员怎么还不过来招呼咱们?喂,服务员,服务员!”
好一会,才有一个忙得不可开交的女服务员过来。
“对不起,先生们,今天客人太多,请多包涵!几位,想喝点什么?”
“伏特加。”
“我要一杯加葡萄汁的。”
“先生们,请稍等,马上到!”服务员麻利地回答。
酒来了,可是心中企盼的歌手却迟迟不登场。越是这样,大家的心里越觉得有滋味,有寄托。好戏永远都在后头,这是所有商家的策略。其实,再精彩的好戏也有落幕的时刻,只有在等待中才是最美好的感觉!
大厅的舞台上早已经是歌舞升平的景象了,知名的不知名的歌手与乐手,悠自地弹唱着。不管有没有人听,只是为了营造一种氛围。舞台不大,但是设施齐全,灯光,音响,专门的乐队。
台下更是热闹。
“来,干杯!”
“干,为了友谊,青春和爱情!”
“也为了今晚能再一次欣赏到水红小姐的风采!”
“真是造物主的一大奇迹,我真敬佩他老人家,竟然有这样的精巧构思!”
“我欣赏的是这里的老板,如果不是他将水红小姐弄来,我们的酒怎么会喝得如此有滋味!”
“哈哈,这个世界就是精彩。酒,女人,美妙的音乐。”
“什么美妙的音乐?简直就是噪音。看那个黄头发的小伙子,太卖力气了,喉咙都快喊破了,看在上帝的面子上,给他点掌声吧!”
“可别太用力了,一会水红小姐登场时,你会跟不上节奏的。”
“喂!我说,你们知道水红的身价是多少吗?她出台陪客吗?一次会是多少呢?”
“你别做梦了,你一年的薪水也只能吻到她的上身。不知道有多少位达官显贵和有钱的老板出天价想和她春宵一刻,都被她谢绝了。她是个冷傲的公主!”
“恩,有个性!”
“坠入风尘的女子也有最起码的做人底线。娇媚的容颜,轻佻的举止,掩藏的也许都是不幸与凄凉。”
客人们一边喝酒一边在闲谈,中心议题都是今晚的主角水红小姐。这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女子,在短短一个礼拜多的时间里,就用歌声和美貌征服了无数个男人的心。
当北京时间晚上十点这一刻终于来到激情澎湃的玫瑰坊的时候,几乎所有的人都长长地松了一口气。一个段落结束了,意味着另一个段落的开始。
歌声停了,乐器声止了,可是玫瑰坊里的烦躁与骚动却愈演愈烈了!在酒精的作用下,心情压抑,心灵极度空虚的男人们加快了寻欢作乐的步伐。扬起手臂,打个响指,这个潇洒的动作,自然会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他们叫来服务员,不是要酒,而是要找大厅里侧的套间里一排端坐着的“小姐”中的某一个或几个出来。在这个间歇时刻,他们都不约而同地要“点心”一下。陪陪酒,摸摸脸蛋或者是胸部,也有立刻就想真刀实枪的,那都是一些迫不及待的醉汉,半拥着手里的女子,歪歪斜斜地上了楼梯。二楼有好多供他们立刻就付诸于行动的休息室。
没有被点到的“小姐”们怎肯将光阴白度,也都鱼贯而出,纷纷扑向自己的目标。用尽各种伎俩,引诱猎物们上钩。这个职业的存在和存在的源泉,是社会的不公平,金钱的不均匀分配等造成的。也包括她们出生,机遇,智力等方面的差异。尽管都有着一个还算美丽的身体,可在这个纷繁复杂的社会环境里,她们除了出卖这个唯一的本钱,还有别的选择吗?男人们用金钱买到的是一次次兽欲的发泄及生理感官上的满足,而她们承受的则是心灵上彻骨透心的撞击,羞愧与屈辱整天象毒蛇一样缠绕在她们的心间。如果不是走投无路,如果不是被贫穷折磨得苦不堪言,天生放浪形骸的女子能有哪些?这是命运造成的悲剧,这是贫穷反抗富贵的一种类似自杀的方法。她们在得到(金钱)的同时,失去的更多,在这个世界上,还有比尊严更宝贵的东西吗?给她们一点最起码的做人尊严吧,她们哪一个不是有着悲惨的身世,或者不幸的遭遇,而且最后的结局都已经注定让人惋惜。可是,为了职业生存,她们只好露出肩,露出腿,甚至是胸部,来引起男人的注意,激发他们的兽欲。可悲,还是可怜?她们除了这种肉体与金钱的交易,根本不去想也不会做别的什么了。心灵已经干枯,思想也麻木了,习惯了这种生活,哪里还去在意自己早已经千疮百孔的身体里再多一次俩次的插入与拔出呢?根本不存在的却是一成不变的笑容给着不同的男人,实实在在的痛苦留在同是难眠的夜里。古诗云,“一条玉臂千人枕,半点朱唇万客尝”就是她们最真切的写照。
在那个晚上,c君一直在静静地坐着。他是有名的浪子,在当地的几个酒吧和歌舞厅都有相好的姑娘。但c君看上眼的都是眉清目秀的女子,有很多还是大学生。
“喂,华哥,你来了怎么不打个招呼啊?小慧今天没来,我陪华哥喝几杯吧!”
一个二十多岁的女人扭着腰肢,嗲声嗲气的向c君走来,描着浓眉,涂着红唇,颤动着呼之欲出的丰乳,浑身上下释放着让男人溃败的肉欲。明目张胆地出卖色相,风情万种的身体随时准备让你品尝。只要你肯给她一张或两张钞票。
c君每次来玫瑰坊,总是找一个叫小慧的女孩陪他。小慧长得眉清目秀,娇小可爱。她对c君很依赖,每次都会使尽全身解数让c君满意。
说话的女子叫张艳,是小慧的老乡,也是她把小慧介绍到这里来的。她是这个群体中比较娴熟的一员老将了,在她的脸上与形体上已经看不出一丝的羞涩与扭捏。小慧刚来时,青涩得像一只刚刚学会走路的小鸭子,不敢抬头,不敢和男人说话。她为了让小老乡尽快地适应这里的环境和尽快地掌握基本的职业技巧,她没少开导过小慧。甚至小慧的第一次都是她请来自己的老相好完成的,只不过是她从中卡了不少油水。尽管如此,她还是自认为自己是小慧的恩人。现在,捧她场子的人已经很少了。虽然她还没有失去青春和美丽,可是在她们那个圈子里不断出现的新面孔及其变幻莫测的职业技巧面前,她落伍了。就连她的那位老相好也喜欢上了小慧,不再往她的身上浪费金钱和精力了。于是,她有点恼羞成怒了,在这个圈子里耍赖使诈,搬弄是非,骗吃骗喝。也难怪,她不用点手段,已经无法维持她的日常开销了。作为一个“职业女子”,衣服和装饰,还有擦抹的胭脂和香水,每个月都是一笔不小的数字。小慧拎包里的高档化装品经常会不翼而飞,就连晾晒的内衣有时也会被这个老乡顺手牵羊。但是,小慧并不生气,有时见张艳一天也没有工作过,就会从自己的口袋里拎出一张百元大钞票塞过去。也许那张钞票上还有某一个男人因为欣喜若狂而留下的电话号码,更滴淌着这个年青女孩的血泪与耻辱。一个女孩用这种方式来维持自己和亲人的生存需要,其中的凄凉与无奈就不用一一去细说了。就好比我的雪儿。
“小慧呢?”c君禁不住问到。
“你还不知道吗?她昨天晚上和一个男的走了,到现在也没有来上班。”张艳意味深长地说着。
c君怎么会不知道张艳是在搬弄是非,但他实在是懒得理会这些。小慧虽然与他关系密切,这些日子也只供他一个人享用。可是他却没有对小慧承诺过什么,尽管每次趴在那具粉嫩的肉体上时,都忍不住想许诺一下,只为了小慧那种孜孜不倦的敬业精神,还有对自己的渴望与依赖。但是,他实在是找不到一个恰当的允诺。一个嫖客与一个妓女本身就是一种买卖关系,只要肯继续这种良好的关系,对于卖方来说已经是一种巨大的满足了。于是,我的朋友就心安理得地享受这个娇嫩的躯体了。他与小慧之间就是一种简单的买卖关系,对于张艳这个刻意的捏造事实,他只有付诸一笑。
“哦,是吗?”
“是啊,要不她早来上班了。说不定现在正和人家在床上鏖战呢。这个小妮子,没有我,她哪里有今天呀?华哥,她的本事都是我教的,你要是不信的话,就试一下吗……”张艳说着就把身子靠了过来,一双手搭在了朋友的肩上。“华哥,华哥,你试一下吗?”她的手像一条无骨的蛇,在朋友的身上游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