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很忙,才写完,久等了,更没有时间去回答书友们的问题,实在抱歉,明天统一回复,我还要看看已发上去的部分,有些地方需要修改)
第二日,当黄文嘉兴冲冲地跑到春梅屋子时,郓哥儿正与乔老爹陪着春梅说话,便笑眯眯坐到一旁,忍住不说那满肚子心事,满脸幸灾乐祸,只看郓哥儿变着法的哄春梅开心。
这小子早看出春梅那颗芳心系在了郓哥儿身上,在哪儿正为郓哥儿要离开阳谷伤心呢,可这个傻小子好似鸭子听雷,全没半点反应,平时看着挺灵的啊,怎么今天拙嘴笨舌的?
黄文嘉虽对男女之情丝毫不感兴趣,但到底此时民风早熟,这等挑通眉眼儿的事情算是看了许多回猪跑了,自然看得出,他自谓郓哥儿流连市井,还有什么不懂的?
殊不知郓哥儿身重宅男“剧毒”,满脑子都是意淫式的推倒画面,见到春梅就本能的想着按部就班地调教小萝莉,殊不知人家春梅并非动漫中的白痴小女孩儿,人事儿不知。
他那儿还正自以为是地酝酿萝莉推倒计划呢,人家春梅那都芳心暗许了,反倒是他慢了半拍。
郓哥儿现在是满脑门子汗,只感如芒在背,便宜老爹的杀人目光时不时的扫来,这也太渗人了。
春梅见郓哥儿的伶牙俐齿变成了拙嘴笨舌,忍不住噗哧一笑,脸上愁云微霁,好似月明烟云端。
乔老爹舒了口气,笑道:“王妈说你昨晚独自垂泪,这又何必呢?春梅,郓哥儿说的不过是个故事,当不得真的,我闯荡江湖多时,从未听过这些人的名头。”
乔老爹边在那里劝慰,边转头瞪了郓哥儿一眼:这小子平时看着挺聪明的啊,怎么说话这般不妨头,弄得春梅如此落泪。
郓哥儿翻翻白眼,心道天晓得春梅为何不对段誉这个运气好到极点的文弱书生感兴趣,反倒喜欢乔峰这个赳赳武夫,我这么费了千辛万苦,绕了好大的弯子,还不都是为了你们?真是好人难做。
但他见春梅这般摸样,心中亦在后悔自责,却不知春梅这是在触景生情自伤心事罢了。
春梅本来活泼,但女儿心事如何宣之于口?唯有推诿道:“爹爹不必为女儿担心,春梅只是觉得打打杀杀终是不好,那故事里生活在的两国边关百姓何其悲惨。乔大侠确是为咱们大宋阻了契丹的南侵,可他怎能算契丹的卖国贼呢?不过是为了两国百姓免受荼毒而已,咱们老百姓不就图个安稳太平日子吗?为什么要有战争?为什么要有汉人契丹之分?”
春梅的天真言语叫乔老爹与黄文嘉有点啼笑皆非,她的这番话在宋人看来只怕比郓哥儿之言更为荒诞不经。又见她娇容犹有泪痕,玉面好似雨打梨花般洁白,又是悄声细语地在那里翘起嘴角嘟起小嘴娇嗔,仿佛这天下风云汇聚之事不过是小二小女的发咒赌气般简单,叫人忍不住心生怜爱。
乔老爹眼中闪过温柔之色,温声道:“春梅,你有所不知,你只见那边关契丹百姓亦在受苦,却不道他们已是在享福了,若不是夺了世代在我汉人手中的大片河山,他们不过是群只懂弯弓射箭的蛮夷罢了,哪里会什么种地?即令如此,又何尝见他们干休?还不是对我大宋虎视眈眈?契丹人与我汉人不同,他们原本逐草为生,不事农耕,只懂破坏,你看连那乔峰的胸口都被绣上了狼头,可见契丹人生养孩子后教导的第一课便是狼子野心,掠夺成性,那些契丹百姓骨子里亦是掠夺成性,一旦战起,凡是青壮之人,便都是南侵我大宋的刽子手,就连那些契丹老者,你焉知他们手上未尝沾染过我大宋百姓的鲜血?反观我汉人,每日辛勤劳作,何尝欺凌别人,自古至今,受侵略时才奋起反抗,就是历代朝廷,也鲜有好战之人,那乔峰只因被咱们汉人教化,方才大仁大义,为两国休战自尽,但这有何用?亦不过阻挡了一时刀兵,却难保万世太平,那辽道宗立誓终生不侵我大宋,但辽道宗而今何在呢?他虽一黄土埋身掩体,可他的子孙却绵绵不绝,这些人可不须守那誓言。何况,那乔峰亦不过是虚构出的人物,当不得真的。”
好似声音气息大点儿,这春梅便会化掉一般,乔老爹竭力把声调语气都降下来。
他生怕这小妮子大病初愈,如此情绪波动,以致病情反复,故此用语尽量浅显易懂,为的就是好好宽慰春梅,叫她想开,不必再为那些契丹人白白神伤,乔峰这等人物因其出身离奇,其行事做派,自与一般契丹人不同,不可因他的大仁大义便以为契丹人都可以理相劝又或者对其怜悯。
黄文嘉脸上带着古怪笑意,眨眨眼亦在旁边宽慰春梅:“是极是极,人世间哪有这种人嘛?契丹大宋誓不两立,好凶恶的,乔大侠的愿望未免太过空中楼阁了,是不是郓哥儿?”
这小子一肚子坏水,又把话头挑给了郓哥儿,只想看看郓哥儿出糗,这时候除了识破春梅心意,否则一切话语都是说多错多。
郓哥儿很想和他们一起敷衍,可这行不通啊,万一说错了,春梅又是一场伤心。
这个黄文嘉,存心想看自己出丑。
不过也好,昨日有许多话还未说完,现下正是好机会,就着春梅的话头说吧,总比日后旧事重提万般突兀来得好。
郓哥儿转了转眼睛,对春梅笑道:“别听文嘉胡说,乔峰大侠虽是子虚乌有之人,但他那愿望我却十分赞同。”
黄文嘉闻言,心头一跳,不免对对郓哥儿大失所望。
郓哥儿这是怎么回事?他明明声称“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怎么今日竟为了一个小女孩儿的欢喜就出违心之言。
见微知著,来日必会因女色坏大事,如此行径,纵使有天纵之才,亦非令黄文嘉信服之人。
黄文嘉暗下决心,要劝一劝郓哥儿。
乔老爹亦轻喝道:“郓哥儿,胡说什么?小心把你打出去。”
郓哥儿淡然一笑,乔老爹两人能意识到女真人的威胁固然是好事,可不能让他们曲解了自己的意思,弄错了华夏民族的敌人,以为只要抵御了女真人,那便一劳永逸,万世太平。
想到这里,郓哥儿摆摆手道:“你们别急,先听我说,我只问一句,无论秦汉时的匈奴也好,还是唐时的突厥也好,又或者今日的契丹,抑或来日的女真,他们为何如此频繁地侵略汉人江山?一者汉人极少主动招惹他们,二者汉人的地方又没法放牧,抢来何用?”
乔老爹与黄文嘉齐齐一怔,这问题听起来简单,要回答也容易,但那背后的意思却叫人深思。
郓哥儿扫了两人一眼,悠然道:“也许人人都会说,那是咱们汉人物产丰美,叫这些草原的狼群垂涎欲滴,这也对,换言之,是不是这些草原狼亦在垂涎仰慕我们汉人的文化呢?只是他们无法学习,把这些文化变成果实,就只好抢劫搞破坏满足自己一时之需了?若是条件允许的话,他们是不是也会向咱们汉人学习汉人的文化呢?”
乔老爹很想说郓哥儿在胡扯,因为无论哪个朝代的草原狼们向来看不起汉人,都说汉人懦弱。
可细想想,郓哥儿说的还真是那么回事,那些草原狼们还真是一有机会就向汉人学东西,要不西汉李陵在匈奴过的怎么那般滋润?再看看南北朝的五胡,都有向汉人政权学习的举动,尤其是契丹人,不但体制上向汉人大加学习,连那生活习性都已大变,虽说契丹人还以畜牧为主,但辽地汉人耕种更见兴盛,乃是契丹国之重业。
黄文嘉看了看郓哥儿,没明白郓哥儿的意思,依旧竖起耳朵听着。
郓哥儿笑道:“我的意思是既然这些草原狼这么羡慕汉人的生活,只能偷学个一鳞半爪的,颇为不伦不类,这不是给咱们丢人吗?何不主动把他们汉化了?乔峰都被咱们汉人调教成那样了,其他契丹人也没问题吧?”
啥?
乔老爹与黄文嘉傻眼了,万想不到郓哥儿弄了这么一出。
汉化契丹人?怎么主动汉化?难道把他们恭恭敬敬请到东京汴梁来,要咱们的道君皇帝手把手教他们如何绘画,见到漂亮女人不能硬强,而应该挖地道,弄个什么“柔情似水,佳期如梦”的调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