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一声,眼前绿光一闪,一道竹帘从空中落下,遮住了窗外的一切。秋林吓了一跳。定睛看时,见何媛手提着窗帘棍,用一双嗔怒的眼睛看着他。
秋林心中一凛,秋林有些怕何媛的这种目光。一些愤恨,一点伤心,一点希望,一点怜悯,着目光中隐杂着的情绪太多,以至于每一回目光的交汇,都能勾起秋林心中的不安。他低下头,逃避者何媛目光的网罩。
秋林知道自己太软弱了,无法承载起这目光所包含的重荷。
他拧开笔,抽出一张信纸,想试着写几百字。可是刚开了头,便不知道怎样继续了。字句混杂在一起成为了一个无法分割的整体,搁在他的脑子里,他不知道如何将它们一一分开。
何媛坐在床边,手捧着一本书,并没有看。她在监督秋林。这让秋林更加难堪了。他拿着笔,在纸上点了许久却写不出一个字。他的额头开始冒汗,整个脸就像火烧似的发烫。他的表情像是一个初做盗贼便被抓的人那般的不好看。他苦笑了一下,拿开信纸,放下手中的笔,看了何媛一眼,老老实实的从书案上抽出一本书,装模作样的读了起来。
秋林的耳旁响起何媛的一声长叹。这是他所听到的真正意义上的叹息声。仿佛海底某个不知名的火山喷发时,推动海潮向四处涌动时,海底的暗流相互摩擦撞击的那种只有水母蚌蛽才能感知的声响;又像是秋叶下落过程中划过寂寞无声的深幽宅院时那种只有海棠花下的尘土才能领会的伤怨!这是一种无可奈何、不可申辩的心灵幽暗衰竭的声音,这种声音让人想到万劫不复的落魄和凄苦,这种声响的涌动,让秋林意识到自己让何媛失望了。面对这种失望,秋林不知自己是喜还是忧!
“我该回去了。”何媛站起了身。
秋林没有说留下她。
打开房门,何媛停顿了会儿,见秋林没有丝毫要求她留下的意思,她走了出去,重重的带上了门。在房门关上的一瞬间,秋林重重的甩出了手上的书。他庆幸自己战胜了自己,没有向外力妥协。同时他也庆幸,何媛走的时候,在门口呆的时间并没有长一点点。何媛如果再站一会儿,哪怕是小小的一会儿,秋林服软的话就会冲出口。
他不能在一个被自己玩过的女人面前屈服,那对于他来说,是个侮辱。
何媛已经有好几天没有来了,电话也不打一个,看来她是真的生气了。
秋林强迫着自己不去找她。一个人独自生活时,他慢慢的发现了独处的好处:可以胡思乱想,做些白日梦!最妙不可言的事情就是自己能够把这些凌乱的思绪组合成为一个体系,用清晰简练的文字表现出来。他发现了做文字匠的好处,并且有些喜欢上这件事了。
此次重操旧业的感觉,有别于当初同姐姐秋月较劲时的冲动。当初是为了写而写,而如今是因为自己想写才动笔。他既不给自己定下什么指标下任务,也不无病呻吟地制造认为的痛苦和精神压抑,他写的是一种体验和经历,糅合进圆润的想象后,便成了一篇引人感悟的故事。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兴奋和满足。
不过,每次夜深人静,独自躲在床上时,他也会产生烦躁。身多长物而引发的饥渴感让他辗转难眠。何媛不在的这一段时间,两腿之间的那个玩意,除了尿尿外,一直还是闲着。这完全是一种资源浪费,细想想,还有多少个女人等待着它去拯救?!一想到这,秋林就觉得怪对不住它的!
这天,秋林下班后,在邮局关门前,将几天来写下的稿件投递了出去。他并不太指望能发表,只是想找个事来做做,找个希望来调调自己的胃口。有人说写作是闲人们酒足饭饱后欲望无处发泄时移情别恋时的产物,说法除了刻薄了一点之外,细想来还是有那么一点点道理。弗洛伊德老先生好像对此进行了细致的阐述。秋林听人说过,但是没有读过。他没有兴趣去研究性和性心理,他只想做!
秋林没有回家。而是拐进了以前常光顾的酒店。刚坐下,老板就堆着笑脸过来了。秋林是老熟客,老板不会怠慢。
“您家好久没有光顾了,最近忙啥呢?”老板一边递烟倒水一边套近乎。
秋林一边接烟一边打趣道:“不能说是光顾吧,应该是多久没有被你‘宰’了吧。最近也没有干啥,还不是忙些下半身的事情。秋林挺了挺腰杆子,做了一个摆动胯部的动作。
两人同时不由得猥亵的笑了。都是同道中人,谁也不必对谁装24k了。
“今天,还是照旧吧,不过吃晚饭,你帮我找一位……”说完,秋林冲着老板的笑了笑,不把话说透。都是明白人,说白了就显得很不上道了。
老板会意地一笑,打包票道:“放心,包你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