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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降神童便是吾(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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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大人物降生都会有异象发生,我的降生也不例外。据说我出生的那一天,我们家的祖坟上徐徐袅袅的冒起了青烟,让人神乎其神的传了好一阵子,不过后来查实,那天正巧有两个毛头小子在坟头后面烤白薯……

我的童年是在爷爷家度过的,从我咿呀学语,爷爷便教我读《三字经》、《百家姓》、《千字文》。到我五、六岁的时候,爷爷又开始教我毛笔字,每天都要完成三大篇正楷,完不成不让吃饭。要是糊弄,那就更有罪受了,先是被爷爷摁在长凳上,然后竹板啪的一声在我身旁一拍,高叫一声“升堂”,“孙子,你可知错?”这时我只能老老实实的回答:“爷爷,我知错了。”紧接着,噼噼啪啪二十大板,爷爷又高叫一声“退堂”。我则揉揉屁股,继续去做未完的功课。

这时有人问了,你要说我不知错呢?

听您这一问,就知道您还没入党,党的政策说得好啊,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有罪不认,罪加一等。为了不让我可爱的小屁股挨四十大板,没罪我也要认呐。

自古名师出高徒,在爷爷的棍棒教育下,我的书法造诣尥着蹦儿的往上涨,要不是后来赶上文化大革命,荒废了,我的字,怎么也能和欧阳中石有一拼。

这当然不是吹,当年王羲之练字,足足用完了十八缸墨汁。而我三年的墨海苦练,也用去了三大缸的墨汁,当然,自然蒸发的那一部分也算在内。不过即使是那样,我的书法也已造诣颇深,什么行草隶篆楷,样样精通。那些书法大家,诸如“二王”、颜真卿、柳公权、欧阳询的字帖也模仿的惟妙惟肖。那时候年纪小,不知道这些人的名头,总以为他们是专门印字帖逼小孩子练字的罪魁祸首,对他们恨之入骨。不过有一个人例外,那就是怀素和尚,每当临摹他的字贴时都兴奋不已,因为他的书法是狂草……

转眼到了1964年,我八周岁了,按规定我该上小学了,那时候没有什么九年义务教育,主要是看出身,你要是地主家的儿女,只能上到小学毕业,连初中都上不了。你要是贫农的子女,再有个祖宗八代都是给地主家扛活儿放羊的血泪史,或是家中出了个烈士什么的,只要你别扁担倒了不认识是个“一”字,成绩还说得过去的话,肯定保送你去北大清华。

我们家定的成分是中农,这还是爷爷当时机灵,将家中几百亩的好田好地贱卖了出去,再加上父亲母亲都是党员,介绍了宣传部的不少头头脑脑去家里看病,才混了这个成分,要不然,定上十次地主也不过分。

村里年纪相仿的小孩子都背起了绿帆布缝的书包,吵吵嚷嚷喊着“上学啦,上学啦。”其实谁也不知道上学是怎么回事,只不过一听说谁家谁家的孩子上学了,就兴奋不已。而我虽然知道上学是怎么回事,却只有羡慕的份儿,主要是爷爷不相信学校里能叫出什么东西来。那时候,学校只开两门课:数学、语文。不像现在,什么物理、化学、英语、政治、地理、历史、生物……,真以为学生的脑子是没写过字的百科全书,学什么都能记下来。尤其是英语,你说汉字还没认全呢,就去学鸟语,满嘴滴里嘟噜的外国话,这不崇洋媚外吗。这要是当年毛主席把整个世界打下来,那今天全世界人民不哭着喊着学汉语。

爷爷说得好,学数学有什么用,学会了加减乘除,看看账,算算帐,写写账,记记帐,整个一账房先生,学会了微分,积分,微积分,你用得上么。语文就更别提了,就是认字儿,哪儿像现在,一首首的古诗古词,被那些半瓶子的老师,拆解得支离破碎,分析的体无完肤。为了让我安心在家学习,爷爷还特意把他的书房让给我,并在书房里题了一幅楹联:家有万卷书,何必入学堂。其实是变相的囚禁。

幼年的我,本就对书中的世界充满了好奇,不过真正进入知识的世界,才知道自己有多么渺小,学问是那么匮乏。我如饥似渴的在书的海洋中遨游,什么“四书五经”,诸子百家,唐诗宋词,皆释卷不辍,即使是外出玩耍时,口中也念念有词。

那时村里人有文化的人不多,见我整天神神叨叨,口中念念有词,又不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都以为我中了邪,但日子久了,他们也见怪不怪了,只私底下叫我“神经病儿童”,后来叫的人多了,称呼也简化了,远近皆呼我为“神童”。

同一种书读多了也有厌烦的时候,古时候秀才们挠破头皮去钻研的那几本儒家经典,对于我来说,那真是孩子生病去哪里――小儿科。也不知道从前那些头悬梁、锥刺股、囊萤当烛,映雪读书的学子们都在想什么,为了读那几本书竟然到了自残的地步。由此看来,我大概真的是神童了,不是文曲星下凡,至少也是文曲星的跟班儿下凡了。

书读得快了,空闲的时间也就多了,除了修习爷爷每天规定的科目外,我又偷偷看了不少天文地理,佛道经文,甚至一些古典小说,虽然其中一些语义不是十分明白,但也乐此不疲。而对于这些,爷爷其实是知道的,只不过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甚至有时还悄悄将一些书摆在显眼的位置上,诱使我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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