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放一行回到暂时借住的知府衙门,倪放就客客气气交代了知府,让他对此事保密,并好好保护齐府。
知府一一应承,虽然对整件事都是一头雾水,但因为倪放一句“此事不便告知缘由”,就不敢多问了,只敢在心里胡乱猜测罢了。
打发了知府,倪放马上交代会贤精舍的人去查“阮汝忆”这个名字相关的事。然后问昭普:“你和那位朔公子谈得怎么样?”
昭普回想着当时的情形,一一转述给倪放,那个侍女似乎纯粹是守护齐朔的,并没对齐朔的回答做什么干扰,而齐朔的回答和齐夫人的话都是能合得上的。
“看来是没什么问题了。”当年发生的事,和之后的几年齐夫人的去向,还有疑问,其他是没问题了。那几年的事,齐朔毕竟还很小,印象不深,说不出什么来。从种种迹象来看,林沁的“死而复生”,化名为阮汝忆,并没有什么针对皇上的阴谋。她好像还是不知道皇上的身份呢。
“这样就好……”倪放倚靠着椅背,揉了揉眉心。
唉,凭什么我一把年纪了还要为那家伙操心啊。倪放觉得自己这些年,模样倒没怎么显老,心却已经老了,不过才三十多岁啊,却弄得像五六十的老头儿一样。绝对绝对要少活好几年了。
第二日,等他们备好车马,前往齐府时,齐府的大门打开,齐府众人已经恭候多时了。
齐夫人见到倪放时的第一句话就是:“多谢昨日一夜守护了。”
倪放泰然自若:“此乃分内之事,夫人不必挂怀。”
齐夫人微微一笑:“那就就此起程吧。”
倪放看了看,持包袱的人,好大一群啊……
“夫人,”倪放委婉地问,“不知夫人要带哪些人进京。”
“王爷放心,只有四个人,我和小儿,还有侍婢莲儿和鸾儿,其他人我都让他们各自回家了。”说话间,不时有人前来辞别,女子大多都眼睛哭得红红的,男的也多有不舍的。齐夫人只是微微颔首,目送他们离开。
倪放楞了一下:“这……似乎不必如此吧。”一付树倒猢狲散的模样,这会让他很有愧疚感的。
齐夫人微笑道:“反正这个居处我是不会再回来了,自然要遣散仆婢,这有什么。”
“那这宅院……”
“这宅院费银不多,小儿的乳母尽心照顾小儿多年,也该有所回报,这宅子就送了她夫妇了。”齐夫人毫不在意地说,“王爷,还是赶快启程吧,也好多赶些路。”
倪放看了看那院落,费银不多?看来这齐夫人的身家不尽在此啊。
“那就请夫人登车吧。”
在马车临近京城的时候,倪放也收到了探子的回报。阮姓并不多见,在会贤精舍的资料中,也没有相关的重要事件,也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但是,在本朝的西北临近边境,却有一个小国,阮陵,它的皇室姓阮,这一代的国王王名叫汝恒。
阮汝忆,莫非与之有关联?
阮陵小国,世代以天朝为尊,即使是当年,天玺四面受敌,也不曾背叛。这位林沁,即使和阮陵有关,似乎也没有什么妨碍吧。
这样想着,一面就让人把消息递进宫里去了。
这日天气很不错,冬日的阳光温暖地洒下,偶有几只麻雀扑楞楞地飞过,叽叽喳喳地叫几声,倒有几分春天的热闹景象。
“夫人,前面就是金陵城了。”倪放控着马挨近齐夫人所坐的马车,看着熟悉的城门松了口气:不管怎样,总算是顺顺利利地把人带到京城。
马车听了下来,车帘子打起,齐夫人看了看不远处的城楼,默然不语。
金陵啊……
许多回忆纷至沓来,让她的头隐隐作痛。身边睡得迷迷糊糊的齐朔,被风一吹,朦胧地醒了,揉着惺忪的睡眼,含糊地问:“娘,到了吗?”
“快了,”回答他的是倪放,倪放随即就向齐夫人道:“夫人,书彦送了信过来,说是在那边的茶馆等,”倪放指指前方右侧离城尚有百来丈的一个茶馆,问:“夫人要去见他吗?”
“好。”齐夫人没有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