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梅非常喜欢这个新家,伯父伯母待她好自是不用说,与其他亲人、就说涵翔处得也相当融洽的到什么地步?!还害怕她这个女同学呢!依然屡教不改,连她这个女同学一起逗趣。更有意思的是,一个女孩子吗,伯父伯母总要给她多点零花钱,而她又不敢不要,要了她也基本不自己花,一般就贴补在两个小弟小妹身上。可寒翔倒好,看他怎么着、他也是弟弟,为什么她总是那么向着她的跟屁虫、那两个小不点!所以更是要向她这个姐姐伸手,有时都可气到什么地步,死趄掰咧的要从姐姐身上掏钱!姐姐岂能总放纵他,没少训斥他;而寒梅跟寒玉好的跟一个人似的,能不好吗,有时她的铁哥们寒青哥陪她玩的都嫌烦,可她寒梅姐,那是没得说;至于与寒青一样不用说,二人之间的那种无忌的亲情,让寒梅更觉着她与寒青才真正是一家人,是真正的亲姐弟,能有幸生活在这样一个家庭里真是让她无比快乐与幸福……
有件事寒梅想起就好笑,那就是寒青说寒翔怕女同学的事,与事实太有出入了吧!一天,她不由逗寒青、这本就让他头大的事――寒青小弟,你不是说寒翔会怕我吗?可是我怎么却觉着他太胡搅蛮缠了,我倒有点怵他。特别是当他摆着大男子汉的样子、要对我们讲大道理时……
“这……”,寒青自己也挺纳闷,“他确实怕呀,不信、不信你去问寒玉,这可是我俩亲眼所见,那天哥哥被那女同学,追的向撵兔子似的乱窜。”
寒梅好像明白了,可是对寒青这么小的年纪,是不知怎么说好的,也就装个小大人似的应付一下――耶,别费那个脑筋了,姐姐我已经明白了。
“姐姐你明白什么了,快告诉我”。
“我明白你寒翔哥为什么不怕我了”。
“为什么,你快说,我想知道。”
寒梅知道小寒青上来了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劲,做为以身作则的姐姐既然把话题引出来了,不答个因为所以然来,是不好说得过去的。她只能硬着头皮应付下去了――很简单,怕,那是他女同学,不怕,我是他姐姐的原故。
“可是我还不明白,你是他姐姐她就不怕你,而怕那女同学,你不也是他女同学吗”
至此,不由心里妈呀一声,真是怕了小弟了,剩只剩如是应付了――嗯!嗯,寒青小弟,你哪那么多为什么呀,你现在年纪还小,有些大人的事,说了你也不懂,也不好讲说与你,等你长大了自然就明白了。
耶……!寒青不满意姐姐的小大人似的回答。
这时,寒玉过来问,“哥哥,你跟姐姐,在说啥,我也想知道。”
“哼!小不点,你还想知道呢,”寒青拍了拍寒玉的头,学着大姐的腔调,比大姐还小大人的说,“你还小,说了你也不懂,等你长大,就明白了。”
啊!听此,寒梅差点把腰笑弯了,不由抱起小寒玉,也对她说,“你还小,说了你也不懂,等你长大了就明白了。”
“哼!你们这样回答我,我就是长大了也不会明白的”。小寒玉更是小大人、小大人似的说。
寒梅、寒青都被小妹天真无邪、无奈又可爱的神形,逗得开心直笑……
凌家兄弟姐妹间的故事就是那么多,但要想领略一番还得从头说道:
凌父有两个好友,一个叫周华,一个叫李颂。并且他们还是院挨院、墙挨墙的邻居。所以三家来往那叫个方便,更如一家人了。周华在法院工作,周妻在街道办的集体小厂工作。周华夫妇都是关里天涯市人,周华于六三年大学毕业,志愿到祖国边远的天安县工作。而周妻是知识青年上山下乡奔天安来的。其实,说来说去,周妻是因为周华而抛弃大城市优越的生活来到天安的,很是感人;李颂也是知识分子,与凌志河还是同事,李妻也是在街道小厂工作、不过是临时工。说来很有意思,三个好友是同一年结婚,同一年有了第一个孩子,并且都是儿子。更巧的是同一年有了第二个孩子,不过,除了凌家是儿子,其他两家都是女儿。周华的女儿比其他两家晚生几天,自然是小妹妹了,最有趣的是,凌家与李家的这两个小孩,也就是脚跟脚出生的,真不好叫准、谁比谁早出生一会,谁比谁晚瓜瓜落地一步。所以从小到大,俩人常为谁是姐姐,谁是弟弟;谁是哥哥,谁是妹妹争来争去的,好不笑人……
周家的儿子叫欣然,李家的儿子叫丹心;周家的女儿叫欣萌,李家的女儿叫丹晨。这几家孩子好的、从小就不分彼此跟一家人似的。不过,论在一起所处时间算,自是很有选择,大的好找大的,小的好找小的。当然,其中还是一样有倾向性,寒青与丹晨的交好那是不用言表的、心有灵犀般的、情同意和。他俩更好把欣萌当做很小很小的妹妹,有时都嫌这个妹妹碍事。对此欣萌很是不平,才大她几天呢,也不服气,更是好掺和进寒青与丹晨的是非中,充充小大人。有时寒青真是惹着了欣萌,但只要一见欣萌委屈的要命,他也就不忍了,到后来也就常常主动拉着她去玩。而她倒更有意思了,想想还是和小寒玉在一起有意思,因为小寒玉特别喜欢和她在一起玩,也就常常不搭理寒青了。特别是寒梅大姐来了之后,和寒梅大姐在一起,她最觉开心了。因为寒青、丹晨,也好跟着大姐转,如此,她倒显得有些“大姐大”了……
做为知识分子,能从那样一个运动接着一个运动的动乱年代走过来真不容易,做为外乡人的周华更容易成为替罪羊、众矢之的;而李颂因妻子家庭出身不好,亦是一样的好被上纲上线。就如他妻哥有多惨,有感天气变化反常、顺口说了句今天西风比东风硬,就被别有居心者诬为资产阶级的孝子贤孙、妄图复辟而被扣上来反革命的帽子,早于五九年,就被投入监狱。唉!那是一个人人自危,连思想都有罪、残酷至极的年代,让人想想都不能不后怕。
实际上,在文革中,首当其冲要被扣上政治大帽子的则是为人耿直的凌志河。他的个性决定了他一时忍不住要不计后果的说了几句良心话……
好在他是烈士子女,孤苦伶仃的挺可怜。最重要的是他曾救过的首长,在最黑暗的文革前期在县革委会任要职。真是难得,像首长那样一个随风倒的政治人物,还能念及救命之恩。就是他帮助凌志河化险为夷的。也由此,在首长的教诲下,凌志河也学乖了,不乖都不行,他的乖能更好的、力所能及的为他人说说情,好友周华、李颂能有惊无险的度过文革最黑暗的初期,就是他千恳请、万恳请首长开恩的结果。对此好友李颂、周华是一个个更比一个感激又感恩……
凌志河对好友的帮助远不止此――七零年,周华在老家与周父有过命之交的、叔伯大伯竟带着一大家人冒蒙来投奔他来了。大伯家生活在天涯山区,因为修水库占了不少地,他家那更是人多地少的,仅靠种粮食,产量又低,很不不好营生。看几个正在长身体的孙儿饥一顿饱一顿,有上顿没下顿的,怕他们不好活下来,也就无奈的带一大家人奔到了天安。也是的,天涯市已没了周家的根基,周父周母做为老革命一样被下放到外地去了。而周华的三个兄弟姐妹,也亦因形势所迫,也早已背景离乡、像他一样,在异乡纷献青春年华去了。当然,最感幸运的是,一家人都没受太大的冲击,都还算幸福的生活着……
虽说,天安因地多人少、整体上农民生活水平还说得过去,也就是吃饱饭没什么问题,一样谈不上富不富裕。就天安这种状况对大伯家来说,如能被收容以深感幸福与满足了。可是周华一个外乡人,他哪有那个能力安置他们呢?!就是凌志河靠自己的力量也不好帮忙。好在妻子娘家叔伯堂兄就在菜社附近的一个条件较好的大队负责,由他帮忙,总算将周大伯一家安置下来了……
李颂因是中专毕业,工资本就比凌志河差一块,何况志河妻的工资几乎与李颂相当,而李颂妻的工作只是临时的,时有活没有活的、一个月能挣十来元都是好的。如此一来就更没法和凌家比了。加上他家的负担也不轻、双方的父母家人希望他们能尽可能的出力。特别是有了丹晨、因为没有母乳喂养,更显生活的窘迫。
志河与妻没少给丹晨买奶粉,这样的帮助真是解决很大问题……
丹晨也真是越大越招人喜爱,因为丹晨与寒青妈妈都姓李,所以为显亲近,就叫寒青妈妈姑姑、姑妈,而在心底把从小就对她那么好――有好吃好穿总少不了她那一份的、知冷知暖的寒青妈妈当自己的妈妈了。甚至都梦想过,她是不是与寒青是一个妈妈,是妈妈当时嫌双胞胎不好养,将她送给了现在这个家……
丹晨真希望与寒青是一家人――这个家多好啊,一点也不受压抑、不像她这个家,越大越绝父亲自我伪装太强烈了。这从她偶尔在睡梦中听到的、父亲与母亲的拌嘴中已明白些端倪。并因此,由种不祥之感涌上心头,让她不好挥去――就怕父亲真是小人,现在与姑妈家其乐融融的、只是觉姑妈家还有利用价值,真要有一天父亲得志了,那也许就是落井下石的小人。但愿一切担心都真是梦,毕竟是在睡梦里、恍惚间听来的。就如老人好说的,梦与现实是相反的……
四人帮粉碎一两年后,对周华家更是一个大好消息、其下放的父母,正式落实政策了,虽因身体原因退居二线了,但过去的部下,感念老首长革命几十年的不易,很自然,也更有理由将周华兄弟姐妹先后调回了天涯。至于周大伯一家,随着农村、农业的改革、早已走在前头的天涯农村,更具走向富裕生活的机遇,也随后迁回天涯老家了。
走了欣萌,更显寒青与丹晨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寒青身上有一个秘密,过去别说父母,就是他的“死党”,恨不得一个鼻孔出气的小丹晨都料想不到,却没成想,他寒梅姐到他家没几天,就“真相”大白了……
原来,只要天气状况允许,寒青每天都会很有规律的、撇下任何人、独自一人往自家附近的林地深处奔去,显得很神秘让人不免有些担心。尽管她问过了伯父伯母,说甭管他,他那是从小要志向远大,努力锻炼身体,长大了好能有个健壮的体魄保卫国家。但无论如何她也要探个究竟,这也是寒青那个小跟帮――丹晨的心思……
寒梅不像丹晨,丹晨她虽有那个心跟着寒青,要维护他的安全,怎奈寒青用林中有太多的毛毛虫,就已吓住了她,每每就在她犹豫间、寒青已窜出老远,她就是想追也没那个气力。何况没有寒青相陪,她是万万不敢进树林的,最终也就由了他。而寒梅,就不同了,年纪大是一方面,主要是农家女孩,体力好、胆气也壮,岂能不“舍命”相追随……
实际寒青也没要跑太远的路,就是在苗圃、一处他选的比较秘密的四周被荆条掩映住的空地习武健身。如此,什么也就瞒不住姐姐了。原来是周爷爷教的,一听是周爷爷、寒梅放下心来,周爷爷是不会教小弟不学好的……
当年周大伯就是靠着一身武艺,得以从日寇包围中救出周华父亲。说来周爷爷真有偏心,儿子、孙子竟没有传武艺,他就相中了寒青――从寒青同情贫苦百姓,认定寒青将来是一个豪气干云天,干大事、救民于水火的人。要干大事的人,更要有深藏不露的功夫增强自我保护才行。何况寒青是习武的好材料,他不但从身体素质还是性格来看,特别是性格,决定了寒青是不会惹事生非的,这一点在当前社会里很重要。但无论怎样,寒青年纪还小,,现在主要是把基本功练好,等练出机制来,打出的拳法套路自然而然身神合一、功夫也就小有所成了。周爷爷的用心可谓良苦,回故乡前,特别将心法又著书授予了寒青,待他长大后,即使没机会再见着周爷爷,自己也能有所提高。从中可见周爷爷对寒青以怎样的良苦用心。他这样做,亦算去报答一点凌家在他们危难之时的相助之恩吧!至少做到了,将来万一寒青面临险地,能具备一定的能力转危为安……
寒青很是担心姐姐将他练武的事泄露给爸妈,不由不再三保证――他绝不惹事生非、请姐姐放心、他一定能管好自己……
“好了,寒青,你放心吧,大姐不相信你的话谁相信你的话,”说着,又掏出手绢给寒青擦了擦额头,并说,“看你急的,都出汗了,大姐保证,绝不把今天看到的,说与任何人,来咱俩拉钩!……”
有姐姐如此郑重其事的通情达理,寒青的心算是放在肚子里了,他对如此通情达理的姐姐是“五体投地”――姐姐,今后我就听你的了,你让我怎么着就怎么着,决不反悔!
“你呀你,真是个傻弟弟,“寒梅笑着点指他到,“姐姐的心会永远向着你这个,姐姐心中最重要、最好的也是最可爱的、最值得爱的弟弟!”
寒梅这个姐姐果然重诺守信,直到八零年前后、当电影《少林寺》风行全国之时,她才算破了点信用,将寒青习武的事告知了丹晨……
寒梅、丹晨姐妹俩一样为那个美丽温柔,又会一身好武艺的牧羊女所倾倒,也真梦想拥有一身过人的好武艺,健体防身……
寒梅之所以拉上丹晨,是因为怕自己说不过寒青教她们习学防身之道,而丹晨在寒青面前向来会软磨硬泡,寒青也好吃她那套,不用别的,任她一声声哥哥、好哥哥,恐怕寒青就已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少林寺》寒青何止看了一遍,真是好电影、好武艺。对其中牧羊女的遭遇也颇有感触。由此联想到他寒梅姐、丹晨妹一个女孩子家家的还真得有点功夫,否则遇到坏人,真就危险了……
寒梅与丹晨真没想到寒青这么好说话,为此丹晨到撅起了嘴――她本是有一大堆好话要说的,最讨厌的是,连自己想想都止不住要笑的绝招:叫他好哥哥哄他都没用上,好不扫兴!因为从此她真要把寒青当哥哥、再不跟他争大争小了。他就是她哥哥、从他平日的作为就足以证明……
当然,收“徒弟”也是要有规矩的,按周爷爷的教诲――不外传、要人品好。寒梅姐、丹晨妹那一定不是外人,至于人品就更不用说了,她俩人品不好谁人品好!说教容易,学也没那么简单,何况寒青还是一个小孩子。不过,寒青到能够因材施教――套路只能慢慢长进,现主要学的是基本防身术才最为重要……
还别说,寒梅、丹晨学得还真是有模有样、也见些功底,让寒青这个“小师傅”很有成就感――真是女儿美不美,且看演武场上英姿飒爽、巾帼英雄显身手……
最终寒青连小寒玉都拉上、演武场上显身手……
丹晨与寒青在一起的美好、感动太多了,他们的感动美好在那里――就在那冬天里的“卧雪爬冰”;春天阳光明媚时的绿野寻芳;夏天里柳笛声声,在浅水湾戏水踏浪;秋高气爽时、登高望远壮怀天地间……
他们在一起的感动数不胜数,丹晨与寒青最大的感动,要用一生都感念不完的感动是寒青有什么好东西,哪怕自己不要、不吃,都会惦念丹晨,。每每如此,丹晨心中都止不住要落泪,当然,落泪也是幸福的泪。并且,心中还会止不住大声呼喊,寒青你真是我的好哥哥!有一次都不由得喊出声来,最为让寒青感动的了。非但如此,差一点也落泪――当哥哥了,深感责任重大,决不能辜负丹晨小妹的信赖……
八零年左右,是丹晨、寒青最为感到生活幸福、美好的时光……
八零年,随着拨乱反正的进一步深入,知识分子政策也落实了。地位提高了,工资也长了,生活水平也有所改善。这一年,凌志河与好友李颂都被晋上了工程师。也是这一年,随着老局长的退休,凌志河被宗书记任命为局长,看样子宗书记是有意培养凌志河做为他的接班人、当副县长、县长、乃至县委书记都有可能。只是凌志河自认为他只适合搞技术工作,当局长都有点勉为其难,当父母官是小才大用了。他志不在从政,宗书记也只能叹气了,真是人各有志,可惜这么正直的一个人了……
李颂是最希望凌志河步步高升,凭自己在凌志河面前的表现,他也会很有可能一步步跟着高升的。现在就以证明,凌志河当局长他就当了科长,并很快能被任命为主管技术的副局长。真是,有凌志河的好了,才可能有他李颂的好。他可不想凌志河原地不动。不过,此时李颂还不清楚凌志河的不想当官的心态,这样与凌志河心里结的疙瘩还不到反常的时候,与凌志河还显十分亲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