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森森赶上去的时候。房间内已经一片狼藉。小刀正在擦拭一把血淋淋的匕首，他的脚下，躺着五具冰冷冷的尸体。他们的喉咙全部被划开了，鲜血正从伤口处汩汩冒出。
——全部是他一个人干的么？！他到底是干什么的？！
林森森第一次看见死人，而且还这么多。她心跳猛烈，冷汗就在这种气氛下流了出来，她的眼睛在恐惧反应中瞪得很大，似乎快要爆掉眼球一般。
林森森第一次发现，其实小刀很高，足足高她一个半头，此刻的他，正用一种居高临下的眼神盯着自己。
是俯视。漫不经心的。
“你，你到底是谁？”林森森颤抖着声音问，不过她真的很好奇。
“杀手。”小刀说。“小刀。”
杀手。小刀……
“你会杀我么……”林森森此刻做的，就是要对此事守口如瓶。“我保证，我不会泄露半句今天的事情……所以，别杀我……”
她是用哀求的声音。她怕死。死亡毕竟对每个人来说，都是致命的恐惧。她也只是一个人而已。
“……”小刀不说话。
林森森几乎快要哭了出来。
马上。她真的就哭了出来，而且还哭得很伤心。好像这么多年的屈辱一并发泄出来一样，哭得痛彻，哭得天崩地裂。
她站着哭。用手捂住眼睛，只看见手指缝间冒出白色的液体。还有美好的脸颊上，粉底都被泪水冲花了，混淆成一堆堆像污垢的东西。
她又蹲着哭。把头埋在双膝间，肩头一耸一颠的，好像街头卖身葬母的女骗子一样嚎啕大哭。
小刀掏了掏耳朵，从她面前走过：“我们换地方，你也来。”
说完。他就走了。
“……”这次轮到她说不话来。林森森立刻停止了哭泣，只是还有断断续续的抽泣。
小刀已经下楼了。不过他没有回头。他还是一直往前走。他好像很自信林森森会跟来。事实证明，林森森的确跟了过来。林森森现在只能满足他提出的要求。因为她知道，在他面前，想要逃跑很简单，但是逃跑成功的话就未免有点牵强。
两个人又是一前一后的走在路灯下。
“你……你会杀我吗？”林森森又问着重复的问题。也是她很在意的问题。
小刀还是不说话。
“我会乖乖听话的。”林森森还不死心。
最后小刀实在是听不下去了，才丢了一句：“如果想杀你，那个房间的尸体就是六具而不是五具了。”
有点血淋淋感觉的回答，却让林森森松了一大口气。
林森森这就样，傻傻的跟在小刀身后。
小刀带着她一路穿梭。绕过大街小巷，很快就远离了霓虹斑斓，来到一个偏僻的地方。
轮渡浑厚的声音划破夜空。江风带着鱼腥味飘了过来。拨开茂密的芦苇丛，林森森才发现，他们已经来到了江边。
“这里比较安全。”小刀挑了一个干净的地方坐了下来。
“喔。”林森森也抱着小黑坐了下来。
小黑已经睡着了。它睡觉的时候，格外安静，乖巧得让人有保护它一生一世的冲动。
“那些，那些是什么人？”林森森一开口，就立刻后悔了。
但是小刀却出乎意料的好脾气：“杀手。”
“啊！？”林森森大吃一惊。“他们为什么杀你？”
“谁知道呢。”小刀满不在乎的说。“或许是为了钱。或许是我的仇家。”
——也对喔。他也是一名杀手。林森森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