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说起来这事我和翟刚都亲眼所见。”董雪点点头,沉吟一下道:“你知道,昨天我和翟刚不是被局长派到宜和后街去暗查吗,当时我们正在一个饭馆里吃早餐,那个张彪竟然领着两个兄弟也去了那家饭馆。哼,你不知道,当时张彪和他两个手下气焰多狂横,多嚣张,要不是任务在身,我当时就想……”
讲起昨天张彪几人在宜和后街霸道的作为,董雪义愤填膺,怒形于色。待到说至后来萧易语踢飞张彪、断其腕骨以及青皮二人相互抽打,脸肿如猪之时,又是英姿飞扬,目光尽是快意钦佩之色。
“……最后,那个穿休闲装的青年又将张彪的手腕折断,方才离去。”
“哼,那个张彪我早就听说过,是个区域的黑道老大,嚣张跋扈,狠辣霸道,不知道打伤过多少人……被人折骨断腕,都算轻的,便宜他了!”崔雨萱握握拳头,意犹愤愤。
便宜他了?
董雪听得不禁嫣然而笑,心道恐怕张彪一只手算是废了,而且不躺个一年半载,想走路都难。
“董雪,你难道不觉得那个青年很不一般吗?”过了片刻,崔雨萱若有所思道。
“很不一般?”董雪低声地咀嚼,思绪转动,青年敢重伤张彪,显是不惧其背后更大的黑道势力;不经意间,能够举重若轻地将身形壮实的张彪踢得肋骨断裂,倒地不起,身手定然也是不俗。
想到此节,董雪目光闪动,点点头,“嗯,他应该不是个寻常之人。不知道还会不会再见到他……”
书本不算太厚,封面有些陈旧,边角磨损,略有褶皱。“二祖传”三个行体黑字虽是遒劲,却也已毛糙褪色。
封面之上,“二祖传”三字下方附有一行小字,字迹本小,又多经摩擦,已显模糊,不过仍大致可见其形,细看之下却是:“慧可(487年-593年),又名僧可,俗名姬光,虎牢人(河南省荥阳县),禅宗二祖。”
萧易语没有过多留意这些,只是翻开扉页,静静地浏览着泛黄的书籍目录。
“慧可生平简介”、“二祖断臂求法”、“师从达摩,受禅六年”……
一条条的目录自上而下,接连不断地映入萧易语的眼帘。不过他都是粗略地看一下附在每条目录后面的简介便即跳过,然后继续往下看去……
“《洗髓经》——二祖之憾?”
当看到这条目录时,萧易语眼睛蓦然一亮,定眼于目录下面的一段小字简介:“达摩留经两卷,一曰《洗髓经》,一曰《易筋经》,史载《洗髓经》归于慧可,未能得传。后人有感于《易筋经》之奇之妙,多叹惜《洗髓经》之不传。慧可禅师虽弘扬佛法,秉承禅理,渡化世人,功德甚隆,却亦因《洗髓经》之遗而颇受后人隙怨。然秘经乃达摩亲传,慧可视之如命,又岂会随意将之遗失?嗟乎,其中缘由是非少有人知,慧可枉受世人千年苛责,却不知其一番苦心与深意……”
“却不知其一番苦心与深意……”萧易语低声琢磨着这句话,心中微动,“看来《洗髓经》确实不是那般简单,这其中果然另有周折!”
萧易语目光炯炯,不再猜测,直接翻至目录所对页面,一字一句地仔细斟酌阅读:“公元574年,北周武帝颁令灭佛……”
……
“呼……”长出一口气,萧易语终于读完。
合上书本,他脸色复杂,时而目光灼灼,兴奋之情难以掩饰,时而满脸颓然,浓浓的失落流露于外。
他兴奋一是因为书中的内容印证他的推想完全正确,《洗髓经》确然与《易筋经》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甚至可以说,《易筋经》想要修炼到至高境界,必须先将《洗髓经》练至大成!
脱离《洗髓经》,想要修习《易筋经》,伊始阶段尚可,但练至第四层易血换脉之境以及其上更高境界之时,即会遇到瓶颈,再欲取得一点一滴的进步皆是困难之至!
他兴奋甚至心跳的第二个原因是《易筋经》大成之后令人热血澎湃、心旌神往的修为境界!
《易筋经》修炼到易精换神的最高境界时,即可使神虚相合,气元互换,丹田内劲向真元转化,达到道家“蕴丹”之境,距离传说中无上的“金丹”大道亦只有一步之遥!
但书中的内容也他陷入深深的失落,因为目前已经可以确定,慧可的确没有将《洗髓经》传于后世,也就是说,若无意外,以后他所修习的《易筋经》想要取得寸许的长进,都将会难上加难,更何谈传说中遥不可及的蕴丹、金丹之境?
而所有的兴奋、失落都源于刚才他所读的那几页内容——揭秘二祖慧可为何没有将《洗髓经》传于后世原因的内容……
原来当年达摩为传真经,只身东来,后以一苇而渡北江,游至河南嵩山。乃以少林寺为基,扬经颂法,身传禅义,普济世人。慧可慕达摩之名,前往师之,九年之内,得尽悟禅宗之要义。
达摩东来之后,共收四名弟子,即慧可、昙林、僧副、道育,其中以慧可禅法最为精深。
慧可禅道大成之后,乃携达摩遗留的两卷秘经,即《洗髓经》与《易筋经》,游走四方,顺道传法。
其间,慧可广济信徒,传扬禅法,声望日盛,所随僧徒亦是日益增多。而在众多僧徒之中,有一名为无尘子的弟子,生具灵根,资质聪颖,于禅宗一道所悟最深,深得慧可器重。慧可乃收无尘子为亲传弟子,欲将衣钵付诸于他。
由于当时中国佛教盛行小乘佛教,而达摩所传一道却是大乘佛教思想,所以慧可宣扬达摩禅法并不是很顺利,过程之中多遭抵触。他传扬的达摩禅法甚至曾被指责为“魔语”,一度受到官府和其他禅门的排挤迫害。
慧可感于环境之酷、传法之难,乃暂时转变为低调顺俗,借机悉心教导亲传弟子无尘子,日日与之参禅论佛,夜夜同他谈道论法,更是将达摩所留的《洗髓经》与《易筋经》亦尽数相传,希望无尘子能够尽早领悟禅宗精髓要义,与自己同擎达摩禅宗旗帜,成为日后弘扬禅法的一大臂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