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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高的一天(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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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一个做事没有条理,生活缺乏规律的人,比如说现在该是我吃早饭的时候,而我却窝在床上胡思乱想。有时候我想,是不是我想的太多了,而无瑕去顾及别的一些事情,当然我不会去想今天的小青菜是多少钱一斤,虽然我经常会买来吃;我也不会去想晚间的电视连续剧里的女主角最后到底有没有跟男主角在一起,虽然每天晚上我都会用电视来消磨辰光。我会想一些比较有深度的问题,比如说人活着的意义或是生命的起源等等。不过结论往往是在自我肯定或是自我否定之间不了了之,以便我在下一次又开始展开一番思考。

哦,对了,说了半天,我还没有介绍自己,也许这可以再一次证明了我做事缺乏条理和逻辑性。我的名字叫沈小高,对这个名字,我起先是不甚喜欢的,因为简单,简单到让人一看就知道这个名字是取了沈与高的两个姓氏。我一直以来都希望自己有一个非常有创意和深度的名字,我也曾给自己草拟过一些新的名字,不是借鉴了论语叫沈子鱼,便是学着琼瑶小说里叫沈非然,再或是干脆用着古龙的武侠人物沈胜衣,一再否决后,我又曾硬性的给自己的名字改换成豆芽文,唤作"tom"、"john"、"poly"之类的,但是经过一段时间的推广以后,还是以失败告终。就在我慢慢安于自己姓名时,我忽然发现我的名字会很流行,原因还是因为简单,这满世界的就在搞什么简约风格,不但是穿衣着装,就连姓名也是如此。于是我终于心安理得的唤自己沈小高,幻想着有一天,我出了名以后,什么艺名、什么笔名或是什么什么名都可以不用改,就叫沈小高,对,就叫我沈小高吧!

很多时候,我就如现在这样,一件事情会想个千百遍,很多时候是没有结论的。但我仍然固执的想,因为除了思想,我没有其他事可以做。哈,这句话有些经典,好像是哪一个哲学家说过的。于是在脑子里翻来翻去的搜寻着到底是哪一个哲学家?时间也就这样一分一稍的消灭在我的思考中,如果不是因为肚子开始不停的叫着咕咕的话,我想我可以延着我的思路想上一整天。

我看了看时间,七点三十分,门外有钥匙在哗哗拉的响,然后是开门,然后是关门,接着就有声音响起:"起床了没?"每天都这样,精确的不差分毫,一阵唏唏嗦嗦后,就会有一个美丽女子的面容出现在门口,手里拎着油条或是包子之类的早点。她的名字叫刘琳,比我小一岁,叫我哥,实际上很多时候我都想叫她姐或是叫她妈,因为要是没有她,我的生活肯定会一团糟一团糟的不能自理。令人宽慰的是世界上很多伟大的哲学家大多数都是寄生虫,寄生在别人的壳里,制造着思想的壳给别人居住,而我现在虽然还不是一个哲学家,但已经具备了一些哲学家的生活方式,想到这里,我不由的沾沾自喜,尼采不是也有一个妹妹伊丽萨白照顾他?与之不同的是,我与刘琳是同居关系。

一个人思考的东西太多,总是容易忘记一些东西,比如说我现在已经不太记得我与刘琳认识了几年?对于这一点,她总是很生气,不过在反复的提醒过几次以后,而我依然忘记的情况下,她开始学会接受。有时候,她会抱着我的头,无限忧伤的说,"小高,小高,你会忘记我吗?你还记得你是怎么爱我的吗?"在这个时候我通常不会回答,女人有时候需要的只是一个人的倾诉,然后她会继续絮叨,"小高,小高,你总是让我心疼,总是让我为你掉泪。"说着说着,我的头皮就开始湿湿冷冷的,我知道她的眼泪一定是掉了下来,渗入我浓密的头发根部,然后刺激着我的泪腺也发达得要流泪。可是,我一般会忍住,哲学家是不会流泪的,哲学家比别人都看得透,他怎么会流泪呢?奇怪,我怎么老把自己往哲学家的标准去靠,是不是我已经差不多快是一个哲学家了?我笑了一下,然后又笑了一下,刘琳的眼泪却愈发的多了起来,"小高,小高,知道么?我好爱你,我好怕失去你,你快一点好起来吧,求你了。"说这话的时候,通常辅于的动作是,她会飞快的把早藏匿在手掌里的药塞入我的口中,然后端起水杯,往我的喉咙里灌,而我其实早已了然她的动作,这是一个游戏,她喜欢玩,每天都要有两三次,既然她喜欢,我就要配合她,谁叫我爱她呢?所以我会露出诧异的表情,然后左右摇摆着脑袋,似是要躲避着把温温暖暖的水吐出来,我还在笑着,水便会随着我僵硬的微笑溢出来,溢出来,像是刘琳的泪一样涂沫到了自己的脸上。而刘琳的泪确实愈发的多了起来,毫无顾忌的几滴几滴的洒在我的脸上,"小高,小高,吃了吧,吃了才会好起来。"然后,我才会把药吞下去,再伸出舌头,"啊"了好几声,以表示我有多乖,我已把药吃了下去。

二度精神抑郁,观察药疗。我有一个美丽的白本子,有人用非常龙飞凤舞的字体写下这几个字。我想他写的如此狂草之极,一定是不想让我洞悉他所写的内容。但是他错了,他的对手是我,一个有可能成为哲学家的人,这几个狗屁之极的字怎么会难倒我?但是我不说,我就让你得意去吧,终有一天,我会让你的得意见鬼去的,想到这里我便很得意。回到家,我拿出这个白本子,对刘琳说,"看,我懂这几个字的意思,他写的再草,我也认得。"我一字一句的念:"二,度,精,神......药,疗"。

"够了"刘琳一把夺过我手中的白本子,一直压抑着的脸,好像"怦"的一下炸裂的气球一样的难看,"不要再念了,你不要再念了。"我忽然感到有些害怕,我害怕她会不会是跟那个人一伙的,他们都是来蒙敝我的智慧的?但是我马上又否决了自己的想法,因为我看到她的脸上又开始大团大团的涌着泪水,她抱着我的头,失声痛哭,"小高,小高,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她的眼泪有几滴掉在我的手上,我用心的擦去,心里有些莫名的感动,但是可笑的感觉却很快的占了上风,我想笑,真的很想笑,"为什么女人都这样的爱哭呢?"

这个问题在我哲学式的思想中反复解答了很多次,都没有答案。但是从此我再也不当着她的面,读那个白本子。她把那个白本子藏在了衣柜最底层抽屉里最底层的一个盒子里。那个盒子以前是用来装巧克力的,所以很漂亮,我一向是喜欢精致的东西,所以我也会经常的去摩梭这个盒子,所以理所当然的我也知道这个白本子其实就在内里。只是我不说,这是我自己的秘密,只有在没人的时候,我才会以一种窃喜的心情去打开,然后一字一句的念叨:"二,度,精,神......药,疗。"

十二点了,我看了一下桌子上的自鸣钟,自鸣钟已经不再自鸣了。自从有一次,刘琳看到沉思中的我被忽然响起的钟惊吓过后,她就不知用什么办法让它沉默了下来。有时候,我很难理解这样一个纤弱的女子怎么会懂得这么多的东西,怎么就能让这个自鸣钟不自鸣却仍然走时这么准?十二点了,意味着我又将要吃下八颗白色的药丸。当然,刘琳是不会说,"小高,来吃药的"。她通常都会说,"小高,来吃糖。"

"小高,来吃糖。"果然,在我想的同时,刘琳就微笑的出现在我的眼前。我也会很绅士的还以微笑,然后张开了嘴,任她把药倒入我的身体中。药是苦的,糖是甜的,这个道理在我很早以前就明白了,只是我把它看做是与刘琳之间的另一个游戏,而乐此不疲的乐此不疲的玩了一次又一次。当然有时候,我也会思考,这个药到底是干什么用的?记得小时候只有生病了,妈妈才会喂我吃药,难道是我生病了吗?所幸的是我这个脑子是为哲学家而生的,我很快为自己找到了答案,那是补药,大大的补药,肯定是的,刘琳脸上满足的笑容就可以看出来,这一定是补药,是那种使男人强健的补药。看着她,我便坏坏的笑,笑着想,等会看我怎么收拾你。

只是在通常情况下,吃过药以后,我会很快的睡着。我喜欢这种睡眠,因为这并不妨碍我的思想。是的,我的思想即使在我睡着的时候也在飞快的转动着,也许得到的启示更多更惊人。

就像是现在,我已睡去多时,可是我还能很清醒的看到我与刘琳站在一个破旧的老式二层建筑前,内里已经有很多人在一起谈话嬉戏。天空阴沉沉的,可是屋前的草很绿,此时的我居然没有在思考,而是一圈一圈的转动着自己的身体,旋转着天空与草地之间的空洞,然后任自己重重的摔倒在青草间。刘琳也没有很惊恐的跑过来扶我,说:"小高,小高,你怎么了?"我还与人微笑,与人交谈,这一对男女很是彬彬有礼,他们好似来自南方某个我熟悉的地方,也许他们也是某位我熟悉的朋友,可是我们如初次见面似的谦谦而谈,谈论的话题也无非是一些生活或是娱乐。我惊奇的发现,我居然还是没有思考一些哲学的问题,也许下一个话题我该与他们谈谈今天的青菜是多少钱一斤或是电视中的男女主角最后的故事。然而一切还没有开始时,天忽然变了,变的更加的阴沉恐怖,然后就是下雨,瓢泼的大雨,迷失了我的眼睛,回头已经找不到刘琳,我开始无目的奔跑惊叫起来,一路跑一路跑,远离了那座建筑,顺着一个愈来愈深的巷子不停的跑,忽然我站住了。

站住的原因,不是因为我忽然想起自己有可能成为一个哲学家而要保持一个哲学家的优雅,而是我看到了我的新朋友。他们就站在我的眼前,极有风度的舔去嘴边的血丝,然后还是谦谦有礼的问我:"想去哪里呀?"闪电划过,我看见他们的脸在雨雾中惨白惨白的渗人,他们的眼神是锋利而饥饿的,更渗人的是他们都有一对尖锐而白透的长牙,在诺大的雨中还滴嗒着腥人的血液。我回头,看见刘琳孤绝的看着我,伸着手无限痛苦的看着我,然后倒下,轰然击醒了我。我回头看着他们,然后放肆的大笑起来,我感到我哲学家的思考又回到了我的脑子中,我猛然睁开眼睛,看着他们挣扎着,凄厉的叫着,然后消失。

刘琳不在我的身边,但是我没有怕会失去她,因为她真实存在,只是现在是下午16:40分,她应该在工作。再过十五分钟后,她又将会出现在我的面前,没有孤绝,没有无限痛苦,只会微笑的看着我的眼睛问我:"晚上想吃什么?"我不会回答,因为很快的她会直起腰来,然后自顾自的说:"晚上我们做个炒青菜,再做个板栗烧鸡,烧一个蛋汤......"

我不给答案是因为我没有答案,这些生活中的琐事偶尔会来侵占我的思想,但是我会很快的把这个低劣庸碌的想法给清扫出我的脑子。快的就像刘琳做一顿饭的功夫。吃饭的时候,我也很少说话,只是静静的听,最起码表面上是这样的,刘琳喜欢说一些单位的或是报纸上的事给我听,有时候也会讲一两个女人之间流传的荤段子给我听,其实我知道她只是想分散我的思考,只是想搏我一笑,大多数的时候,我会配合她,原因还是因为我爱她。不过,我只会听,但从来不发言,因为我是多么的鄙视这些繁碎的琐事或是粗俗的笑话,没有办法,只有迅速的吃完饭,而一碗吃完,很快会给我再添一晚,还不停的辅于"慢点,慢点。"之类的劝导。

每天吃完饭,刘琳还会给我洗洗脚,水温总是正好,而她的手也总是很滑,她轻轻的揉捏着我的脚,从左脚到右脚,有时候她也会挠挠我的脚底,问我,"痒不痒?"然后对我的无动于衷又会很失望的问,"你怎么不痒?"我于是就回答,"痒!"然后她就笑,手打的水"啪"、"啪"的响,这种疯笑就好像是我的手挠在她脚底一样的无法抑制,可是我知道她笑过后,会有冰冰的泪水滴在我的脚上,于是我转过头去,盯着电视看。

起初刘琳是不允许我看电视的,好像就是那个写龙飞凤舞字的人叮嘱的。但很快的,刘琳就发现,其实看不看电视于我来说根本就没所谓。很多时候,我一本正经的盯着电视在看,但其实脑子早就神游到了不知哪国,也许是在我哲学的国度中淌漾着思考过无数次的问题:人生活着的意义或是生命的起源?

再接下来,还是吃糖,晚上的糖总是比中午多上两颗,粉蓝色的胶,难免让我自作多情的想一番,然后很配合的吞下,接着很快睡去。

但是我的思想还是在飞快的转动,我是如此清醒的看着刘琳把我的头搁在她的脚上,呆呆的坐着,然后眼泪就这样一滴一滴的掉下来,"小高,小高,你让我怎么能舍弃你呢?"

我再也不想睁开眼,眼泪在眼眶中不停的往心中流淌,"人生,活着到底有什么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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