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说猫有九条命,而作电影演员可以超过九条命,每一部电影就是一条生命。----张国荣
这不是戏,2003年的4月1日,一个我们相互戏谑的日子,却从此悲沧孤独,他如一只看破浮世繁华的飞鸟,以绝美的姿势,在空中划过弧线,怦然灿烂在暗青的沥石上,怦然灿烂在我们的心上。他终于还是走了,如有预料似的,看着他不带着一丝的纯美,只有无尽绝望的厌弃了所有的期盼和无限,于生命演出了最后一场戏。
命如烟花,随风而逝。
第一次看到张国荣好像是一部叫做《白发魔女》的电影,他演绎的是一个为爱情无奈痴守和等候的男子,剧中他深沉的爱给练霓裳带来的是无尽的孤独和最终两个人的死亡。电影中,宫殿燃烧,练霓裳三千发丝尽数插入张国荣心口,而张国荣的眼神柔软、痴情,画面几乎定格,音乐幽然而起:恨这一生怨这一晚/谁说爱是这样难/恨爱之间分不散/红颜白发更觉璀璨/从前和以后一夜间拥有/难道这不算相恋到白头/但愿会相信缠绵时分手/能令我减轻了内疚......
就在这个时候,我仿佛是知情懂爱的明白了些许这个男人所演绎的深沉忧伤。再一次看的是他的另一部电影《夜半歌声》,他还是一个深沉忧伤为爱情(也许是为艺术)痴守的男子,掩藏在旧日的繁华今日的废墟,用歌声幽怨缠绵,姿势孤独的纠缠不断着心爱的女人。这样的一个角色,终是如他的歌声一样,开始让我感觉到绝美和低沉,纵然他是一个男人,但是当你用心接触他的眼神时,却可以觉察其无法掩饰的自然柔软和忧伤的美。
再接下来是《胭脂扣》,然后是《霸王别姬》,再然后便是《春光乍泄》,终于无法抑制的喜欢上这样子的可以用"美"字来形容的男人。他是一个别致的男人,有着执着的灵魂,固执的沉溺在演绎的角色中,混淆着生活与艺术;同时他也是勇敢的,1995年张国荣向媒体坦白了自己的同性恋身份。我想他一定知道这样的选择对艺人的事业打击几乎是致命的。可他服从了自己的感觉,选择自己的生活;他更有柔弱的忧伤,通过透澈的眼神,通过低沉婉转的歌声,传递着令人心痛的凄怨和苍凉。
也许他要的只是自己的一个空间,一个天地,可是他的选择、他的改变终于还是灼伤了很多人的心,当他穿着红色高跟鞋,涂着口红出现在妩媚的舞台上,唱着些欲生欲死、如泣如诉的歌,除了一付低沉的男子暗嗓外,却像尽了一个愤世的妖娆女鬼,肆意的张扬着一种深刻的绝望。当然也同样绝望了现实中的被突然变化击打的无所适从的众人,于是人们开始远离这个固执伤感的男人,远离这个渴望展示自己女性欲望的男人,远离这个分不清人生和戏剧的同性恋男人。
复出后的张国荣,在经历了短暂的华辉以后,再度销声匿迹。即使在某个晚会或是典礼上看到他,也是孤独的坐着,默默微笑着别人假意的接受,善意的取笑或是潜意思的排斥,可是他眼中忧伤的绝望却越来越深,偶尔的歌唱也一再的哀泣,我难过的哭了,我感觉,我明白,我们很快就会失去他。
说好了是一辈子,差一年、一个月、一个时辰,都不算是一辈子!――程蝶衣,《霸王别姬》
生命终于如烟花灿放一样,瞬间辉煌。几千年后的"虞姬"终于还是像故事中一样,给人动人心魄的最后一刻,留给了我们一辈子。
黯然,随着星光隐退,只剩下遥望。命如烟花,随风而逝,又记张国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