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疾风知劲草,板荡见忠臣。”
饭店里的那幅泛黄的条幅,连红从宾西带到了宾州,一直挂在自己的卧室里。虽然只活了二十六、七年,但鸿远那一幕,让连红着实体验了一回“世态炎凉”。虽然不能一一“当面责骂”那些忘恩负义的人们,但对于最危险的时候,给予自己帮助的人,连红不能忘记……
就是兰力这样的人,都会时不时提醒连红:“给芬儿打个电话,有事没事、报个平安。”连红望着兰力,兰力的解释是:“不能咱用人的时候,就芬儿长、芬儿短,咱现在稍稍好起来,就忘记芬儿……”
其实,兰力的“芬儿”里,也包括那个连红和兰力都有意不提起来的他――保管员。人是有感情的动物,不可能真的有没有良心的人。
芬儿听到连红慢慢好起来的消息,又是谢天又是谢地,不过、也许是保管员有话吧,芬儿对于保管员的消息、不问,一句都不会主动提起。
在又是“细妹”又是“前妻”折腾的那段时间里,连红只能把心里的苦闷,通过电话、说给芬儿听。芬儿气得不行,一再说“不行就回来吧,安分守己地过日子,跟他在外面担惊受怕得值吗”。
好在一切都过去了,到了宾州以后,连红有一段时间实在没有时间、没有精力给芬儿打电话,总算是有时间、有心情,连红立即就拨通了芬儿的电话。
天暖天冷,风大风小,家长里短地一套之后,芬儿突然说:“他――问起过你,准备给你打个电话,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方便。”连红有些意外,确切地说是有些震惊,她没有想到、他――会主动给自己打电话。
“白天,一白天都行。兰力白天领车出去送货,收账、天不黑不回来。”连红恨不得现在、立即就听到那个熟悉的声音:“要不,你说我现在给他――打个电话,行不行?”芬儿埋怨:“一听到他――看你那个急,现在打电话、想吧,打、就打那个小灵通吧,不过、我保证是关机。因为今天保管员上外县去了,新来的销售经理、保管员领着熟悉情况……”
“新来销售经理了,那保管员干什么――”说了口,连红自己都觉得多余,保管员怎么会在销售经理的位置上太久,再说、鸿远公司还会缺少保管员的位置。“好象老板准备让保管员当副总,就是‘代理河山’的那种副总经理。”芬儿突然神秘兮兮地问:“猜,我现在在鸿远干什么?”这个芬儿呀,咱俩差不多的那点儿文化,你的个儿又那么小,还能干什么……
“猜不着啊,告诉你吧,叫我保管员吧。”芬儿的声音充满得意:“我现在是材料保管员,名也正、言也顺,保管员教我的、保管账,我记得慢点儿,不过也不是那么太难,保管员说过一段时间、再调我上成品当保管员……”
连红有些醋意,要是当初保管员这么安排自己,自己会受那么多颠辛?再说,你说这边儿兰力,那边儿是合法的丈夫,真不知道如何是好。
“猜,我和保管员是什么关系?”芬儿不依不饶,显然她高兴着哪。
猜上天、猜到地,连红都不会猜别的,就芬儿那个长相,那个个儿头,保管员满公司都踢到、也不会对芬儿有什么想法……
“猜不着吧,告诉你吧,保管员是我‘干爹’。我干爹说了,他准备在鸿远放开手脚,从上到下、试一试他的管理理念,准备让我做一个好帮手。”
芬儿还在喋喋不休地说着,连红的眼睛有些模糊。
看来,芬儿是有安排了,保管员一直都在回避“副总经理”的位置,这一次准备“接下来”,显然是保管员认为时机已经成熟。如果保管员决定做的话,一定会有百分之百成功的把握,连红一点都不怀疑,对于保管员的能力与把握时机的准确,连红实在是没有半点理由怀疑。
连红开始盼、开始想,她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急迫心情,才没有去拨那个小灵通号码,那是保管员的纯粹私人电话、不到最后的时候,不能随便接通。
连红的“老板娘”虽然做得不错,可是、与兰力这是怎么一档子事儿?再说,家里还有一个丈夫,自己就算愿意与兰力这么不尴不尬地闹下去,走一站算一站,总得给丈夫一个说法,不能自己跟着兰力,那边拖着丈夫……
“所有的问题,都有解儿……”
保管员的话,连红没有忘记。可是,连红自己怎么面对未来,怎么处理兰力与丈夫的关系,连红实在是自己没有办法了。
连红相信、有一个“解儿”,因为所有的问题、都存在一个“解儿”。连红相信,保管员一定知道连红找不出来的那个“解儿”。
电话来了,是保管员用小灵通打来的――
略问温寒,保管员就单刀直入切进正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