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来不知道头疼是何物的连红,为什么会突然剧烈地头疼起来,就连那暴起在肉上、皮下的青青血管,都一样出现在右侧的太阳穴上?
本来想抽时间给芬儿打一个电话,问一问保管员好些没有,在车上有“钉子”、自然没有机会打这个电话,回到家里、穷忙起来,不再想起。
第二天、起床的时候,不再头疼的连红,却记着保管员的头疼,她故意做一些调整、在一副食再一次遇到鸿远公司的车。依旧是寒温,不同的是连红主动问起保管员的头疼是不是好些,听到“没事了”、心里才放下那块石头。
小勇这孩子、实在让人操心,全部心思都在惦记着连红,却总是忘记自己需要加衣、需要添衣,不是丢三就是落四……
连红不允许小勇总与自己在一起,白天自不待言,为防止被人发现什么不正常,连红会不断地找机会、把小勇支出去。就是下了班、连红也只是隔三差五,才允许小勇在与家里打好招呼、找好借口,再过来陪自己。
几次痛下决心,决定不再与小勇“暧昧”,但每一次整夜才“冻僵”的心,一见到小勇的时候,一听到那亲亲热热的“姐”,瞬间就会解冻、就会热得烫手。“这不好,这真的不好。”连红一次次对自己说:“这不会有什么结果,时间长了、会害人害己……”连红觉得,自己象一个睁着眼睛、一步一步走向泥潭的人,明明知道不可以、却又无法阻止走下去。
“咔”,心不在肝上、订票子的时候,钉书器“咬手”,左手食指鲜血淋漓,惹得在场的人好一阵忙乱,连红知道、自己注意力不集中。
既然总是走神儿,干脆就什么也不做好了。
难道这样轻松,连红给芬儿打了一个电话。现在的芬儿、确实不知道比连红要忙多少,接起电话、只能挑最要紧的说――
“我先说、你听――那个、他在大棚放水的时候,让‘小白龙’接头把手碰坏了,手指头掉那么大一块皮、出了不少血……”
“那个”是连红的丈夫、“小白龙”是当地对放水用的水龙带的称呼,那铝或是铝合金之类的接口,常常会在不经意间“咬人的手”。
“是哪只手、重不重,现在怎么样啦?”连红不能不“违约”发问――
“是左手、第二个手指头,上医务所包的、打了针吃了药,已经好了。大棚的水、我老公一起放的,现在没有什么要紧的活儿,我妈让那个、好好在家养几天,小小不然的活儿、我老公一个人儿应付得来……”
天哪,连红不由自主地抬起左手,伤口虽然被“邦迪”粘得严严实实,但依然能够感觉得到丝丝拉拉的疼,是左手、是食指――
“你问、我说――”芬儿现在,越来越有条理。
“保管员、保管员的头疼前几天犯了,好了没有?鸿远公司不是要发生什么‘事变’吧?”连红在猜测、也确实关心――
“我爸爸的头疼、犯得快,好得也快,吃两片先锋、挺挺就过去了。鸿远公司好象特别平静,没有什么‘风吹草动’发生……”
芬儿的回答,多少让连红放下心来。第二天,连红先找一个借口,让“钉子”自己带车出去,随后、支走老姨,等走近道儿的小勇一回来,立即带上小勇的车、风也似赶往哈尔滨。也不管有用没有用、也不管是不是用得上,东一件衣服、西一堆农用资料,划拉大半车、拉到道口,给芬儿打电话、让芬儿带着车过来,什么也不用说、倒车走人……
做点什么,是不是起到实际作用不说,反正会让自己安心。
兰力在家的时候,连红常常会有一种强烈的厌恶感,动不动就找个机会,恶毒地咒一顿、骂一顿,这真一离开的时间长,心里反而有些发空――
再说,触目所及是“兰力商贸”,耳里时不时听到“兰嫂”,所以在与兰力的每天一次的电话联系里,连红的语气、温柔越来越浓……
从来没有想过有朝一日做明星,连红小时候、就没有做过演戏的梦。造化弄人,连红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现在,自己在演一出戏:游戏人间。
一个连红,一个连红的心,却或紧或驰、或多或少地系着四个男人。一个是连红心里的理想、保管员,他头疼的时候、连红的头也在疼;一个是连红明明知道的“不可以”、小勇,没有小勇在眼前晃、连红会非常空虚――
那个因为“手续问题”、依然是连红丈夫的男人,手指受伤的时候、连红的同一根手指,也会鲜血淋漓;还有兰力、这个与连红本不相关的人,却让连红成为“老板娘”、成为“兰嫂”,会与连红走到那一步、连红想都不敢想,因为最傻最笨的人都会知道:不会有任何结果……心累,连红以前听别人说过,现在切切实实地感受着心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