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芬儿回答的还是那么痛快。
“为什么――”出乎意料，连红这一问、不能不问。
“上面有天、天上有星星和月亮，下面有地、地上在楼房和大道，咱们说点别的行不行？”芬儿狡猾地说：“你净问一些我也想知道的问题，你是不是有什么完整的答案要告诉我？”
真得服气，这才多长一段时间，芬儿老练得让连红觉得有些高深莫测，保管员的“教导”，果然是不同凡响――
“保管员回家养……他要回家呀？”
芬儿嘿嘿两声：“回家，哈尔滨这一大摊子怎么办？”
“你不刚才说明天出院，回家、慢慢养着……”连红不能不发怒。
“鸿远公司后面的‘春风人家’小区你知道吧？”
芬儿不等连红回答，立即接着说：“我爸在那个小区有一个一室半，三楼，没有装修，手续都全，他的一些东西都在那儿，锅碗瓢盆什么都有、床铺行李和电脑一应俱全。我说的我爸家，就是那个地方……”
怎么会不知道，连红去鸿远公司的时候、那个小区的商品房刚刚竣工。
“大棚现在头茬菜都开出去了，活儿也不多，那个‘他――’照应着就行了，有些小活儿、临时雇人应付就行了。我老公过来，陪我爸几天、我爸那个脾气，现在生活什么的都坚持‘自理’，估计也就一周左右，就会好起来。”芬儿有些无奈地说，连红知道、要是保管员的伤真的严重的话，实心眼儿、热心肠儿的芬儿，不哭死、也得“亲姑娘”一样守在身边……
末了，连红想起小勇在大远公司做“带车司机”，顺便问了一句：“大远公司的销售好象挺火是吧？”
“你怎么知道？”芬儿有些奇怪，大远公司在一副食又没有什么“地盘儿”，连红整天“长”在一副食的店中店里，怎么知道这些？
“我听说大远公司用挺多‘带车司机’……”连红说得很合理、很自然。
“那是啥年月的事情――”芬儿大不以为然：“我们公司的新车都到位一个来月了，我们店里就两台专用车、全都带制冷，还用什么‘带车司机’？新车没有到位的时候，临时用过一些‘带车司机’、也就十来天的事儿……”
芬儿说得很平淡，连红听起来、冲击力比听到保管员受伤住院的冲击力毫不逊色。连红的沉默，芬儿理解为“累了”、寒温几句，挂断了电话。
小勇在撒谎――
一直以来，小勇都天天汇报说自己在大远公司送货，跑的什么线儿、送的什么货，说得明明白白。芬儿是大远公司的销售核心人物之一，大远公司的销售组织情况，再不会有芬儿不清楚的地方，况且是用“带车司机”这样的事情。连红骂自己太傻，大远公司如日中天的销售量，自己会不买车？
那片落叶，那片落在肩膀上的落叶……
连红没有愤怒，没有失望，甚至没有悲伤。对于小勇的最后一点点儿希望与留恋，有如那片落叶、那片落在肩膀上的落叶，已经飘然坠落。
需要结束的时候，就应该结束了。
连红看了看时间，北京时间二十时十一分、小勇还没有回来――
连红收拾一下，洗了脸、上床休息。
不等了，也不想问什么。不用问，如果自己没有睡、小勇回来以后，一定会声情并茂地讲述“大远公司的故事”，戮破、连红没有那个兴趣了。
先不说破，太仓促、什么都不会做好。
自己需要工作，自己会继续工作，关于小勇、连红有自己的安排，已经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