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小的意外――
对于彩票点的事情,连红几乎是“放任”,虽然两台彩票经营与所有归连红,但在营业额方面、连红只是“照单”管理,卖彩票的对连红也挺诚实,对连红是“公”、此外,自己联系一个“黑彩”,这与连红无关,收入据说挺可观。
不合法的事情,总是有麻烦。
打击黑彩的行动,让公安局找上了彩票点儿,连红也被“请”去问了话……
事情象我们生活里发生的许多事情一样,来得猛、去得也快。连红还没有来得及“问一个究竟”,事情就“处理完了”。彩票点儿继续营业,连红担了不到一天心、一切都“回到从前”。
开始以为是这一折腾的原因,身体有些软、过了两天,还是不行。连红决定去一次医院――
在去医院的路上,芬儿的电话来了。
“我要公出了――”扑面而来的是芬儿的兴奋异常……
“小时候,我看见同学的爸爸公出,馋得我做梦都想公出。”芬儿跟连红不知道讲过多少次:“这回是真的。我爸爸安排我参加大远公司的南方考察团,工作刚交待完,现在、我在去机场的路上……”
芬儿说得来劲儿,一句话的机会也不给连红。
听着,笑着,身体懒懒的连红反正也不想多说话。与兴奋的芬儿不一样,连红隐约感觉到,保管员似乎是在利用这一次“公出”,名正言顺地“剥离”芬儿与大远的联系,也许与所谓的“务农”有关吧。
“走一圈儿以后,公司安排我们去香港旅游,算是对我们这几个‘功臣’的‘奖励’……”
依然说个不停的芬儿,如果看到连红的表情、一定会惊讶。连红的脸色越来越严肃,从芬儿的电话里、传递出的信息,是保管员真的准备“抛售”或是“建议”大远公司“抛售”。连红是一个生活在现实里、越来越能够面对现实的人,她知道,接下来可能是自己的一个机会,改变生活、改变人生轨迹的机会。如果保管员真的安排芬儿“务农”,那么自己完全有能力“参加”,有了这样一个“台阶”、自己的“回家”,会更自然一些……
想到能够“回家”,连红的心里瞬间五味丛生,算是百感交集吧。
经历这么多,连红对于生活、对于人生、对于未来的观点,都发生了根本性的转变。那个羡慕奢华、对钱的追求狂热的连红,在“阔过”和“穷过”之后,对于自己昨天的“梦”、开始汗颜。
应该回到现实,应该脚踏实地,连红没有因为发生的一切失去梦想,只不过是连续的“意想不到”,让连红的梦想、变得越来越现实,越来越符合现实。毕竟,人必须活在属于自己的现实里……
“回来我就给你打电话,再见。”
芬儿的电话挂断的很快,连红还没有来得及回应――
多好,连红的心里充满羡慕。闭上眼睛,连红想起的是鸿远公司的那些事、那些人、那段时光。不用说,过滤所有的事与人之后,连红再一次想到了保管员。这是一个永远都在“努力”的人,虽然还在“努力中”,但这样的人、在今天的现实生活里,不可能永远都“默默无闻”,每一个人、包括自己,都应该学会这样的生活。
一次匆匆的来去,连红回来以后,直接回到楼上,谁也不想见。
“怀孕了。”
连红且惊且喜,惊的是盼了那么久的幸福、来得如此突然;喜的是即将成为妈妈、创造生命的欢乐终于可以细细地体验。不过,这样的惊与喜、在公交车就被深深的忧虑所“覆盖”――
“有喜了。”可是,这“喜”来得有些不是时候,本来已经知道“如何做”的连红、再一次陷入矛盾。
八周――应该是与小勇的“收获”,再说、兰力话头话尾露过,他和前妻一直想要孩子、都没有成功。
已经不算“小女人”的连红,如果没有意外、早在四五年前就应该成为“妈妈”,想到那些求医问药的日子、最让连红心疼的不是花掉的那些钱,而是那双连红一直都没有忘记的眼睛,痛苦、惘然的眼睛……
计划过许多次,设计过许多想法。半真半假的时候,他说过“要不咱‘借个种儿’”,当时的连红勃然大怒。说是说,发生过这么多的事情,他能够接受连红“归来”,但他能够面对连红肚子里的“新生命”吗?
怎么办?
连红再一次慌乱起来,再一次需要“从头想起”――
不管怎么样,孩子、要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