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突然记得我那个时候跟朋友说过这样一件事,在某一天学校的某个后花园里,我储备已久的手终于伸进了她那丰盈的乳房里,可是当我发现了她文胸后面的不真实时,那时我说了一句话,说,可见,骄傲的背后隐藏了多么大的空虚。
第二天早晨,艾嘉起床先洗了个澡,簌了口,整了整浅淡的头发去了学校,不饱和的阳光披散在校园里。
校园里的建筑,新旧搭配,像缝了补丁寒碜的裤子。太阳不得不像害羞似的晚起早落,瞥下校园不管了,甚至用云遮住半边脸,偷偷地想溜去。这哪里不像是学校的一些同学在偷逝青春的行为。
下午放学后,艾嘉向女厕走去,想淡抹一下,后来一想,又算了,便下楼走向校门。
校门右侧果然站着何开启,艾嘉放慢脚步,随部分人流走向前去。还没来到他身边,他就向艾嘉招手,他去打开身旁的副驾驶座的车门,态度很谦和地把头一偏,表示让艾嘉坐在他的身边。
“我还是坐在后面吧,我怕我一闲扯起来就没完没了扰乱了你开车而忘记了前面的目的地到达之前就停下来,听我瞎扯。”
何开启先听后一楞,继而笑开了:“呵呵,读书人的素质就是不一样,不但会说话,而且非常会为被人着想,那好,你就坐后面吧,让我也有为客服务的喜悦意识,请吧!”
何开启打开后车门让艾嘉坐进去。等艾嘉坐好把车门关上,他坐好后也不急着开车,两手搭在方向盘上从车后镜看着艾嘉,说:“拣几句简短的话跟你说。第一,昨天晚上你的微笑有些迷死人;第二,现在还没有到聚会的时间,先小吃一点东西,免得等会一上桌子就是酒肉喧哗,我怕你受不了――这是昨天段太太吩咐过的,我得履行承诺,你觉得怎么样?”
“听你的吧。”
老实说,何开启在艾嘉的第一印象里并不坏,但转念想,我就这个命。
其实有时候艾嘉是不相信命的,比方说高二那一年,楚风说艾嘉是害死黄箭姐姐的凶手,艾嘉说什么他们也不相信,于是艾嘉从楼上跳下去,以为命就是这样没的,以为就这样停止了生命,但却被楚风一把拉住了艾嘉,说明命不该绝。
他们来到买当劳餐厅,要了冰淇淋,薯条,汉堡,可乐,捡了一个没人区里坐下,正吃的时候何开启说:“我想问问,你出来陪酒的目的是什么?我是一个直人,所以说话很直,当然,你不愿意说的话也没有关系,也千万不要对不起我什么的。”
有毛病,不为钱难道和你是为了索要道德,是为了索要知识,是为了索要感情,恐怕这些你都不具备。
当然艾嘉鄙夷的思想并不表现在脸上,何开启也并没有那个穿透人思想的本领。
艾嘉很平淡地埋头吃着东西,反问他:“你认为呢?”
“我心目中现在大学生出来陪酒的无非有三种人,一种是纯粹的为了钱,一种是想为自己的以后打算,想嫁个砖石王老五,一种是虚荣的满足。但是,这些往往都不成功。为什么?因为你们对世事把握不准,乳臭未干的丫头片子,只要有这样的想法就已经是不公平了。你们的一点思想,岂能是久经商海人的对手,几句花言巧语就让你们勾魂摄魄,没了方向感,等你们领悟一点后却又深深地陷下去已不能自拔时,就已经是别人陪笑的工具了。男人,只在承欢承爱后为的是明天能在商场上骁勇善战、所向披靡。入世的人,商场有商场的游战规则,政界有政界的金科玉律,有所牺牲有所得,现实中哪有你们现在想象的浪漫爱情,只能是结合在一起不显得窘束而已――因为入世后,你成熟了。”
艾嘉听后,觉得这人真有毛病。用道德来铺路,又用道德来践踏,仿佛是在羞辱。艾嘉正要启话,他又说话了:“看来你不并健谈。”
他说完了,没有下文。
“看来你对人生看透了,成了世外高人了。”
“从道理上说是,从逻辑上说不是。”
他这些话说完,艾嘉就想,看来还是高估他了,男人就一个德行,俗气,不过,对于有这样进化论的人来说,仿佛要比另类吃饱了饭没事干碰着书研究李嘉成是怎样致富的?自己的钱怎么不生儿子,一有点爆发的机会,钱终于生儿子了,儿子逐渐长大,生孙子了,于是口袋也鼓了,但烦恼又来了,不知道把钱孙子用在哪儿了,又不至于打白条把钱孙子拿出来送人,与其说灯红酒绿纸醉金迷是腐败的寄生处,倒不如说是这些蛀虫派生出来的芽孢的人来得好一些。
艾嘉想完就把头偏倒在靠背上,仰望天花板,仿佛这句话是说给全世界的人听的。
何开启看艾嘉不语,仿佛是心理上产生了优越感,又带劲了:“你说一个人能揭示一种事物的本质,你说他是生活在这个圈子之外呢,还是生活在其中?”
艾嘉讨厌他的卖弄了,却并不感觉艾嘉在说气话:“我提着一个包站在门口,你说我是要出去呢,还是要进来呢?”
何开启听后哈笑着说:“没想到,你是我见过又聪明又漂亮的女孩,佩服,佩服,这个问题还是等事实来作答吧!”
说完他就不再说话了,还笑意常留得反刍刚才的话。
不知道他是听懂了艾嘉的意思,还是没有,在艾嘉想如果他再要卖弄的话,她就起身走了的时候,居然他一句话都不说了。
聚会开在香格里大酒店,到酒店门口,正巧碰见两个妇女在吵架,素身妇女咄咄逼人,富态妇女有意退让,何开启转头对艾嘉说:“看来这现象真能区别这富婆和泼妇的关系。”说完哈笑着引你进店。
何开启斜斜着身身子,脚步轻盈地一边在前面导路,一边和其他人介绍着这个酒店的格局,一边微笑着相互介绍。
何开启看了一下周围,便向一男人使出一眼色,然后又各自和其他人说笑着。
那男人走去前台,看见前台姑娘在那儿扳着一水葱手指坐在那里数数。那男人凑上去说:“哇,小妹,等等,等等,你看你的手多漂亮呀,多好看呀!”
她看那男人一眼,脸上立即来了笑容:“是吗,哪点美呢?”然后翘着兰花指伸过来给那男人看。
“哪点好呀,你还不知道吧!长在女人身上美的东西一般来说自己是不觉得的,是看不见的,你看你看,多美,知道美在哪儿吗,美就美在五根手指都分了叉。”
她听后,哇,笑翻了,眼睛水就流出来了,不亦乐乎!
这一笑,完了,几个加几个的就过来了。
“你们知道不,我会算命的,比你们谁都强,不信你们看她的这双手,一看就知道是一双爱莫能助的手。”
那男人说完大家都疑惑。
“不知道吧,呵呵,那我告诉你们,因为她长得漂亮,讨人喜欢,人见人爱。一般来讲,只要一个男人爱上她的话,就会死心塌地的为她生,为她死。当一个男人为她生,为她死的时候,当然她就爱莫能助了!”
那男人说完大家都齐声笑,笑说这位公子真会说话,嘴真甜,会哄人。
“哈,这你们都不知道了吧,我喝的是娃哈哈长大的,当然嘴很甜哟,要不要吻一下就知道了。”
结果,这姑娘真吻了那男人,那男人说:“吻出来了吗,什么味道?”
女孩说:“男人味。”
“我都还没有结婚呢,哪儿来的男人味?有空吗,我看你很健谈,过来一起吃饭一起谈谈男人,怎么样,敢吗?”
“有什么不敢的,反正我都还没有吃饭呢!”
说完他们果真过来了。艾嘉突然明白了,何开启是看今天晚上只有艾嘉一个女性,便使人叫一个女人来临时陪酒的。
等一起进了包间,看见一桌的飞禽走兽,活着的飞禽走兽就笑开了:原来我们还比较长命,那就对不起了,你们得做我们的下酒菜了。
艾嘉看着这些,都已经见惯不惊了,只是又多久没有来过这样的场合了。于是艾嘉的泪花又湿润了眼眶――就舍命陪“君子”吧!
还好,有何开启为艾嘉撑腰,没贪婪地和他们一起倒下去。
艾嘉离席而走,脚下轻飘飘的,下凡了。
这就是艾嘉的生活?
只要艾嘉没有醉倒的情况下,艾嘉就会回去租房的那个楼顶,吹吹风――这已是艾嘉的习惯了。
今晚的风要大些,成都的天,晚上有风,可能就预示着明天要下雨了。艾嘉的眼光,看着深邃的黑夜,停留在北京某个学校里。但这学校仿佛就一蜃楼,从没去过,只能把它和艾嘉的学校作个假设。
北京的天,似乎很冷,不知道他是不是还在上晚课?艾嘉想。
茫茫夜色,艾嘉一个人和寂寞交换这悲伤的心思,艾嘉闭上双眼,用泪去感觉,他的包围。
3月8日中午,天气,晴。
成都,除了人为的高架桥外,迎面而来的路,看不出哪儿会突高30度。自行车、电动车便是上班族不可缺少的交通工具。由于平坦,小轿车快得有些不象话,一头撞向了电动车……
电动车遗骸停留在路中央,轮子在飞速地旋转,车上的人划出一道弧线,抛向前方。
这起交通事故发生在锦里,这里还算得上古色古香,过往的行人都不约而同地相向望去,随后又跟过去,围成一圈。
一身浅色素衣,没有任何修饰的艾嘉,漫不经心的回头一瞥,比他们的反应慢了半拍。当艾嘉明白发生什么事儿后,两手插向衣兜,准备回目向前走时,艾嘉的目光停在对面街道上,没收回来。
对面正有一双眼睛正对视着艾嘉,那不是别人,他是聂明阳。
他的眼神没有躲开艾嘉,他就是看着一个人都是那么稳重,洒脱。
艾嘉的心又乱了,没了思考。
为什么是艾嘉先收回目光,不知如何是好!
不知如何是好。
不知何时,聂明阳已经站在艾嘉的身旁,问:“上次得罪你了吧!一个人?”
你恍然:“啊!”
“我说你一个人吗?”
“是,我一个人,没事出来走走。你呢,也一个人?”
“我办点事,刚好路过这儿,上次没得罪你吧?”
“有,哦,没有!”
“你好象有些心不在焉,有心事?”
“没有!”
“有空吗,我请你喝杯咖啡。”
艾嘉点头表示同意。
“叫我聂明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