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麻烦的将来来了,一个姐和儿子上学越来越大了,从小学到中学,再要到大学,不小的一笔经费要开支出去,还有,时不时你的妻子的病也得用钱来数。某一天,你掐指一算,算得你一身冷汗,――过不了多久,你的积蓄也就会出现透支现象了。借吗,你从来都没有借过人家的钱,一生争口脱气的奋斗和努力才有今日之煌日,向人借钱,你想都没有想过的事,岂是你的本性所在?而且借钱是要还的,我还不上,让儿子来还,岂有此理!更何况,今日之社交,不与往同。为了家,为了孩子,唯一的出路,就是从新咬一咬牙,开始第二次创业。
第二次创业会失败吗?
首先,你对欠你款的个人和村委会进行严格追收。这是合情合理的钱,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可是,个人帐款仿佛好收,村委会换了一届又一届,追来追去却不知道哪一届到哪一届的帐是怎么算的,于是,贪污情况得到了证实,到后来谁都不还钱了,完了,欠款的成了大爷,要钱的成了孙子,你就想不通了。那好,不认帐就不认帐,总有时候还会求到我,毕竟我还是有很多可取之处,到时候别怪大爷不认二爷了。
岂可知,你也万万没有想到,从此你又被扣上无情无义的帽子了,人家说,不就一点钱吗,现在都来逼帐,何必呢?于是,年轻人火气大,几个加几个的就团结起来,你便渐渐的被孤立起来,俗话说:你老了,该由年轻人来唱响舞台了。
其二,你现在开始重振自强自立的决心,但是现在,已经失去当初的意义了,现在的大背景换了,在改革开放的大背景下,所谓迂腐、顽固不化将会革去自己的命的,不信你看看,人人聪明,懂得怎么样赚钱了,生意场上也白热化,国营企业面临着倒闭和亏损,你的单位由财政事业单位转化为自收自治的事业单位,没了底薪,全凭自己多劳多得,不劳不得。你的仁心并不能广开言路,你替别人想,但不是所有的人都和你一个思想,仿佛所有的人都会生活了,懂得利用你的仁心发财。
其三,你为了能多挣一点钱,便利用你所有的潜能,比方说这样一件事,很久以前,外语叫longlongago,在你的倡导下,同村支书联手看到了电灯的光,你劳苦功高,村上便有意为你留下加工房和管电等挣钱。因为你仁慈,不愿好事都被你占尽,便介绍了你的朋友去管电,而你朋友太贪了,小小的贪污都看在眼里,于是,到现在上级不要他管了,让你去掌管,你现在经济也不好,所以你答应了。结果,你的朋友怎么背着你广为宣传你的,美其名曰:你太贪了,强夺了这个差事,以后要你全家不好过。
你的日子每况愈下。
时值当时,我的姐姐面临高考,幸好,一举成功,上大学了。而我呢,真值高一,成绩是文科某几科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没有一个学生我看在眼里,一个字,好。而理科呢,一会儿高,一会儿低,仿佛憋足的人走路,一会儿1米6。一会儿1米8,挨骂时一人一口水就得把我淹死。这让你头疼不已。你为我想到去做生意,一看就不是那块料,更何况,现在生意场上无父子的心态我是接受不了的,在生意场上玩不转那骨子,一头载下去就起不来了。敢问我的路在哪儿?唯一为我想过的出路是做文字工作者,但是,直之现在,国家也没有把文字工作者的地位和物质考虑多少。儿子,我能看到你穷吗?啊,心态太复杂了,可怜的人!
再看看改革开放十几年了,孩子的情感向老人倾斜,于是认不到很少见面的爹娘了,年轻人的情感又向沿海一带倾斜,认不了忠厚老实的爹娘了,老年人一想,真是他妈的窝囊,活一辈子,图个啥,于是全世界你不认识我,我不认识你了,全世界都他妈疯了。
疯了好,疯了好,不用去想其他,可是,你能疯吗?不行,生活却由不得你疯,疯疯癜癜的能干什么,儿子能在疯疯癜癜中成长起来吗,妻子的病能在疯疯癜癜中好起来吗,家庭的开支能在疯疯癜癜中总结出钱来吗。糊涂也不行,这也糊涂,那也糊涂,糊里糊涂干什么工作?
所以,谁疯谁是乌龟,谁糊涂谁是王八蛋!
曾经一度,家里养了两只猫,但一定要放弃一只,有一只是非常会抓老鼠的,但就是不讨人喜欢,不听话,另一只从来不捉老鼠,连老鼠咬断了它的胡子它也不管,但是很温顺,讨你的欢心。你却在放弃哪一只而左思右想了很久都拿不出主义来。
综上所述,你第二次创业微见成功,但人脉从此不再回升。你的生活每况愈下!
就这样,你苦苦挣扎着,思前想后。有一天,你去县城里开会,你一个人徘徊在公园旁,看见公园里洁白的花开,不知道是樱花还是梨花,开得热热闹闹的,凛冽的气势层层叠叠,仿佛又看见了阑珊的颓废,又一种伤感在内心细细灼燃,继而看见一对青年男女,男的抱着女人坐在花台上,女的半裸着身体坐在男人身上,灯光在树枝底下留下班驳的影,照在一片一片雪白冷艳、性感蠕动的女人背脊上。一溜脊椎随之游动,丰满的乳房被两块罩杯苦苦托举的,飘动不已……
世界变化真大呀,还是你自己见识太小了?你扪心自问。
你感到非常的不适应,仿佛有不祥的预感,回到旅社里干恶不已,第二天你去医院检查,不看不知道,一看医生,全身上下机器零件都出问题了。难道是命?
于是,你开始有些相信神的传说,命的幸运。
从城里回来,你变得沉默寡言了,其实,那时的我也变了,一个爱我的人和我爱的人开始偷吃了禁果,这禁果在某人父亲逼问下从嘴里发育、蠢动了。某人不是别人,是我漂亮而多情的表妹。因为她的漂亮,上帝为了公平起见,把聪明转移到我的身上,她的不聪明被她父母知道了,她的父母亲找我父亲来了,父亲一把菜刀像甩飞刀一样朝向我飞过来,真切在为我护架的姐姐手上,断其一指,掉在地上,被恶狗叼在嘴上,吃在心里。不幸的是,我姐姐刚刚做完六指手术……
此时的我,是否更有个性,面朝大海,背对着你踏步而去,从此,我消失了,迷失于茫茫人海。
只是后来表妹对我说:茫茫人海,浩浩尘寰,只有我,唯一的你,却走向了另一边。
期间,姐姐正离婚,家庭的不幸引来了五邻六舍的关注,关注这个家就此玩完了。你的妻子到现在才出来主持大局。可是,你从此不做任何表态了,你的思想也从不给你的妻子表露,就这样来到了1998年。某一天,你又去了县城看你的病,当天晚上,你妻子和外孙女儿坐在门前的坝子上等着你回来,你孙女儿说:“外婆,外公怎么还不回来,要不要我们去接他,我想起外公都想流眼泪了,”说完就真哭了。你妻子说去睡觉吧,可能你外公今天晚上不回来了。正当你妻子正要睡觉时你的电话来了,说你不回来了,住在县城旅馆里,明天回来。
直到第二天晚上你才回来,其间你还为了挣钱而回来晚了。回来吃了饭,放下碗筷你就说:“我说,要不我们不种田了,好好休息,劳累了一辈子,也该歇歇了,我还有点积蓄,我想为你做一套房子,我看这样子我是死在你前面了,免得我死了,你连遮露水的茅屋都没有一间,你也看到这房子是要垮掉了。”你妻子回答说:“生在农村,不种庄稼拿什么供支出,你苦了一辈子,你休息,我来做,只要有你在,我什么都不怕,你也看见的,你女儿现在又离婚了,她也没有好日子过,那个小兔崽子也没有替你争口气,你说我能不做吗?”
你沉莫默了,你无语了。
临睡时,你说:“还有剩饭吗,我累了,明天我不想起来做饭吃。”
你妻子说有,只等你热一热供孩子上学吃就行了。
第二天,你的妻子又早出去干活了,直到11点都不见回来吃饭。
11点半,你妻子回来了,你在门前坝子上走来走去,你妻子一见:“怎么了,你的脸乌黑,手指冰冷。”
你淡淡地说:“我知道”
“昨天你吃药了没有?”
你仿佛没有听见。
妻子愣愣的看着你。
“难道是我吃了药,我是昨天晚上吃的药呀!”
妻子扶你坐下。
“看来我不行了,叫女儿回来。”
从此以后,你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你的妻子醒过来,晕过去,醒过来,又晕过去,没完没了……
你走的时候,时值12:30分,年龄54。你的单位正改制,由自收自治制改为财政拨款。医保正实施。因为年龄不到退休时间和改制还未到位,一切事后利益与你的正孝室人无缘……
可悲的一生,没有留下任何遗言!
经核实,你死于心肌梗塞,支气管炎,再加上心病,药量过大等,一口气上不来,折射出的信息――一切由你自己所致。
我得知消息后,没有说一句话,很平静,平静得我的朋友怀疑我的正常性。
我没有说话,走呀走,走到一房屋转角处,一只衣袖伸向了眼睛……
我坐在苏州某个草坪上,朋友走过来相位而坐,我把头靠向了她的怀里,她用一只手抱着我,另一只手轻拍我的肩膀。
我回到家把你下葬,我在你的坟前本有千言万语要说,但是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仿佛你走的时候也没有一句话。
你的去世引来了无数人的口议,仿佛所有语塞的人此时都表现得伶牙俐齿、谈笑风声了,讲的什么,听说都是笑话。
笑话好比坏事,是很容易传开的,朗朗上口,传播即快,结果,我妈妈去收你余款时,人说,谁欠你钱了?
啊,真是人在人情在,人去财亡!
有一个笑话讲起来石破天惊,引得你在九泉之下都不得安宁。在你去世时,为你替换寿衣的人惊奇的发现,你的胸前有三个如拳头揍黑的乌斑,人们推之说是犯刹(迷信的一种说法)这一发现引得你妻子胡言中错说了一句话:说是听你在小的时候和你同祖父的堂兄打架时,被你堂兄打了的,如此之后你的胸口就隐隐作痛。
就这一句话,传于你堂兄和堂嫂的耳朵里,哎呀呀就没完没了了,你的堂嫂气急败坏、七窍生烟,得病了,堂兄就纠集他的亲戚要讨个说法,一边请巫师推测,结果,巫师火上浇油,说是你死后,回来找到你的堂嫂了。是呀,一个活人怎么愿意和死人打交道呢,更何况,他们都是信神论者。
这事还是我的姨叔来帮忙平息下去了。
经过姨叔高压政策,风波平息,可喜的是,这政策出台,历时时间不长,波及范围甚广,人们稍稍把势利之心抚回心房,从新考虑人性的弱点了。
我还在回来的路上那一天,按农村地理先生的预测,说就在你去世的第二天早上就要下葬。我没准下葬,推辞到我回来的那天,那天下午,我到了家,几个狠心帮忙的人正在为无人抬你下葬而奔劳,原因是说好了第二天就下葬,又要搁一天,会染上晦气而不愿意抬你出去,是呀,没有人想和死人多打交道,情理之事,这一闹,又闹到了选好下葬地点的土地使用者人家耳朵里,于是问题又出现了,说:对不起,你另找一个地方下葬吧,我这儿你愿意了,阴气过重。
是吗,我还偏在这儿了,选定了。我就立马拿起铁锹动土。他也火了,说马上打电话给张杰(他的儿子,我从小玩到大的朋友)张杰说话了:“好,你聂明阳敢跟我叫劲,看我回来以后取你的命。”
“呵呵,为了这事,几年的兄弟感情没有了,从此一刀两断,我等你回来……”
就这般,我把你下葬了,就这般,高压政策解决了一些无里头堂兄事件争端和土葬事端等,就这般,我开始带罪了,等着那个在外玩另一种法律底线的朋友回来给我洗脑,等着你死时连忙都不来帮一个的你的朋友笑看我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