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地震来了,亲人走了_情爱白荷花_奇书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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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地震来了,亲人走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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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的帐篷里,艾嘉,聂明阳,还有曾念。刚开始时还有话想说的,到后来渐渐进入沉默了,或许累了,或许都在用自己的方式朝圣这片土地,这里的人……

在这里,不需要主动去感受,自然知道感动,也不需要流泪来表达。

汽车在黄昏后到达了艾嘉家乡的小镇,因为昨天没洗澡,他们想洗过澡清新后再去家里,于是最后商定在镇上休息,第二天再去艾嘉的家里。

阔别已久的艾嘉的家乡,现在看来,在艾嘉自己心里的,只剩一个心结了。对着那破旧的房子,已经没有多大的记忆了,偶尔能记得的,只是儿时去过的好玩的山林、还有父亲丢弃你时的背影、母亲谩骂声音、童年的伙伴们,和那个叫楚风的。

现在,童年的伙伴都已不见了,父亲的背影不见了,母亲谩骂的声音消失了,惟有发生的地点没有变,记忆还尚存。

推门进去,屋里已经布置好蜘蛛的家,虫豸的家,而自己住的地方,已经被它们挤掉了。

自己自制的秋千还在,公主的笑声还在,这笑声荡漾开来,传播到田野里,山林中,池塘边……又看见了那个无忧无虑的童年公主了:小小连衣裙,翘着羊角辫,圆睁的大眼,没心没肺的笑……

地坝上,屋檐边,已经长满了草。小时候齐身高的树,如今笼罩着视野。站在高山上回望,家,如枯萎的心,点落在树丛里,没有生气。童年时候走的路,如今也早被草丛淹没,路也不叫路了,小时候的池塘边,如今荷花依旧,开得正欢,也只有这个池塘还有童年的影子。

池塘边的小朋友,依旧做着你小时候做过的事,依旧没心没肺的笑……

他们在空旷的草地坐下来,眼望池塘……

其实,在艾嘉童年岁月里,应该有个聂明阳在自己的记忆里,也许聂明阳的童年里,也同样有一个相似的艾嘉的存在,只是空间发生了变化,地点发生了漂移,从而人物也跟着发生了错位,不是吗?

迎面走来了艾嘉儿时的廖大爷和婶娘,虽然岁月在他们脸上留下了痕迹,艾嘉却依然认得是他们。艾嘉微笑,准备和他们打招呼,可是,他们从容的与艾嘉搽身而过。

他们已经不记得艾嘉了。

艾嘉失意的笑了笑:自己走的时候那么小,这变化最大的十几年,他们能记得你的样子?

艾嘉突然想起了《人鬼情未了》的电影,感觉自己现在就像那鬼一样,父老乡亲们都在过着自律的生活,而自己是另外一个世界的人,想插都插不进去,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自律的生活。

艾嘉转过脸来,恰巧遇上了聂明阳正认真看艾嘉的的脸,艾嘉尴尬地又转过脸去。

“啊,细看不是杨花,点点是离人泪呀”。聂明阳向前大伸两只手臂,然后说出了这句话,之后就不说话了。

聂明阳陪着艾嘉,坐在艾嘉身旁,没有说话,显然,他透过艾嘉润湿的眼睛看懂了艾嘉的意思。

艾嘉眼神慢慢地回望大青山,久不放弃,待艾嘉转回头来看了一眼聂明阳,就对他说:“给你讲个故事吧:在一个大雪分飞的下午,有对情人来到大山上,等两人对立站好了,男人就对女人说‘你把我忘了吧。’女人听后不语,两手放在衣兜里,低着头滑动着脚底下的雪。男人看她不说话,于是又说话了‘我们分手吧!’女人还是不回答他,仍然做着同样的动作。男人无奈,转身望向另一边,等男人再回头看女人时,女人已经不在那个地方了,只是在她站的那个地方留下了两个脚印‘不,不’”。

艾嘉讲完了,倒在地上,仰望天空。

聂明阳一直不说话,此时也许他正沉侵在艾嘉讲的故事中,或许又是在想黄箭给他讲的艾嘉过去的生活。

过一会儿他也倒在了地上,说:“竹叶连糟翠,葡萄带曲红,相逢不会尽,别后为谁空?别太沉沦了,这样你就走不出自我。”

“明阳,今天晚上我们不回旅社,就在这里过一晚,好吗,我都不曾有过露宿的感觉,我想在这个环境下享受一下。”

“那好,我想这样也很好的,我也喜欢,那我们回去吃了饭就把东西带上来,明天我们就去丽江。”

五月十一日的晚上,艾嘉和聂明阳并排坐着,早起的月光依旧披洒在大地上,星星依旧是艾嘉见到过的星星,最亮的一颗依旧不眨眼地和艾嘉对望着。和以往的夜晚相比,没多大变化,只不过,艾嘉的思绪随着时空崩到天边去了。

也许是那一颗星星明白了艾嘉的意思,滴落了一颗眼泪,滴在艾嘉的脸颊上,艾嘉也向它回敬了一个礼,扎掉了两行泪。

这个夜,仿佛很平静,艾嘉想借聂明阳的肩膀靠靠,已是不可争的事实了。

靠着自以为可靠的男人的肩膀看夜空,其实还是满幸福的。

不知什么时候艾嘉的前额被一种温柔的东西沁润着,艾嘉欲睁看眼,想想有可靠的男人在身边,于是又安心的难得睁开眼看看。

人其实是不知道在什么样的情况下就入睡了的,亦如第二天自然醒的情况也不知道怎么就醒了。

五月十二平静的早上6:00,某个池塘边的小帐篷里,平静地贪睡着两个人。

平静的早上11:15分,艾嘉平静的自然醒来,发现聂明阳还平静的熟睡着。艾嘉意识醒过来时,发现自己头躺的地方是聂明阳的胸膛,而艾嘉的背上多了一条毛毯。

这一夜,艾嘉安然地睡了。安然的睡不等于安心的睡,安心只是说对某件事做得完备而心情稳定;而安然,则表示心灵的满足,无所顾虑。事物的发展已经得到了艾嘉所想要方向去了,所以艾嘉安然地睡了。

艾嘉枕在聂明阳的胸前,甜甜的,呼吸均匀。也许聂明阳用同样的频率接触艾嘉,所以很快天就亮了,直至接近中午。

因为时间太快了,艾嘉疑心你们发生了共振的缘故――心跳速度慢了,没赶得上时间。

艾嘉平静地把洗漱用品拿出来,去了溪水边洗漱完毕。

艾嘉向回走的时候,一抬头,发现聂明阳不知道什么时候用平静的眼神看着自己。

艾嘉叫聂明阳去洗漱,聂明阳就平静的去了,回来后艾嘉平静地把牛奶递给他。

当他们平静地吃完早餐时已经是12点过,太阳平静地照在大地上。

中午十分的小镇,安静、平祥。

也许人们都在午休吧!

他们也休息了一会儿,等他们把垃圾收拾好,把帐篷也收拾好,准备出发时,聂明阳突然把食指放在嘴边做安静的手势。

平静的树林里渐渐地有少女银铃般的笑声传入你们耳朵,他们寻声望去,两阳光青年从不远处走过来了,男在前,女在后,在树林里嬉闹着。从小青年渐渐明晰的说话声中可知,他们没把世界放在眼里,所以并没发现艾嘉他们的存在,所以艾嘉他们也能不受干扰的听见小青年的谈话。

男的说:“幺儿,快点过来,这里好玩,还有花呢,不知道叫什么花,来,我给你戴上,哇,真漂亮,你是我最美的女人,我爱你,要是这辈子不够,下辈子你仍然是我的。幺儿,我一辈子都爱,有你在,我的本领就可无限放大,比如九天揽月五洋捉鳖都不是问题了,哈哈,以后我什么都听你的。”

“哈,是吗,小样儿,那我考考你,要是我叫你花心你也去吗,哈哈。”

“我倒是想,可哪儿有比得上你的人呢?”

“嘻嘻,这话我爱听,来,老婆赏你一个吻。”

之后就听见他们在丛林里嬉闹的声音。

“对了,我要跟你说件事,听到起,是很重要的事。”那女人说话了。

“说吧,说你爱我吧,说你太自由的心也有些牵挂……”

“正经点,我说的是真的,很重要的事。”

“说吧,什么事,我听着呢!”

“你看我们都出来这么久了,明天我就要回学校去了,但这件事我不知道怎么办!我那个没来了!”

“哪个?”

“就那个呀!”

“哪个?”

“就是那个呀,一个月来一次的那个呀!”

“说什么,我还是不明白!”

“日你妈,老子月经没来了!”

这声儿挺大的。或许吓到了那男的。

10秒,20秒,30秒。

“也就是说你……怀孕了?”

“老子还是不晓得!”

又是30秒:“好,听我说,幺儿,我太高兴了,这让我更爱你了,幺儿,我太高兴了,我想我这辈子爱你不完了,等回学校,我们去咨询一下啊,幺儿,我想亲亲你。”

……

“要是……”

“幺儿,什么都不要说了啊,不要说话啊,就这样,很好!”

这故事完了,所以你们要下山了。

可是,你们还没有走多远,在另一边又听到了一起对话。

这个女人发出的声音美极了温柔极了:“老公,不知道上面那一对在干什么?”

“我知道他们在干什么,就像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一样的。”

“讨厌!”

“老婆,我还想要你!”

“啊,不要了,我怕别人看见了不好,啊……我的衣服……”

这个聂明阳,每次和艾嘉开心的时候就有话要问艾嘉:“哎,问你,通过刚才的现象你想到了什么?”

“我呀,我想希望他们明天去看医生的时候都不要吃错药了。”

聂明阳听了艾嘉的话后不说话了,艾嘉调头看着他问:“你呢,你怎么不说,你想到了什么?”

“这两个男人在做一种丑的努力。”聂明阳正经地说。

这句话经典,延伸得比艾嘉说的那句话更显得幽默了。

艾嘉听后怒了,转头偏向一边,一边走一边说:“妈妈的,男人都一个德行,都tmd的色魔!”

艾嘉讲了一句破天荒的脏话。聂明阳先是一楞,继而笑开了,激动地迫上艾嘉像小孩子一样拍她的肩膀大笑说:“哈哈,我终于看见从狗嘴巴里吐出象牙来了!”说完聂明阳又赶前一步在艾嘉左前面看她的表情。

艾嘉回敬聂明阳说:“如果我是一条狗还能吐出象牙,那么你至多也只是一只还未发育成熟的草履虫而已,生理机能简单得要命,哈哈哈……”

似乎艾嘉的笑声有些狂傲,波及得地面都颤抖了一下,平静的湖面都微漾。

也许不打紧吧,这么夸张?

艾嘉突然收住笑声,静心下来,艾嘉的第六感觉发生了180度逆转,忙叫正在潜词造句来回敬艾嘉的聂明阳:“聂明阳,你感觉到地在动吗?”

“恩,啊,说什么,怎么会呢,我猜你有那么大的本事?”

“不对,是真的,你看水面,刚才是平静的,现在起了波浪。”

没等聂明阳细看,突然间地面剧烈抖动起来了,连续不停。聂明阳一把擒住艾嘉的手说:“难道是哪个国家在核袭中国?”

就在此时,山下房屋在下塌,透过艾嘉他们晃动的眼光看过去,房子像腐朽的泥团一座一座萎坐下去……

聂明阳突然转到艾嘉背后去,又很平静的说:“是地震,你怕吗?”艾嘉听说是地震,心一惊,突然又感觉那么的安全,心马上又平静了:“你都不怕,我还怕什么。”

无意间的转头,脚下的城区让他们惊讶了。看来事情比艾嘉想象的还要严重,一幢一幢房子斜斜的、直直的倒下去,沉烟弥漫,整个市井都快要被掩埋了去。叫嚣声此起彼伏,仿佛世界末日来临,电影里镜头基本无法模拟这种记录,倒是由电影里抽象出来的世界末日。

聂明阳听艾嘉说了,迅速从艾嘉身后转到你面前,两手握住艾嘉的肩膀,说:“从现在开始,我没有叫你放开我的手时,你就不要放开我的手,一定记住,越是危险时越是要镇静,不要惊慌、害怕,啊,这是地震,不是人与人之间的战争,况且还有我在,我不会让你受到伤害。”

聂明阳这一连贯的动作、言语和坚毅是神情,在艾嘉刚开始不为所以的心一下被他镇静下来了,仿佛自己只是置身于一场游戏当中,没有觉得生命是人思想的一部分,于是艾嘉对聂明阳一笑,心舒展了。

聂明阳看艾嘉镇静了,一把把艾嘉抓住迅速灵敏地就往前跑,他们刚踏出两步,后面的围墙就踏下来,轰隆有声。同时发出的声音还有他们刚才看见和听见的那四个人的惊慌声逐渐传来。

我的天,他们看到的景象让你的内心震惊,然而,艾嘉的脑袋迅速一下又恢复了思考,一想刚才,也不觉得奇怪。

他们正在裸奔……

先前艾嘉他们听到的那两位小青年手里还提着衣服,后者全身一丝没有!

他们……

还有当地人……

他们在惊恐的喊叫……

在奔跑……

这想法在艾嘉心头只有灵光一闪,一闪后又消失了,没了思考,只有本能的动作,就是马上脱艾嘉的上衣欲冲向前去给他们遮盖。

正是当时,可怕的一幕在向他们逼近,轰鸣声越来越大,不是悲惨的哭救声,而是山体滑坡的轰鸣声,这轰鸣声盖过了一切,尘烟逐渐地盖过山体,使人无法看清楚前面将要发生什么。地壳又在不停的抖动,似乎人是要把两只脚站成丁字形才能稳得住。

艾嘉挣脱聂明阳的手身体冲了出去,聂明阳一声大喝,也不知道吼的是什么,艾嘉没有管他直接往回跑,欲奔向那四个人。

突然之间艾嘉的手就被聂明阳抓住:“别去了,你看见你头顶上是什么,山体滑蹦了,快,跟我跑。”

艾嘉还要往前,聂明阳一个箭步冲在艾嘉左边,踩在石头上,再用力一蹬,整个身体敏捷的和着你的身体一起翻滚在地上,那一团冲在前面的石头呼的从艾嘉的耳畔滑过。聂明阳迅速站起来拉起艾嘉的身体,艾嘉的身体还没有站稳就被聂明阳强有力的拖着奔跑起来。

后面的呼救声让你回头望,身体又和聂明阳的力道背道而使,速度就很慢了。后面滑奔的山体紧跟袭来,聂明阳一边回看一边使最大的力拉着艾嘉倔强的身体望前奔。这时聂明阳突然拉着艾嘉的身体与前行的方向转了90度角跑,一边跑一边使嘴:“快,深吸一口气,拉紧我的手,一起跳进水里,快……”

艾嘉还没有意识过来,她的身体就随着聂明阳的身体腾空而起……

在艾嘉落水的同时,后面的呼喊声也随之消失殆尽了……

正是这个时候,山石就从他们身边穿越了他们原有的速度,向未知的方向而去……

不知什么时候,当艾嘉的意识被聂明阳唤醒的时候,聂明阳才深吐了一口气,艾嘉大力咳着嗽,呛得艾嘉鼻子发酸,一阵恶心,感觉七窍都在往外流水。

聂明阳见艾嘉苏醒过来,伸过手来把艾嘉敞开的衣服合拢,不住地陪小心对不起。

艾嘉一只手捂胸口,一只手无力的摆了摆,表示不要讲话,让艾嘉回一下神。

就在艾嘉忘却了地震的时候,奇怪的是聂明阳也忘记了。

从心理素质和处事冷静而果断的角度来讲,这在聂明阳的身上是不应该有这样的体现的。更奇怪的是连艾嘉的脚被划伤了一道口子,从裤子里渗透出来的血迹他都看见了,他立即捞起艾嘉的裤子一看,有一寸来长的血口正在往外流血。聂明阳不顾艾嘉反对,就用嘴吮吸艾嘉的伤口以此消毒。

山体滑坡很严重,房屋倒塌很严重,人的心理素质突现很严重。艾嘉回望地下,才想起地面什么时候没有抖动了。

紧接着艾嘉又想起那四个人,忙向周围张望。

聂明阳知道艾嘉在看什么了,便说:“不用看了,他们都走了。”

聂明阳看了看艾嘉的表情和那狼狈劲:“你站在这里,这里比较安全,随时观察一下周围的情况,有危险就躲避一下,我去拿你的衣服和药,还有我们的东西,马上就回来,等着我,啊!”

“哎,不行,你想找死呀,很危险的,你看那个地方能去吗?”

“听着,根据我对地震的了解,发生地震后基本不会有更强烈的余震出现,不会有事的,相信我。”

“不行,你别去,还是很危险的!”

聂明阳不由艾嘉说,挣脱艾嘉的手就跑出去了,刚没几步,余震就袭来。聂明阳马上就撤回来站在艾嘉的面前,然后又把艾嘉拉到一棵树下面让艾嘉挨着树站,等余震停了,马上就跑出去了。

艾嘉望着聂明阳坚毅而敏捷的背影冲向被遗留的背包处,心一下就提到嗓子眼上来了,同时又一阵激动,心也像蜗牛的背,一圈一圈的紧,眼光死死的盯住聂明阳的背影直至消失在艾嘉的视线里……

一分钟,两分钟,五分钟,轰隆隆,余震又来了,聂明阳去的地方又塌方了。艾嘉大声喊叫,没听见声音。艾嘉没有意念的,立即就往聂明阳的地方奔去。

当艾嘉走到一半的时候,聂明阳拧着包站在刚落下的巨石上,看见艾嘉往上走立即叫住艾嘉:“干什么,危险,别上来,我回来了!”

艾嘉看见他站在那里,突然觉得他非常的伟岸,愣愣的望着他。

聂明阳来到艾嘉面前说:“找个地方,先把衣服换了,快点。”

艾嘉听了,立即弹身下来,一身捂住胸前,等聂明阳把包放在地上艾嘉就拍打了包上的灰尘,然后打开包取出衣服去附近的森林里换衣服。

等艾嘉出来后,聂明阳已经把他身上的衣服就换好了,手里拿着药不等艾嘉反对就给她上药了。

你突然想起打电话,聂明阳说:“你的电话呢,我的电话可能是刚才掉进水里了,找不到了。”

还好,艾嘉的电话是放在了包里,等艾嘉拿出来打电话,然而,任由他们怎么打,就是打不通了。其实信号早就断了的,只是他们都还不知道。

“好了,不要再打了,把我们湿的衣服放在一起,我们赶快下山去。”聂明阳对艾嘉说。

等把东西收拾好了,聂明阳又对艾嘉说:“听着,艾嘉,再大的危险我们都过来了,这以后发生的余震不会有多大的破坏,等会儿你得在任何情况下都要把心平静下来,跟平常一样,只有这样你才能在出现问题时有一个理性的考虑,明白了吗?来,先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再吐出来,放松一下,照我的做,啊。”

艾嘉依聂明阳说的做了,果然舒坦很多。

聂明阳看艾嘉放松了,把艾嘉和他的背包都一个人背着,才决定下山。

下山的路上,余震一次又一次,不过,他们都没有放在心上。

进了镇上,越往镇中心走,艾嘉刚舒坦的心又感到心神不定了,仆仆着跳,越走越觉得悲凉。耳畔的哭声,惊慌声,悲哀声,呼救声,混成一片,比艾嘉想象的还要悲凉……

这悲惨的世界!

街道两边,一片狼籍,市井道路,起承破损,人们无助茫然……

茫茫然,哀鸿遍野,触目惊心,还有什么比这更悲惨的世界!

人若无情,就无所谓伤心了,人若眼睛无水,就无所谓润眼了!

地震,振碎了人的心……

艾嘉越走越慢,越走越无力,眼睛开始有些失明,耳朵开始有些失聪。

艾嘉再次拿出手机联系黄箭,依然是没有消息。

聂明阳说:“算了,不要打了,我看是不可能联系上的,我想这地震就发生在我们周围吧,其他的地方应该没事的。”

然而,从慌乱的人群中,听不出个什么结果,且听他们各自都又不同的说法,致使民心慌乱不已。

艾嘉还是控制不住心里的慌乱。

艾嘉和聂明阳走着走着,艾嘉停了下来,不愿再走了。那是一个小女孩撕心裂肺的哭喊着她的妈妈,旁边平躺着一个女人,想必就是她的妈妈吧,浑身是血,孩子再一次扑在她妈妈身上,哭碎了旁边所有人的心。

女孩子要被乡亲们带走了,让她离开她的母亲,旁边也有人要来带她的母亲走了。

这骨肉亲情,怎么能说分开就分开呀!既然要强行分开,那么,用什么样的方式来分开呢?

小女孩擦去自己的眼泪,然后用小手和衣袖也擦去附在母亲脸上和眼睛边的灰尘……

分离,分离了,母亲!

这幅漫长的素描啊!

母亲被带走了,却带来了所见者悲伤的,无助的哭声。

这,又是一幅失去主心骨而无助的,悲伤的哭声的画面呀……

正是这时,前面有人拿着扩音器在喊话了:“乡亲们,请不要惊慌,不要乱,一切都会过去的,有我们在,有党组织在,就不会有事的,请你们放心,我们会照顾好你们的,同时会尽什么最大的努力救你们的亲人的,请你们听我们的安排,有组织的营救伤员。你们要知道,我们政府的办公楼也塌了,有几个同志也倒在废墟里了,我们现在都还没有时间去救他们。虽然我们的办公楼塌了,但我们的意志和为人民服务的精神是不会跨的,我们的士气不倒,就一定能战胜这场灾难的,现在,我身后马上就要搭建一顶帐篷作为临时指挥所,大家有什么重要事情就来这里汇报,随时有人在这里坐镇指挥,乡亲们,在外面的救援对还没有到来之前,只有靠我们自己的双手争取自救……”

人群开始骚动了,聂明阳突然抓住你的手去往刚喊话的地方,他走到一个官员面前说:“我说,这样,光喊口号不是很有用的,这种时候人们要的是心里的安稳,需要行动的主心骨,不是光喊口号就行,得马上派人搭建帐篷,你们办公的地方踏了,党委的牌子应该还在,去把它们找来安放在这里,人们躁动的心也就会逐渐平歇下来,心理才会塌实,后面的营救工作也好展开,人们也不会瞎忙一阵。”

那政府官员听了觉得很有道理,找上几个人就去了。

然而,从群众口中所得知的,依然是一些零碎的寥寥无几不重要的信息,最重要的信息,比如:地震中心是哪儿,是几级地震,那些地方遭到了破坏,外面的情况怎么样,外面是否知道这里的情况,什么时候能与外界取得联系,外面的人什么时候进来救援等等,都无从得只知。

而这一点点的消息能给他们什么样的启示呢,那一定是情况十分严峻,非常糟糕。

此时,那些惊慌着往外跑的人都折回来了,说是道路都被塌方堵住了,根本没办法出不去了。

人群又躁动了。

有几个官样的人走到人群中,看情形是想阻止坏消息越传越不象话。而人在这个时候,是很难阻止得多么完善的,有些人听了以后,刚稳定的情绪还是稳不住,有人哭泣,亦有人呼喊,亦有人瘫坐在地上,亦有人抱着官员的叫救命,亦有人看向山的那一边……

这样看来,唯有自救是最好的办法。

远方的家犬坐在地上,伸出舌头吐着气向着人群,不知所以。

远处又传来死人的消息,随着这声呼喊,所有的记忆被唤醒,也随着这声呼喊,所有的记忆又逐渐退色被尘封在需要遗忘的灵魂深处。

艾嘉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样了,感觉都只是浑身没有一点力气似的,走一阵激动一阵,走一阵,心疼一阵。有时都常常在失态,而只是一直感觉到聂明阳在用他的手一阵一阵的捏艾嘉的肩膀,只有在聂明阳捏你的时候意识又清晰一点来。

聂明阳其实也感到心迹不已,也许是他比较坚强一些,理性一些,但当此刻,聂明阳仿佛也没有话要说。

想想很庆幸,他们还能从山上下来。

在官员的喊话中,人群又逐渐趋向稳定,而远处又传来求救的声音。

一位官员又喊话了:“乡亲们,现在我们不是要去担心余震的,后怕是没有任何意义的,我们现在要采取自救,灾难更应该让我们团结起来,克服困难,年轻一点的乡亲们,现在我们这里的一个中学校倒塌了,那里埋了许多人,需要赶紧去营救,时间不等人,多一秒钟也就可以多救一个人,是公产党员的的先站在我身边来,你们要记住入党时的宣言,责任和义务,需要我们出手时,就应该体现党的精神……”

聂明阳听到这里就对艾嘉说:“你现在怎么样,没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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