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事,有事的是那些需要救援的人。”
“看来,我们一时半会儿是出不去的,这样,我也去帮帮他们,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你跟在我身边,不要走散了,不然到时候没办法联系,知道了吗,记住,随时注意自己身边的安全。”
“现在,你把东西全部给我,把身份证还有卡全部拿出来,我把其他剩下的东西拿去放在一个隐蔽的地方,这样我们行动起来也方便一些。”
又是一阵余震,街道上的有些人又一阵无头无绪的跟着别人慌乱,艾嘉的心紧缩一下,想的倒不是要和他们一起乱窜,而脑袋闪念的是聂明阳去的方向,盼着他的身影出现在自己的视野里。
聂明阳终于出现了,艾嘉的心稳定了,聂明阳上前拉着艾嘉的手,深吸一口气说:“走吧,跟刚才要去救人的一起去,能帮多少忙就帮多少忙吧!”
这去的路上很漫长,视远而去,这苍凉的境地,像是在看一场电影,仿佛只是一种现象而已。为什么会是这样的感觉?
而到了学校附近,未走近,哭救声紧,声声重,声声碎,让人揪心。
艾嘉看见有人在废墟上面呼喊着不能辩清楚的名字,也有人被预制板压住了身体的一部分,不停地呼救,有人还在废墟上不停地刨土和废砖块……一起赶过来的人,什么话也没有说,踩着废墟就上去帮忙去了。学校的废墟上立即就喧闹了起来。
艾嘉拉着聂明阳的手说:“走,快,我们也去。”说完艾嘉就往废墟里去。聂明阳一把拉艾嘉回来:“你上去干什么呀,你去帮不上忙的,而且那里也不安全,你就在下面,听我说,下面安全一些,随时也注意自己的安全,知道吗?”“不行,我得去,我也要去。”“听我说,你要帮忙的话你就在下面帮忙抬伤员就是了,你让我安心地去帮他们一把,行不行,你上去我能安心吗,你上去了我又要照顾你的安全,又要帮他们,我怎么能安下心来做事,听话,行吗?在下面帮忙的同时,一定要注意自己的安全,记住了吗?”
“恩,那好吧,你去吧,你也一样,注意安全。”
聂明阳上前走了两步,然后又回头给了艾嘉一个肯定的点头。
这时候一个中年人抱着一个女学生从废墟里下来了,嘴里还在哭喊着他儿子的名字,声音都差点没有力气喊叫了:“儿呀,一定要等着,我把这个孩子救了就来救你,一定要挺住啊,我一定会把你救出来的,我的儿呀……”这声音一句一句像刀子一样刺进艾嘉的胸膛,忍不住地眼泪模糊了艾嘉的眼睛。艾嘉马上上前去接过他手里的孩子,旁边也来了一群孩子帮艾嘉扶住这孩子。艾嘉把这孩子背在背上后,这中年人立即又往废墟里去了。艾嘉看着这周围,却不知道往哪儿背去,傍边的孩子立即指了指那远处人多的地方,当艾嘉把这孩子背过来后,眼前的情景又让艾嘉心紧了――这里躺着很多受伤的学生,有哭的,有喊的,有叫疼的,也有安静躺着不说话的。他们同有的,就是身上全是灰尘,血迹,扑满全身。
有孩子的父亲到处查看自家的孩子,也有孩子的母亲扑到在孩子的身上痛苦的呼喊的,已经死去的孩子的父母亲跪在地上苦苦哀求说:“救救我的孩子吧,我求求你们了……”
年轻力壮的男人们又来抬轻微伤者,想想应该是去治疗吧,年轻人都告慰着这些父母亲,说等等吧,一个一个慢慢来。有的人实在等不了了,就自己背着孩子跟着年轻人去了。不远处有几个医生忙碌着,听得见医生说:“请大家不要乱,这样我们也不好工作,我们会尽我们最大努力来救他们的,不要慌,不要乱……”
从医生的悄悄话里得知,这里的医院也塌了,没有可以治疗的药物和用具,伤者较轻的可以简单的处理,重伤者只有等外面的医疗队来了才能医治。
艾嘉转过头来看见躺在地上的伤者,艾嘉再也忍不住了,努力地往学校废墟方向走,刚到艾嘉刚背的那孩子的地方,那个中年人和几个人又把一个伤者抬下来了,嘴里还是那几句刚才听到的话。
艾嘉二话没说,又接过来把这孩子背到伤者地方去,当艾嘉放下这孩子的时候,艾嘉傻愣着,其实这孩子已经死去了,艾嘉捂住嘴,可是,嘴巴有按捺不住的抽动。
艾嘉再回头看躺在地上的人,刚才还在喊疼的孩子现在已经停止了呼吸,脸也偏向艾嘉这边,再也没有动一下了。
艾嘉又一次忍不住了,马上跑到医生旁边,拽着一位医生的手就说:“求求你们救救这些孩子吧,眼看着一个一个孩子就这样在你眼前死去生命,我……我……”
“请听我说,我们也想救他们,但我们也没有办法。”
“救援队什么时候能来呀,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呀……”
“我们也在想办法,现在唯一的办法是找一些干净的布来包扎伤口……”
艾嘉没等她说完,就转身去了,几个当地的孩子和家人听见了也跟着艾嘉到废墟上来了,一起在废墟里找干净的布,正找的时候,余震又来了,艾嘉站立不稳,眼看一下就要迭倒下去,正这时,突然听到聂明阳叫喊了一声,艾嘉正转头,聂明阳就闪电般地出现在艾嘉的面前,一把把艾嘉连逮代抱地带出了艾嘉站的位置,一块断裂的预制板就掉落下来了,幸好落在一根树叉上被弹了出去。聂明阳急了,大声责怪艾嘉:“叫你在下面,你上来干什么呀,不是叫你在下面的吗,你忘记了我对你说的话了吗,啊,叫你你也不答应。对不起,走,下去,这里很危险……”
“我来是找布的,刚救出来的人在流血呀。”
“那你也要注意你的安全的呀,我怎么放得下心?”
“好好好,我后头会注意的,对了,我们不是还带了些胶布的吗,你把它放哪儿了,快去拿来,这里没有药和胶布了,最缺的就是这个。”这时旁边的那个人又在催聂明阳赶快走。
“我们的那点不够呀,能抵什么用?”
“能帮多少是多少吧!”
“好好,等会我去拿,现在我要去学校里维修广播,我刚才跟他们说了一下,现在唯一能知道外面消息的可能就只有广播了,广播又坏了,我懂维修,我去维修,等我回来,我求求你,你在帮别人的时候一定要注意自己的安全,一定要学会保护好自己,这样也有利于其他人利用有限的资源去救援,好吗?”
“好,你去吧,我会注意的,我知道了,你也一样,对了,那胶布呢?你放哪儿了……”
艾嘉还没有说完,聂明阳就走了。
聂明阳走了又回头看艾嘉一眼,等聂明阳走了,艾嘉又在废墟上找布了,也许是在废墟上找布的声响让废墟底下被埋压的人听见了,从艾嘉脚下发出微弱的呼救声,虽然很小,但艾嘉还是听见了。艾嘉突然很兴奋地大声呼喊:“快来人拉,这下面有被埋压的人,快来这里救人……”
几个力壮的人听见了,忙跑过来,迅速递捡着砖块废物。当这些石头砖块一点一点被捡去后,从缝隙里看见了被埋压的人,然而,越清楚地看见这被埋压的人,就越让人心寒――几块预制板压在他身上,根本就捍不动,而那被埋压的人又一声一声叫喊着救他出去,声声摄人心魄,让人心痛不已。大个一点的人指挥着要求艾嘉跟被埋压的人喊话,然后他们几个就商量着能不能搬动上面的预制板,正当他们用力搬动上面预制般时,突然棒子滑落了,上面的预制板掉落下去,正中被埋压的人。
完了,一切都完了。
全部人都惊呆了,站里在原地不能动。
……
“以后的救援,在没有十分的把握就不要救了,等专业救援队来了再营救,我不想看到这样的结果,我们再也经不起死人的责任了。”
这是大个子在你们的意识还没有恢复过来的时候说的话。
艾嘉望着下面的那个人,直到他们都走了……
要是我不来这里找东西,要是我没有发现这个被埋压的人的存在,要是我不喊救命,要是……这些都应该不会造成他的死亡,不是吗?
“是我害了你呀,我对不起你,啊……”
从艾嘉嘴里发出的声音是一歇一歇的,不知道是不是艾嘉喉咙太狭小而承受不了出气时的排量,所以一歇一歇的。
艾嘉慢慢地走下废墟,无目的的走,艾嘉也忘记了你要做的是什么事了,刚到了刚才和艾嘉一起救人的那些人当中,突然就有个中年人跑过来,一把推着那个大个子嘴里骂说:“我日你妈,你叫我们都听你的,却不去救我的儿子,现在我的儿子也死了,什么也没有了,我算看透了,你都去救那县长儿子,他是你什么人呀,不就想去巴结人吗,算什么人民警察……”
那人一边说一边从旁边捡起一块砖头就要奔杀过来,却被周围的人挡了去。
那大个子也不说什么,只是表情很痛苦样,也很无奈。
旁边的一个人发怒了:“你给我住手,你知道什么,啊,你知不知道,他自己的孩子还在下面压着呢,到现在都还没有空去救他呢,因为他救的地方是容易救的人,人多的地方,到现在为止都没有停歇过,都没有时间去救自己的孩子,你还要怎样,只知道自己,你在这个时候还这样说,你还是人吗,啊。”
听了这话,那人渐渐不那那么疯狂了,那大个子也一把拉过替他说话的人,意思让他跟着他去,不要去做无理的时间浪费。
艾嘉探着无辜的手,不知道要做什么。
眼前的孩子,旁边站着她的母亲,孩子好象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很无辜很无助地皱着眉头,生活会是什么样概念摆在她面前?还有瞬间成了孤儿的孩子,都来不及思考命运,该如何生存,一切都变了。
人的软弱,有时候不是哭泣,而是那一刻淡然的笑,还有那个无助的眼神。
耳边渐渐响起了声音,那是广播!那是聂明阳去修的广播发出的声音!
是的,什么都知道了,一切有关地震的消息都知道了!
我们都是在和死神在抢时间!包括外面的人!
聂明阳站在艾嘉的面前了,看见艾嘉的表情,可他并不小心翼翼,于是她问艾嘉:“发生什么事了吗,啊?”
“没有,就是心里难过。”
“没事,会过去的,你就把它想成是一部电影,一部需要你去完成的小说,一次需要去经历的人生旅程。没事的,都会过去的。”聂明阳说完伸出手放在艾嘉的肩膀上,把艾嘉向他身体方向欺进,给艾嘉信心……
稍些一会儿艾嘉推开他说:“好了,没事了,我们去帮帮他们吧。”
没等天黑,一阵高兴的浪潮涌过来,那是外面的路通了,出租车进来了,那些重伤者也被好心司机带出去救治了,也有几个自愿者进来了,带来了些外面的消息和物品,但唯一的是医疗队和救援队现在是不可能进来,因为外面还有很多需要救助的人。
……
天黑的小镇,没有灯光,阴深得有些害怕,有些恐怖,只有几只车灯照明在那些废墟里有被埋压的人而又没办法营救的废墟上。艾嘉仿佛有一点小时候一个人穿梭在黑夜里的感觉。
聂明阳在这段时间里没有远离艾嘉了,不过,他依然是在做一些事情,艾嘉也只是跟着他在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
不知什么时候,艾嘉感觉到自己很没用一样,很渺小。天空依稀着小雨了,一会逐渐大了起来,艾嘉仿佛已经看惯了惊慌的场面,不在对这个产生心悸。
聂明阳走过来对艾嘉说:“我们要不到都江堰去吧,我们在这里没有多大的帮助,那里还需要很多的人,我刚才看见有人进来了,是些出租车司机,他们现在可以带我们出去。”
“我想回去看看我老家的情况。”
“现在去也是白去,一是看不见路,二是农村的房子结构应该没有太大的伤害,放心吧,没事的。”
艾嘉也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力争要回去,就同意聂明阳一起出镇,到都江堰市区去。
往外去的路,已经破损不堪,司机很小心地开着车,过塌方的地方只能容得过这样的小车,听说还是这镇里的人来抢通的。
在车上,艾嘉才发现你身上的衣服已经湿了,由此感觉到冷了。聂明阳从包里把他的衣服拿出来披在艾嘉的身上。
到都江堰时,艾嘉透过门窗看出去,这里也基本不成样子了,很苍凉。天空的雨已经很大了,他们在一处人多的地方停下来,下车后聂明阳把包里的雨伞拿出来给艾嘉打上。
艾嘉看见那些救援队冒雨在废墟上救援,心里突生激动和敬意。也有不是救援队的人在帮忙抬刚被救出来的人。
废墟旁边站着一个父亲,他在把一包牛奶放进衣兜里,想的应该是让被救出来的自己的孩子能在第一时间里喝到温热过的牛奶吧。估计是时间太久了,那些救援的人喊那孩子的名字,都没有反应了,救援队员就叫那个一直没说话的父亲对她女儿喊话,也许这样孩子在听到亲人的呼喊能从昏迷中清醒。
聂明阳找旁边的人问过话后,转过来就对艾嘉说:“你在这里等我,我去把包放在有个临时存放的地方去,马上就过来,在这里不要走,啊,等我回来。”
等聂明阳去了,艾嘉把伞给了旁边的一个小姑娘,艾嘉也想去看看有什么能帮得上忙的,旁边的一个人对艾嘉说:“你不要去,这里有这些男人在抬人就可以了,你要帮忙的话去那边临时医院帮忙吧,那边才需要女的,还需要很多人,去吧。”
艾嘉听后就朝他指的方向去了,找到临时医疗处时,眼前的景象比艾嘉先前见到的还要惨痛,受伤的人也多,那场面更加惨烈。
或许灾难所面对的死亡和生存的心理反差,还算不得什么,而是知道了自己的命运时的人,他要承受多少心理压力才能活得像个人样呢?
艾嘉想,别的人都做得很完美,为什么自己就不行呢?现在也就这样了,最坏的时候最让你心悸的时候都见过了,都过去了,还有什么比这更悲伤的呢,于是艾嘉深吸了两口气,埋压了心理负担了。艾嘉定了定神,也和在人群里帮忙转运受伤的人。
聂明阳在天放亮的时候在医疗帐篷里找到艾嘉,艾嘉先对他说话了:“没事,你去帮他们抬伤员吧,我就在这附近,这里不用担心我的安全,你去吧,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啊!”
聂明阳看艾嘉的确是没事了,才放心的去了。
就这样,你一次,一次,帮忙转运伤员。
一次,一次,在忙碌中停歇。
一次,一次,在停歇中感动。
一次,一次,在感动中坚强。
一次,一次,在坚强中勇敢。
就这样艾嘉在忙碌中,在停歇中,在感动中,滋生出来的,好象真的只有感动没有悲伤了,感动那些医生,感动那些救援者,感动那些伤者的坚强和勇敢。
下午的时候一个陌生的电话打到了艾嘉的手机上,艾嘉一接电话才知道是聂明阳打给她的,他叫艾嘉到自愿者服务站去一下。艾嘉想或许是登记吧,于是她去了。艾嘉去的时候,几排人站在志愿者服务站旁边,看上去大概都是80后的人,聂明阳正在讲话,他示意艾嘉跟他们站在一起,聂明阳继续说:“现在我们必须要做到有效、高效地去为灾区人民服务,要达到这样的效果,就得有个良好的管理系统,有次序目的的去服务,不是盲无目的的胡乱运动一气就是了,那样会帮倒忙的。多的话我就不多说了,等会儿解散后可以去你想要去帮助的各个救援队,一个小时后在这里集合,记住,一个小时后准时到这里集合,集合以后就有任务分派给你们去做,最后我想问你们,谁是学人事管理专业的,你们志愿者的档案需要分门归类,需要一个人来做这些事,以便后面好开展工作。”
聂明阳看埋压人回答又说:“那谁对这方面在行?”
艾嘉看没人回答,就回答说:“要不我来吧,我相信我能做好。”
聂明阳看了艾嘉一眼说:“还有没有人相信自己能做得好的?”
另一个人这时举手了,聂明阳就让他去做了。
聂明阳把艾嘉一起叫到服务站里去,聂明阳对艾嘉说等他一会儿,然后就对那管理档案的人说:“你现在要做的是,制定出几张表格出来,先拿张纸出来记下来。一,把现在或者是以后到来到的志愿者的简历按他们的专业分类,然后各自放在一个地方,简历不全的补充,简历上包括姓名、年龄、性别、专业、专长、服务天数(从什么时候开始到什么时候结束);二,统计每一个专业人人数了总人数,后面肯定还要增加,都统计好;三,已派遣人的姓名、服务地方、服务时间段(分成八小时三班制);四,医疗队、消防救援队、其他地方的志愿者队、后勤队、心理咨询队、警察队领导人的姓名、联系方式,先做这四张表出来,等会我回来在跟你讲其他。”
聂明阳对她分配完后对艾嘉说:“听我说,我现在是这里的志愿者队长,因为志愿者越来越多,需要有效地分配到需要的岗位上去,现在我需要一个副手,你来做我的副手。”
“那我医院不去了?”
“不去了,等会儿我会派人去,你拿上笔和纸,你现在要做的事情,是去把附近负责这个片区的各个救援组的领导人姓名,联系方式给我找到,然后你要跟他们讲的也是我们这里的联系方式和领导人姓名传递给他们,以便后面那个部门需要人的时候我好派遣,主要包括医疗队、消防救援队、其他地方的志愿者队、后勤队、心理咨询队、警察队。我们和你分头去,你出来,我是想让你在各个方面去多了解一下,对这样的事情有一个全面的认识,所以叫你跟着我,还有在我忙不过来的时候就要你独自去做,好了,你一个人去一个地方行不行,如果行的话,你去东,我去西边,一个小时后回来。”
艾嘉也照他的意思去做了。
一个小时回来,等聂明阳安排好志愿者后,艾嘉接过聂明阳给的泡面吃。
聂明阳问艾嘉是否要休息一会,因为从地震后他们都还没有休息一下,艾嘉说还行。
其实艾嘉就觉得自己说的这话没底气,就是刚一停下来,这个底气才一下歇了气。
但艾嘉还是愿意去做事,静不下心来休息。
聂明阳就说可以让艾嘉出去看看,现在让自己休息一会儿,但不能向以前没有规矩的乱行动,现在是有组织有安排的救援,就得听从安排去行动。聂明阳自己就在志愿者帐篷里做下一步部署。
而艾嘉就想出去看一看各个站点的救援情况,还是想去帮助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
第二天艾嘉和聂明阳来到临时医疗处查看一下志愿者服务情况,不来看还不知道,那刚来的几个志愿者有两个正在闹情绪,一个志愿者埋怨说:“我来参加志愿者是到前方第一线去的,我可不是来这医疗队服务的。”另一个志愿者就对这个志愿者说:“来了就要服从安排吧,要知道,来这里都是志愿的,不要把你的情绪带到工作中来,好不好。”这里还没有完呢,另一个自愿者从医疗室走出来也埋怨说:“我受不了,看着一个一个在你眼皮底下死去,要么身上满身都是血,我实在受不了了。不敢面对这样的场面,我害怕。”再看看其他的人,都耷拉着没脑袋没有精神。最让人痕的,居然还有人在走廊上打闹戏骂的。聂明阳看见这场面,不知道哪儿来的气一下窜了出来,大声对走廊上的志愿者吼道:“来这里参加志愿者的人,留四个人在这里,其他的人全都马上给我回到志愿者指挥部去,十分钟后我来点名,太不像话了。”
十分钟后所有的人都回到了志愿者指挥部站好等着聂明阳,艾嘉和聂明阳也跟着回来了,聂明阳站在前面二话不说就训斥:“你们这就叫志愿者,啊。眼前的生命在你们面前就是这样不值价,啊,我看你们一丁点志愿者的名分都不具备,别侮辱了志愿者的名号,特别是那两个打闹的人,你们是不是因为灾难没有降临在你们头上,来的目的只是为了幸灾乐祸!啊?要是怀着这样的心态来的话还不如现在早点滚回去,省得在这里丢人显眼的,还有那些闹情绪的人。要是全部都是你们这样的,我看这世界都被你们改写了,你们知不知道自己是干什么来的,是为了一个个在死亡线上挣扎的生命。你们有没有社会责任感和人生价值观,你们来时所怀揣的救死扶伤的精神信仰都到哪儿去了,我们年轻一代的坚强勇气坚定决心到哪儿去了,这点挫折就让你们心灰意冷了?害怕,害怕什么,有什么害怕的,都是自己的兄弟姐妹,害怕什么。全部都打起精神来,我希望这些不好的现象只是一个过程,当这个过程过去了,你们都是一个有责任感,有爱心,心灵成熟稳重的人,懂得什么才是生活的意义。对了,还要告诉你们一声,在帮助别人的时候要不断的去自我完善自己,要注意帮助别人时的方式方法。好了,你们去吧。”
艾嘉等他们逐渐散去的时候来到聂明阳身边对他说:“是不是过分了点。”
聂明阳听了,没有说话。
艾嘉看聂明阳没有说话,也不说话了,当艾嘉转过头去看刚才的人的时候,还有一个人没有走,你看见她后就很惊讶,那个人正走向你,她是曾念!
没想到原来曾念也来了,艾嘉奔过去就一把搂住她,激动不已,她也张开手臂拥抱着艾嘉。
“你们也在这里呀,真不敢相信,你们是地震后过来的吗?”曾念很平静地问艾嘉。
“地震的时候我们正在这里,我经历了地震,你呢,什么时候过来的?”
“地震后不久就过来了。一直都在这里。看到你们平安就对了,好了,以后我们再说吧,现在我在那边帮助他们接收送来的物品,忙不过来。”
“恩好,你不我们都先过来,我们是昨天才从我老家过来的。我老家就在前面小镇上,恩,好吧,我现在就在这里配合聂明阳调配自愿者。”
曾念听艾嘉说完就把脸转向聂明阳说:“你刚才说得很及时也很必要,不过过了点,呵呵。好了,等我有空的时候我上你们这儿来找你们,我还没有来报道呢,我走了,电话联系。”
慢慢的,慢慢的,志愿者们的工作越来越让人们感动,各个救援队的工作也越来越让人感动,生还者的奇迹也越来越让人感动……剩下的时间里,感动盖过了悲伤。
对着记者的采访,聂明阳说:“一个人的痛苦,有大家的帮助,便不在是痛苦;一个人的幸福,传递下去,就有无限的幸福。”
而艾嘉说的意思大概也是一样的:用一加一的方式,组合为,大于二的快乐;用一加一的快乐,组合为,大于世界的眼光;用你加我的眼光,组合为,心灵的桥梁;用这座桥梁,通向,幸福的彼岸。
艾嘉对聂明阳说:“聂明阳,我想跟你说一下,我现在有个想法,我想去跟他们一起去用文化的方式去帮助安置点的人,就像那几个自成的志愿乐队一样,我想去跟他们一起,只是暂时性的,如果你这儿需要我的话我就过来就是了。”
“是因为新鲜吗?”
“不是,你怎么这么去想呢?我想现在这时候我能做的或许在这个方面上应该更有意义。”
“恩,那好吧,你去吧。”
聂明阳同意艾嘉去后,艾嘉几次三番来到安置点,找到了那几个乐队志愿者,把自己写的词送去给了那只志愿乐队,在他们一起谱曲后,就在灾区传唱起来:
蔚蓝蓝的天空里,
翠青青的山脚下,
一曲悲歌从地起,
从此心中的牵挂,
提起来就放不下。
亲爱的人呀,
我们想对你说句话,
穿越时空黑暗时,
有了爱心烛光,
你就别害怕。
牵着我们的手,
我们把心留下,
让爱在你的心里开花,
陪你走这一程时,
我们都泪如雨下。
默哀的人呀,
我们手拉着手,
用力握三下,
哪里有了爱心,
哪里就有家。
用我们的双手,
托起一片天,
让我们在废墟上,
重建家园。
……
艾嘉,聂明阳,还有曾念,在一起商定后的17号下午,他们就把剩下的工作交给了其他的人。在下午,默哀的时候到来了,他们和几个志愿者站在一起,随着钟声的敲响,一切都静默了。静默后的片刻,是一阵低低的垂泪哭泣声。
还有远方的,或者更远的……
现在让艾嘉掉眼泪的,在她的内心里,已经不是一种默名的冲动了。或许站在艾嘉旁边的他们也是一样……
默哀后他们一同来到帐篷里,一切归于平和了,艾嘉不知道什么时候想起了地震时那四个人,在她投入水里后,什么都不知道了,于是艾嘉问聂明阳:“我们在地震落水以后,我不知道我是怎么上来的,是你把我救上来的,是吗?”
“能不考虑这个问题吗?”
“我是不想知道,但我现在想到了那四个人。”
“都过去了,还想那些干什么呀?”
“你能不能告诉我他们情况怎么样了?”
“为什么要知道?”
“我也不知道,就是想知道,能不能告诉我。你不想告诉我是不是怕我承受不了,或许他们都死了,你那时候对我说他们都走了,怕我经不起看到的结果,是不是,我想他们是不是都被埋在下面了,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了,我承受得了的,我只想知道结果。我想他们肯定都被埋了。”
“没有,有两个人逃离了危险。”
艾嘉望着聂明阳。
聂明阳说了:“我知道你想了解的是不是生与死的结果,而是生存下来的人是怎么对待的这个结局的,是吧?我们先遇见的那个男生被埋在下面了,他的女朋友有撕心裂肺的哭声;后面遇见的那两个男生最后走了,那个女生本来是跑出来了,但后来跳进水里去了。后来活下来的人都被人拉走了。”
艾嘉听过后,想想这几个人的结局仿佛是在预料中,又像在预料之外。
“你有很好的水性,是吧!”
“是的,没错,因为当时你也在昏迷中,所以对不起。”
艾嘉想想,或许当时是这样才说得过去吧。
不知道什么时候艾嘉突然对聂明阳说:“假如我死了,你会怎么做?”
“假如你死了,我只能为你立一个碑,以此表明你是我的最亲人。”
“我想假如你死了,那我会把你带到你想要去的地方,然后我会在我的心中刻一块碑,这块碑上刻着中文,其中一句是:“黑夜给了你黑色的眼睛,我却用你的眼睛去寻找光明。”
“呵呵,告诉你一个道理,记住,不要把一个人看得很神圣,这样你就会永远走不出他的阴影,永远都被他的光环笼罩,走不出自我,我们生活时,也不样把标榜得太伟大,我们是凡人,所以不能像夸父追日、精卫填海那般伟大,但也不能小看了自己。这次地震,你看见了吗,真正伟大的就是在地震中做着简单而平凡的,一事一行所表现出来的现象,伟大的不是人,而是一种精神,他们做的,其实都是很简单的,很平凡的事,关键在于他们有了这样来这里的心,然后去做了,一种平凡,集中在一种特定的环境下所表现出来的平凡。在这个时候这种环境下产生了积极意思,就成伟大。”
“但你别忘了,催人泪下的,好有人的感情,不是你有了什么样的的能力,做出了什么样的付出,什么样的牺牲,都伟大了,我们都有死的能力,为何还要去救他们,为何多么坚强的男人,在这样悲惨的世界里,依然会润湿眼眶,那些一次一次奋不顾身不怕危险冲进废墟里去救人的人,是谁给了他力量。记者们为什么都不情愿去拍那些痛苦悲凉的创伤,而有愿意去拍那些激动昂扬的脸庞,怀揣着新鲜好奇的部分80后自愿者,为何到了现场才知道,那不是闹着玩的,生命在此中得到升华,懂得了什么是生命的价值,怎么样去理解生命的意义,一个方面是父亲,另一方面是领导的人在灾难面前他们知道孰轻孰重等等这些,无不有一个主心骨在里面,那就是感情,而这样的行为才会产生一种信念,才能真正去认识生命的长度,心灵的宽度,灵魂的深度,并去超越伟大。”
曾念却说:“呵呵,你们都伟大了,只有我,我只是觉得我会依然故我所思,依然为有泰坦尼克还爱情的唯美,只不过不再去思考某个女人在自己生日的时候,一直守侯着自己心爱正躺在别人怀里的男人回家过生日的那般心碎,不会去思考哀莫大于心死的心理疾病,也不会去思考狸猫换太子的游戏规则,我生来就是一个感情痞子,只有自我放纵才是自然。”
“或许是这样吧,男性和女性总总会在感性与理性方面存在着差异。”
“恩,也许吧,我也不知道,到现在为止,反正我是没弄明白过。”
这一点,艾嘉到现在为止的确是没有弄明白过,男人和女人到底哪儿有区别。所以,聂明阳说的话也不是让艾嘉觉得如意。
“好了,不说了吧,明天我们一起去丽江,完成我们最后的约定。”
晚上的帐篷里,艾嘉,聂明阳,还有曾念。刚开始时还有话想说的,到后来渐渐进入沉默了,或许累了,或许都在用自己的方式朝圣这片土地,这里的人……
在这里,不需要主动去感受,自然知道感动,也不需要流泪来表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