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过去了四、五个月,冬天也悄然的让给了春天,空气里已闻得到海洋里带来的滋润的气味。尽管柳树还光秃秃的,但走近仔细地看看,枝条上已鼓出细小的苞芽,它们也正在悄悄的迎接春天的到来。
苏琴韵的心也似乎被北风吹了一个冬天。她紧缩的心,也是十分的纳闷,她找遍了学校的每一个角落,肯定是没有这个人了.
她几乎一个星期有三次要去博霞路散步,她期望那个身影会突然出现.那天是4.30分左右出的事,所以她总是在4点--到5点之间在博霞路上溜达.但一个冬天下来,她没见到那个人,她很沮丧,很窝火.
刘亦经常拿她开玩笑.
这天她们在食堂里吃饭,刘亦说:“大美人,想得憔悴啊。那该死的英雄也不领情,该死的英雄。”
苏琴韵说:“哼,挖地三尺,踩死他。”
“哈哈,踩蚂蚁差不多。你已经挖了一个冬天了啊,也没踩着,踩的都是空。”
“看你话那么多,吃那么胖。”
“胖也没碍你,我才没你那么急,要嫁人呢。哈。”
“你见到他,你也会喜欢的。”
“真是情人眼里有豆腐啊,你还不知道他什么人呢,他可能结婚了,或是更大的流氓呢?”
“不许你瞎说。”
“西西。”
苏琴耘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片递给刘亦说:“你看看。小心边上的人。”
刘亦打开一看,上面写着:“去年秋天有一条大草狗,咬走了两条流氓狗,大草狗至今没有见到,不知去了哪里。”
刘亦哈哈大笑。
“小声点。”苏琴韵说。
“你要干什么?”
“我把它贴出去,贴在那马路口。”
“我可不去,要去你自己去,羞死人了。再说,谁看的懂?”
“他一定看的懂。”
刘亦还是拗不过苏琴韵,晚上跟她一起去贴纸条了。
他们在博霞路贴了三张,两头各一张,中间一张,苏琴韵说:“他肯定会看见的。”
“你就自作多情吧。”
“他真的会看见的。”
“看见了又怎么样?呵。”
“他会留言的。你信吗?”
“信?信才怪呢。”
第二天杨宁就看到贴的纸条了,他草草看了一眼,根本就没在意。
苏琴韵每天去看看,有没有回帖,第三天,字条就被别人撕掉了,什么回帖也没有。她很失望。
刘亦说:“死了心了吧。那条大草狗兴许被煮了吃了。”
“哼。”
杨宁已经考完了三门课程,考试成绩的通知也下来了。他只及格了两门,还有一个写作考试没有通过,只有58分,他想了半天,这两分不知在哪里扣掉的。有一篇论叙文叫《摸着石头过河》,他从反论来论叙这个标题。他觉得也不错。他不知道什么原因。不过现在很清楚,他要拿到文凭,还要等一年。因为一年后再能考一次,他相信自己会过去的。但他仍是很纳闷。
杨宁与他妻子,最近在离婚问题上,处于胶着状态。支一萍已经带着孩子住到她母亲家里去了,支一萍是绝对不想放过杨宁的。
在上个月考试的那一天,支一萍很早就起来了。她去菜场买了一只母鸡,给杨宁吨了汤。自杨宁坚持考试后,她觉得丈夫非同一般,竟然在这样的处境下可以靠文凭,所以,她多方面的关心起他来。这一天,又是他最后一天,她一方面希望他成功,另一方面又暗暗的担心和内疚。
她把鸡汤倒在碗里,叫杨宁喝下,杨宁问:“贝贝怎么样了?”
“在我妈家里,很好的,他说想爸爸。”
杨宁说:“今天晚上我回来,带他出去玩玩。”
“好。”
杨宁考完试后,去丈母娘家接贝贝,儿子晃悠着一双明丽的大眼,盼着父亲,见到父亲,他扑上去抱着父亲的大腿,奶声奶气地大叫:“爸爸,爸爸,爸爸带我玩。”
杨宁把他抱起来,亲了一口,说:“哦宝贝,爸爸带你去。”
他们都叫他吃饭。他说要出去。
杨宁先带儿子贝贝去文化宫游乐场,他让儿子骑大马,又让儿子看哈哈镜,逗的儿子老在欢笑喜语之中。
“爸爸,我们一块玩。我们玩那个。”他指着那个碰碰车。
“好的。”
他们上了碰碰车,碰碰车在场地里转来转去,还老是与人家的车相撞,贝贝那高兴的劲儿,无法形容,只是笑的流了一大片的哈喇子。杨宁用自己的衣服角给他檫哈喇子。
就那么高兴,他还没忘一件事,他问:“爸爸,什么时候吃西餐啊?”
玩够了,尽兴了,他们去了西餐馆。
西餐馆坐落在清华路的十字路口,属于闹市的中心地段。西餐馆的周围布满了霓虹灯,显得十分耀眼,因为周围还没有哪家商店有霓虹灯的。
贝贝每次看到霓虹灯就会说:“爸爸,霓虹灯,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