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走进里面,选了位子,坐了下来,服务小姐也跟了上来。
“吃什么?先生?”
贝贝抢着说:“吃葱油炸猪排。”
“吃煎鸡蛋。”他又抢着说:“吃色拉。吃可乐。吃排条。恩,还有......”
服务员笑了,说“你儿子真好玩。”
杨宁很开心,他自己叫了牛排,然后对儿子说:“你吃的下吗?”
“吃的下。好吃。”
不一会儿,菜都上来了。贝贝的两个小眼睛紧盯着香烹烹的菜,他很熟练的拿起叉子,小刀,自己切了一块肉,放进了嘴里。他吧唧小嘴,说:“爸爸,好吃。”
“爸爸不好吃,是肉好吃,你多吃点。”
杨宁盯着看他可爱的吃相,他似乎完全被香色的菜肴迷住了,他那么认真,象在玩什么玩具,他一口一口的把那东西往嘴里送。杨宁觉得心里酸溜溜的,他知道,这也许是他们最后一次晚餐了,他今后将再也见不到他了,想到这里,杨宁的眼泪从眼眶里流了出来。
贝贝见爸爸哭了,他赶紧放下手里的东西,他同时吐掉嘴里的食物,他不知道怎么回事,他也感到伤心,他“哇”的一声哭了。
杨宁檫去自己眼泪,赶紧去哄他的儿子,儿子却问他:“爸爸,你为什么哭啊?”
他说,“爸爸是被风吹的。”
“没有风,爸爸。”
“哦,你吃吧,是没有风,刚才有的。”
贝贝又吃了起来。
吃好了,回家了,杨宁背着儿子,一路说说笑笑。到了丈母娘家,杨宁放下儿子,把支一萍约了出去。
他们走了一段路,杨宁对支一萍说:“我们离婚吧。”
支一萍说:“吃多了,开什么玩笑。”
“真的,离婚吧。我们合不来。”
支一萍对杨宁提出的离婚,是又惊奇又不可理解,她觉得她对杨宁是够可以的了,她为他打胎,为他生孩子,杨宁的条件不怎么好,她赚的工资都贴到了家里,她还向家里要钱,用在家里。她只能理解他要大学毕业了,不理她了,他肯定在读书的时候有了外遇。
这天,支一萍想好好问问杨宁为什么。杨宁家的前面有一个汇龙公园,有什么事他们也经常去公园谈话。今天他们又来到公园,两个人的心情都很沉闷。
支一萍说:“孩子都三岁了,为什么离婚呢,你如果有外遇,我也不计较,但不要离婚,好吗?”
“不好。”杨宁抽了口烟说:“我们的确没有共同语言,你的爱好和我的爱好简直天差地别。我们怎么能在一起?”
支一萍非常愤怒,说:“那么当初呢。”
“当初我怎么了解?我都不了解我自己。你就对自己不内疚?”
“你是喜新厌旧!我为你打了两次胎。”
“正因为这样,我才与你结婚,我才与你生小孩,我也想算了,一起生活下去。而且我的生活条件不怎么好,但我相信我会好起来的。所以我在改变自己。”
支一萍哭了,说:“你了不起了,大学要毕业了,要离婚了。”
“我没有这个意思。”
“事实是这样。”
“好吧,我对你说吧。”杨宁换了一支烟,吸了一口,说:“去年夏天的一个晚上,我到你家来,你妈说你出去了,我看了一下孩子,也走了,当我骑车经过乐乐路的时候,我看见了你,你当然没看见我,因为你非常高兴。那时是两男三女,一个男的楼着一个女人的肩,另一个男人楼着两个女人的肩,其中一个就是你,我当初有点不相信,但确实是你,我很难过,但并不痛苦,我只有看不起你,我知道我错了,我为什么找到了你,并与你发生性关系,还有了小孩。我跟在你们后面,你们去了工人俱乐部舞厅,是楼着你的男人买的舞票,票价是四元一张。你们去跳舞了。我在边上看着,你跳的很开心,但你们大多数跳的是贴面舞,那男的抱得你很紧......还用我再说吗?”
杨宁深吸了一口烟。然后长长的吐出去。
支一萍先是惊讶,圆睁着眼,不知看在哪里,接着是放声大哭。
“用不着哭,你有什么说的吗?”
“我,我,我与他们真的没关系,只是跳跳舞,那男的爸爸是我爸爸的领导,他妈是我们的领导,我们只是跳跳舞,没有任何关系,你要相信啊。”
“哈哈。苍天在上。你们已经跳贴面舞了。还说没有任何关系,你的没有任何关系.我理解,是指床上的关系。哈哈。有意思。”
“呜~呜~呜~”
杨宁说:“是到了离婚的时候了。我单位里要分我一套房子,如果你要带孩子,我就把这套房子让给你。如果你不要带孩子,这房子就是我的了。我不要你付抚养费。”
支一萍忽然跳了起来,边哭边说:“我都要,你那间私房也有我的份。”
“那是我父亲给我买的,是在我们结婚五年前的了。”
“我不管,你那么狠心,我就要!”
“真的,说实在的,我看不起你,说实话,我都怀疑那两次打胎是不是我的。因为我几乎都带套子的。你要扪心自问,你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我也很痛苦,我也曾经是个处男,我什么都不懂。孩子才三岁,是我提出的离婚,以你的性格,我知道,如果孩子归你,我是再也见不到了。”
“我要贝贝。我也要你的私房,你应该什么都没有。”她哭着,叫着。
支一萍说完就走了。杨宁非常痛苦,他扶着大树,大哭了一场。他出了公园,抽者烟,慢慢地往家里走,在经过博霞路口时,他在电线杆上看到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怎么样了,大草狗,尽管我挖地了三尺,但还没有踩到你,是你的运气。”
杨宁笑笑,从口袋里拿出笔,写下这样一句话:“你不用挖了,我已经被踩死了。”
苏琴韵第二天就看到了这个笔迹,她欣喜若狂的告知刘亦,刘亦看了半天,说:“真是浪漫的奇迹。”
“可他在哪里呢?”刘亦问。
“哼。”苏琴韵哼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