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敬月素妃_魔胎冰魂_奇书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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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敬月素妃(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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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上魔胎岛,空气中立时混入肃杀与不安的氛围。不过茫茫大地早就披上了一层厚厚的雪被,即便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也早已埋藏在雪下,绝不会玷污过客的眼睛。只是急剧下降的气温,让卫莹不禁皱起了眉头。“想不到这里的气候竟会这么寒冷。这地方虽与我们赤磨岛相接,却简直判若两个世界。”

雪城暗思:“她在赤磨岛那样炎热的气候下生活多年,第一次出来,的确不太容易适应外边的气候。”于是脱下自己的外衫给卫莹披在肩上。这一举动不禁令卫莹的心里感到前所未有的温暖。

卫莹侧过头来看着雪城,虽然他那张冷俊的脸上几乎没有任何表情,但那份对自己的关怀却是不言而喻的。“那你呢?”卫莹的声音很轻很轻。

雪城没有回答,只是微微地摇摇头。卫畅抬起头来笑道:“雪城哥哥不怕冷的,你摸他身子就知道了,整个比冰还凉。”

雪城淡然道:“你们赤磨岛受火穴焰气影响,所以终年炎热非常。而魔胎岛却恰好与之相反,一年四季,倒有三季飞雪。你们初来这里当然不习惯。好在停留时间不长,我回去把事情与素妃大人交代清楚之后,立即送你们前往玄都。”

一提到前往玄都,卫莹不禁又想起离别的父亲。她本在伤心之余,眼角泪痕尚还未干,此时竟又隐现泪色。雪城见她这般模样,也不便再说什么。三人默默无言,径往岛内逆天都飞去。

这逆天都位于岛陆中部的青湖之旁,四周皆是广袤无垠的苓叶平原。因在雪天,所以千里之内尽显一片白茫。又因青湖碧色,所以飞翔空中远远望去也还颇为显眼。雪城遥指青湖对二人道:“我们魔胎岛虽然甚为辽阔,但全岛就只逆天都一座都城,那里群邪聚集,什么样的人、怪、妖、魔都有。到了以后,你们就留在望月堡,不要再出去了,免得生出事端。我很快就把事情交代清楚。”

卫莹答道:“这个当然,我们是在逃难,又不是出来游山玩水。我知道你飞得比我们快,带上我们一起吧。天气这么冷,没必要在路上耽搁这么久。”

雪城听她这话原也不错,伸出双手,拉住卫莹姐弟,疾若流星一般直往逆天都射去。片刻之后,三人已至逆天都上空。俯视整个都城,千楼百殿,万房广厦;又有街巷数千,华道数百。其间青烟漫漫,异氛妖娆,魅惑歌声,俗欲艳香,真是繁华闹市,群聚合欢之都。卫莹姐弟以前从未离开过荒芜人烟的赤磨岛,几时见过这样的繁华景象,虽知下边群邪聚集,龙蛇混杂,但仍忍不住往下边张望。

雪城带着二人在城北一座高逾百尺的半球形城楼前落下。六个守门的覆面侍卫一见三人,立刻笑脸相迎走上前来。还未开话,首先向雪城深鞠一躬。雪城把手一摆,喝道:“走开,别在这儿挡着。”侍卫忙道:“少主,素妃大人吩咐属下,若少主回来,请即刻前往登月楼。”雪城问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侍卫答道:“是在正午之前。素妃大人好象很急的样子。”

雪城知道这是她旧疾发作的缘故,点了点头,领着卫莹姐弟匆匆走了进去。穿过前堂双殿,回廊阁楼,直到中庭礼宾堂。早有十数位侍女迎了上来,或奉茶果,或奉美酒。雪城吩咐下人:“客人不喝酒,上些水果、蜜汁、糕点、精致小菜,好生款待。”随即又对二人道:“你们先在这里休息,我去跟素妃大人禀报一下就来。”

雪城快步穿出中庭,上到白鸾素妃所居的登月楼。到了顶层,尚未入内便听到里间传来一阵呻吟声。心知她受葬月之气袭体,正当苦楚难耐之际,连忙抢步入内。其时,敬月堂外尚有白鸾素妃的近身四婢,霜夜、晚枫、秋实、降露,日夜守护,不准任何人入内。但见来人是雪城,却不敢阻拦,恭身让到一边。

此刻整间敬月堂一片苍寒之色,皓白的雾气弥漫满屋。或有微蓝星光,或有莹莹碧流,模糊其间,更增阴冷之意。一个长发皆霜,素面淡彩,蛇舞身段、浑身赤裸的女子,正跪伏在五块丈高冰柱之间。一束皎洁的月光从内堂顶部的天窗中斜斜地照下来,洒落她一身的银霜。她那光滑如玉的背脊上,时不时隐现出一幅弯月的图纹,每每令她痛苦万分。这女子正是白鸾素妃。听见雪城的脚步声,她微微撑起身子,颤声问道:“热涎胶石取到了吗?”

雪城拾起地上的长裙披衫,轻轻披在她的背上。微一抬头,瞥见夜空中的那轮满月,心下好是奇怪:“外面尚是白昼,为何每每从这里望去,却总是月夜之景?素妃大人的旧疾正是由这月光引发,她何不关上天窗?”这疑惑他早在数年之前就曾有过,只是数次询问,素妃总是唯唯叹息。此刻复又想起,一挥手便关了天窗。

素妃颤然道:“不得如此无礼,你且跪在一旁”随即纤手朝上一指。天窗复又打开,漏下银白的月光。雪城不敢违逆她,轻轻跪在一侧,手掌一翻,恭谨地奉上火魈的魄晶。说道:“因有个缘故,今年赤岩鼋狡的胶石没有结成。这是千年火魈炼成的魄晶,效用应当不在热涎胶石之下。”

素妃接过魄晶,缓缓道:“如此甚好,你静待在这,等我礼毕还有话吩咐你。”说罢微一耸肩,将雪城替她披上的衣衫脱了下来,只将火魈魄晶捂在胸口。随即一束赤色的火苗自她前胸扩散开来,带着点点金黄的星芒,蔓延到全身。似有一阵温暖的气浪,缓缓地护住了她。过了片刻,她微微直起身子,深深地吁了口气。又道:“这火魈的魄晶远比热涎胶石受用,亏得你寻了它来,否则今冬我断然抵不住葬月之气。”

雪城听得她语声缓和,不似适才那样凄颤,心知她已无碍。便问道:“素妃大人,你修习《冰之圣经》多年,便是凭冬的蓝骨也能随意持在手上。为何却抵挡不住这银月之光?”

素妃抬起头来,仰望着天空中的银月,怅然道:“这银月之光在你们看来最是普通不过。但在我,却能感受到它其中所蕴涵的葬月之气。只因我是月之一族的人,无论我逃到哪里,永远都逃不出她的‘冰月葬礼’。我原知道这是叛族的大罪,也知道您永远不会宽恕我。可是我真的好不甘心,我不愿一辈子守在月境乡,我想看看外边的世界,外边的人,哪怕只是一眼也好。”说到后来,竟似自言自语一般。雪城知道她话中的“她”和“您”所指的另有其人,只是不明白何以说到这里,竟会对那人如此的敬畏?

这时,忽然一声“轰隆”的巨响从外边传来,接着便有许多侍众的杂乱之声响起。似是外边出现了重大变故。雪城低声道:“素妃大人,我且出去看看外边发了什么事。”素妃点了点头,又嘱咐道:“不论什么,你自己拿主意便了,不用再来请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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